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月聽了這話,心里那點懷疑頓時煙消云散。
她伸手環(huán)抱住夏建勇的腰,低聲道:“那還是算了吧,勇哥的前途比一切都重要。只是暫時分開而已,沒關(guān)系的,往后咱們還有一輩子,日子長著呢?!?/p>
“勇哥你放心,我會乖乖的在老家等你來接我?!?/p>
夏建勇抱著李柔月,面色平靜,眉宇間卻含著譏諷之色。
李柔月總以為她能拿捏他,卻不知道,他愿意讓她拿捏的時候,她就能拿捏他,他不愿意的時候,她休想。
他面無表情,開口時,卻帶著濃濃的情意。
“還是柔月溫柔識大體,我能娶到你這么個媳婦兒,真是我三生有幸。”
李柔月聞言,柔柔的應(yīng):“能嫁給勇哥,才是我三生有幸呢。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勇哥你可一定要想我啊?!?/p>
對李柔月來說,只要能拿捏住夏建勇,那就一切都沒問題。
不過是短暫離開一段時間而已,她可以。
“對了勇哥,我有個提議?!崩钊嵩潞鋈惶ь^,說。
夏建勇眉眼溫柔的看著她:“什么提議,你說。”
心里,卻隱隱有些焦躁,擔(dān)心事情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圍。
李柔月輕聲道:“大家都知道,我老家沒什么親人了,這么多年也沒回去過,如果突然回老家,肯定會引起人的猜測。”
“所以我想的是,我不回老家了。”
夏建勇聽到這里,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下一瞬,李柔月卻道:“我想去大西北,去珠珠她下鄉(xiāng)的地方看她,你說怎么樣?”
夏珠玉下鄉(xiāng)也有幾個月了,她很想夏珠玉,也擔(dān)心她在那邊過得不好,正好趁機去看看她。
“就是如果去珠珠那邊,就得要有介紹信之類的,會不會太麻煩了?要不然我還是回老宅,就不去看珠珠了吧?!?/p>
李柔月嘴上說著怕麻煩夏建勇,可面上卻全是失落,讓人看著就能心生不忍。
夏建勇聞言卻道:“好,既然你想去看珠珠,那就去吧,介紹信的事情交給我,我來想辦法?!?/p>
李柔月頓時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謝謝你勇哥,謝謝你在這么難的時候,還想盡辦法滿足我的所想,勇哥你怎么就這么好呢?”
夏建勇伸手輕輕順著李柔月的發(fā),溫聲低語:“你開心就好?!?/p>
因為想著要去見夏珠玉,李柔月買了一大堆的東西。
車?yán)锓帕艘恍?,剩下的打算回頭郵過去。
時間很快的,便來到了第三天,李柔月在夏建勇的目送下,坐上了他安排好的車,離開了大院。
李柔月看著夏建勇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心里一慌。
“奇怪,怎么今天心跳得這么急促?”李柔月奇怪的嘟噥了一聲。
不過很快,她的心跳就恢復(fù)了正常,李柔月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車子帶著李柔月一路向西。
李柔月坐著坐著就覺得困了,便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等李柔月再醒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睡得腰酸背痛的。
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脖頸,問司機:“這到哪兒了?前面找個地方停下來吃飯休息一下吧。”
司機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好。
然而,又過了好久,司機以及沒有要停車休息的意思。
李柔月心中頓時警惕起來:“不是說了找個地方停下來吃飯休息嗎?為什么不停?”
司機說:“夫人,這附近沒有飯店,沒法吃飯啊,想要吃飯,還得開一陣呢。”
李柔月的目光落在窗外。
外頭除了樹和山,汽車路過揚起的塵土,什么都沒有。
整一個人跡罕至。
也是……絕佳的,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李柔月的心里頓時發(fā)毛,先前心中浮現(xiàn)過的害怕和恐慌,讓她在瞬間渾身顫栗。
恐怕,夏建勇說送她走,并不是真的為了讓她避避風(fēng)頭,而是真的要送她走!
只不過此走,非彼走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李柔月心里驚怒交加,又恨又悔。
她恨夏建勇的狠心,也悔自己過于自信,覺得自己能夠拿捏得住夏建勇,更悔自己過于信任夏建勇對她的感情。
然而再多的怨恨和悔恨,在此刻都已經(jīng)無濟于事。
四周的荒蕪提醒著她,死亡,好似近在眼前。
李柔月這么多年能夠陪伴在夏建勇的身邊,從來沒被嫌棄過,自然也是有本事有腦子的。
慌亂和悔恨過后,李柔月很快的冷靜下來。
“我坐得有些累了,你停車,讓我下車走走,休息一下?!崩钊嵩聦λ緳C說。
司機:“夫人,還是等找到飯店了,一起休息吧。”
那架勢,就是沒有要停車的意思。
李柔月當(dāng)即不再猶豫,直接上手去搶方向盤。
司機沒想到李柔月會這么瘋狂,直接上手搶方向盤,當(dāng)即大驚。
“你別動方向盤,再動要翻車了。”
“你停車,我就不動方向盤,你有本事停車啊?!崩钊嵩炉偪竦膶⒎较虮P往司機控制著相反的方向掰。
在兩人的爭奪之下,車子呈蛇形扭動起來,速度也慢了下來。
最終,汽車撞到了路旁的樹,直接掀翻了。
……
京城,夏家。
夏建勇此時正在看他和李柔月以及夏珠玉在一起的全家福。
照片上,他居于中位,李柔月和夏珠玉分別站在他的兩側(cè),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開心的笑容。
任誰看到了這樣一張全家福,都會覺得他們一家三口的關(guān)系很好。
事實上,曾經(jīng),他們一家也確實很好。
可如今,夏珠玉去大西北下鄉(xiāng)了,而他,親自決定要送李柔月去死。
這個原本和和美美的家,終是在現(xiàn)實的權(quán)衡利弊之下分崩離析,再不復(fù)原本的半分美好。
夏建勇?lián)崦掌侠钊嵩碌哪?,低聲呢喃:“柔月,你別怪我,我也不想這樣的?!?/p>
“可是如果不殺你,我所擁有的一切就都會化作泡影。”
“你那么喜歡看我奮力拼搏,努力往上走的樣子,想必讓你為此付出性命,你也是愿意的吧?”
“柔月,黃泉路上你慢點走,下輩子,我還娶你做妻子。”
夏建勇呢喃著,眼角掉下了一滴鱷魚的眼淚。
“這會兒,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透了吧?”
聲音冷漠,又無情。
數(shù)十年的陪伴,外人看著親密無間的深情,在利益面前,在此刻,悉數(shù)化作最無情的嘲諷,顯得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