克拉夫琴科是一個性格孤僻的人。他的母親也是如此，母子二人相依為命。
在母親去世之后，克拉夫琴科甚至連葬禮都沒有舉行。
沒有人知道他的母親去世了，然后，他就把母親的皮膚做成了放在床邊的燈罩。
陳青峰半夢半醒，腦子里思考著關于克拉夫琴科的案子。
直到飛機突然開始下降高度。
陳青峰才終于睜開了眼睛。
此時他透過飛機的舷窗向下看去。
地面上星星點點的坐落著一些建筑。
這里也是遠東地區。
人口還有城市的繁華程度，都不能和莫斯科周邊的歐洲部分相提并論。
當飛機降落在機場之后，陳青峰和宋紅軍，還有小白以及托斯托耶夫一起從飛機上下來。
隨后就坐上了一輛專門來接他們的小巴士。
車子是陳青峰不認識的牌子，應該是蘇聯產的。
說實話，從車燈車頭以及汽車里面的座位無不表現出蘇聯工業的粗糙。和那種充滿著暴力工業美學的蘇式美感。
遠東這邊的城市不多，僅有的一些城市也是因為石油或者天然氣而應運而生。
這些石油城市，說起來很像是國內的某些大院。
陳青峰從小不是在大院長大的，所以沒有這樣的情節或者記憶。
但是他認識的人當中董老的兒子以前就生活在部隊大院里。
所以陳青峰吃飯的時候也曾經聽對方講起過。
此時他們路過的地方就是如此，這里有劇院，有游泳館，生活區矗立著一幢又一幢在國內十分顯眼的筒子樓。
陳青峰在首都也住了一陣子了，以前他在石門住的宿舍就是這樣的房子。
只不過里面的環境比起國內來要好上不少，面積也要大一些。
現在并非是冬季。
陳青峰，在不少人的窗戶上都看到精心種植的綠色植物。
行走在路上的也有很多金發碧眼的女孩，還有一些遠東的少數民族。
這些人大部分都穿著工作的工裝。
陳青峰目不暇接地觀賞著這頗具年代感的街道景色。
汽車一拐就把他們帶進了一座賓館所在的地方。
走進了房間之后，陳青峰看著旁邊的環境。
房間比較簡陋，不過說實話，和國內的招待所比起來，已經先進了很多了。條件起碼是國內快捷酒店的那種水準。
不過，打開水龍頭之后，二十四小時的熱水還有洗手間標準的浴缸和馬桶，那全都是標配。
起碼在這邊，你不用擔心能源問題。
作為一個靠著能源出口賺取大量外匯的超級大國。
石油的價格決定著這里老百姓的生活。
陳青峰私下里曾經跟托斯托耶夫討論過。
他說蘇聯老百姓最幸福的那幾年反而是勃列日涅夫在位的時候。
不為別的，只因為當時商店里琳瑯滿目的商品。
而現在，普通的莫斯科人家購買食物已經變得越發困難了起來，在黑市，甚至有人販賣進口食品。
以前這些人只不過是走私掙點小錢而已。
但現在供應越發越困難，導致越來越多的普通老百姓也不得不涌向黑市，因為只有在那里才能夠買到足夠的食材。
……
晚上這座石油城市的內政部門的官員出面招待了陳青峰他們。
招待的餐品比較豐富，有帝王蟹，魚子醬，還有伏特加。
不過陳青峰只喝了一些橘子味的汽水。
而言談之中，當地的內政部官員也提到了之前托斯托耶夫說起的關于人口失蹤的問題。
“我想知道為什么有這么多人失蹤找不到了，可是內政部一直沒有上報這些情況呢？”
小白把陳青峰的話翻譯過去。
對方毫不猶豫，表情嚴肅認真的回答了起來。
“陳先生，您可能不了解我們這邊的情況，我們這邊是一座工業小鎮，主要因為這里存在的幾口油井，還有天然氣田。這里的居民也大部分都在石油系統上工作。我們這邊不是莫斯科，每年都會有不少的人員流動，很多人都想離開這里。而且周圍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一些伐木工就住在森林里面，時不時的遭遇野獸襲擊，所以如果把這一百多起失蹤案平均下來，一年可能也就十幾起，你覺得在我們這樣一個地方，十幾起的失蹤案算多嗎？”
陳青峰看向了一旁的托斯托耶夫。
對方點了點頭啊，似乎證實了那位內政部官員的話。
“他說的是實情，有人冬天喝多了，自己迷了路，跑到了外面的松林里，被野獸吃掉也是常有的事情。還有一些可能直接就凍死了！說到底酒精才是罪魁禍首……”
“可是統計數據告訴我們，數據飆升是從克拉夫琴科被關進精神病院之后才開始的，這一點您怎么解釋？”
“我們這里也是在差不多九年前才開始發現新的油田，然后陸續從莫斯科還有其他地區調配來了一些人員，有來自秋明的，有來自喀山的，有來自高爾基市的。機械系統，石油系統，還有建筑系統的，人員來往很頻繁，最開始這里就是個大工地，我們內政部門一開始也沒有這么多的人手，直到最近這幾年他逐漸在這片區域扎下了根，主要是因為，這幾年經濟不景氣，以至于各種治安事件頻繁發生！因為最開始沒有人愿意來這里，很多人都曾經在監獄里待過，是沒有完成社會主義改造的對象，那些監獄里的人叫他們律賊！”
“律賊？”
白翻譯也似乎也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于是求助般的看向了托斯托耶夫。
“是監獄里的一些頑固分子，堅決不和蘇維埃政權合作的人，這些人把接受改造的對象稱作是叛徒，所以他們自稱是律賊，意思是法律之賊！”
陳青峰聽白江翻譯完這些內容，立刻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是，這里還有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犯罪團伙。
“所以我相信他們也可能貢獻了一些失蹤的人口，比如某些家伙不順從他們，被剁碎了，扔進籠子里喂狼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你說這一百多起失蹤案是怎么回事兒，我告訴你在這里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