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
沈昭：“我跟我男朋友兩情相悅，周凜，真的，你別再來打擾我了。”
周凜那雙桃花眼破天荒地瞪得老圓，“你跟我認識這么多年，一分手，才過去不到一年，你就談了兩個？沈昭，你想氣死我是嗎。”
沈昭：“……”
“反正追我這事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她說道。
周凜雖然破防，但智商猶存。
他看了眼沈昭，說道：“年前在公司，陳元不還是你男朋友，你怎么換這么快？是不是聽進去了我的話，跟他分了手，又撒謊騙我？”
沈昭懶得搭理周凜。
只在心里默默想著，還是得讓周淮序，親自去跟他弟弟說這事兒。
當然，也不排除，周凜還沒知道，她和周淮序就完蛋的情況，畢竟周淮序心思詭異，誰知道會不會跟她來個斷崖式分手。
一想到這種事，沈昭也很煩躁。
煩躁得順帶狠狠瞪了周凜一眼。
周凜本來要爆發的脾氣，被沈昭這么一瞪，莫名消了下去。
同時也在心里，愈發肯定自己剛才的猜測——
沈昭說自己有男朋友，是騙他，她現在一，百分之百還是單身。
這么一想，周凜心里那些不舒坦和不得勁，瞬間煙消云散，慢悠悠地將車停在路邊，頗為心平氣和地說道：
“你不讓我送也可以，但既然合作，總得讓我能聯系上你吧？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好不好？”
“有個紀朝給你當眼線，你還愁找不到我？”
沈昭解開安全帶，不為所動地說。
“我看你這幾回找我找得挺輕松，以后要找我，你繼續按這法子來。”
周凜不甘心：“那要是你有消息，要找我呢？”
沈昭：“你如果不來找我給我消息，那我為什么要主動跟你分享？”
周凜：“……”
被沈昭懟到無話可說的周凜，雖然憋悶，卻沒生氣，看著沈昭的眼睛里，多了幾分意外。
這種意外，讓他產生一種，自己這些年來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的感覺。
以前，他只認為她是只乖順的小白兔，不過偶爾急紅了眼，會咬咬人，但也是不痛不癢，沒任何威脅。
只要稍微動動手段，就能把這只兔子捉住。
但現在，每一次和她交鋒，周凜都會產生一種，她的翅膀越來越硬，野心越來越大，總有一天，會像鷹一樣，翱翔天際，誰也無法掌控她。
周凜想什么，沈昭渾然不知。
只趁著車停下，沉默時分，直接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往旁邊地鐵入口走去。
回到家已經快凌晨，沈昭在外面晃蕩了一天，困得眼皮打架，幾乎是一碰床就睡了過去，醒來都快到中午。
她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點進微信，看見周淮序幾小時前，發來了一條消息。
很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到了。
沈昭微訝。
她昨天從機場剛出來時，本來也想跟周淮序說，讓他落地之后，報個平安來著，但被陳元那通不速電話打斷，忘了這茬。
沒想到周淮序竟然主動讓她安心了一回。
沈昭給周淮序回了條剛醒的消息。
五分鐘后，手機振動，屏幕顯示周淮序來電。
沈昭接通電話時，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稱呼了一句：“周總。”
那頭沉默了兩秒。
沈昭聽見周淮序冷冽聲音：“周總？”
沈昭：“……”
周淮序：“你的反應告訴我，你似乎忘了我是你男朋友這件事。”
“怎么會。”
沈昭摸了摸鼻子，狡辯道：
“還不都是你以前來電話，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是慣性使然。”
沈昭這會兒，確實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異地戀情侶煲電話粥這種事，放在周淮序身上，連她這個女朋友，都覺得驚悚。
她能不嘴瓢么。
“在機場送我的時候，不是表現得很不舍？”周淮序冷不丁說道，“結果一分開，就不打算聯系了？”
“……”
昨天突然意外，沈昭確實忘了。
再者，分開那會兒，周淮序人就實打實地站她面前，確實挺容易觸景傷懷，現在人都走了，那種不舍自然也漸漸淡下來。
沈昭這想法沒說出口，但周淮序卻跟猜到了似的，說道：“所以其實，你心里對我的喜歡，要比你表現出來的，淡很多。”
周淮序這話，用的陳述語句。
完全不給沈昭任何辯駁的空間。
而且男人聲音平靜，波瀾不驚，也聽不出到底有沒有生氣。
隔著電話，沈昭一時猜不透周淮序想法，但兩個人畢竟也是剛談上的小情侶，她對他的喜歡和熱情還熱乎著，也不在意他冷冷的語氣，笑盈盈地說道：
“那你呢，你心里對我的喜歡，是不是要比你表現出來的，多很多？”
周淮序絲毫不給她任何面子地回答道：“剛起床，就開始做白日夢？”
“……”
沈昭默默嫌棄了這人兩秒，正想提上回沒說完的約法很多章，周淮序接著說道：“昨天離開機場，去哪兒了？”
這隨口一問，直接把沈昭問心虛了。
雖說見周凜這事兒，她做的正行的端。
但周淮序心眼小啊。
要是知道，她一天一夜沒消息，連他長途跋涉出個差都不關心問候一句，還跟前男友在一塊兒“廝混”，還不知道會怎么損她。
“去了趟我姑媽家。”
沈昭說了半截實話。
她剛說完，周淮序那邊電話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對方說的英語，沈昭聽懂了，道：“你還在開會？”
周淮序：“嗯。”
沈昭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周淮序那邊應該快半夜了，想來是一落地，連口氣都沒喘上，就忙著工作。
正想著關心幾句，周淮序先一步淡聲道：“掛了。”
沈昭：“哦，好。”
來呼喚周淮序回去接著開會的梁野，見他掛了電話，想起這人剛才看了眼手機消息，直接叫停會議出來打電話，半是打趣地說道：“哪位重要人物，能破天荒讓你放著這么重要的會議，就為了打通電話？”
周淮序面色不變，平靜說道：“女朋友。”
梁野瞳孔地震：“？！”
沈昭那邊，周淮序這通電話掛掉幾分鐘后，才后知后覺意識到——
這人也許，可能，應該是開會時，看見她消息，臨時出來特意給她打的電話。
本來還因周淮序冷冷淡淡，一點也不像個男朋友的態度有些許失落的心臟，倏地被填滿充盈，沈昭心情愉悅，給周淮序發了條消息：
我會認真想你的。
坐在周淮序旁邊，方才剛吃完一頓冰冷狗糧的梁野，余光一瞥，看見的便是，周淮序垂著眼眸，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唇角淺勾的側臉。
這畫面，簡直要多稀奇有多稀奇。
他和周淮序合作好幾年，見慣了對方那副疏離淡漠，清冷矜貴的模樣。
就是笑，那也是讓人后背發涼，大氣不敢出的冷笑。
哪有這么溫柔的笑過。
連那冷峻的側臉線條，都仿佛柔和不少。
梁野驚呆，許是他目光過于直接，周淮序撩起眼皮，朝他看過來時，笑意已經收起，整個人又是那副冷冽姿態。
梁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