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站在一邊傻愣愣的看著。
“真的死了,哎呀!”付英爹面色枯黃,嘴巴瞬間沒了血色徹底癱軟在炕邊。
這個糾葛了一輩子的女人,自已恨了一輩子,過了一輩子,打了一輩子的女人如今撒手人寰了。
付英爹:“嗚嗚”的哭起來,不知道是哭付英娘還是哭自已。
三弟到院子里拿著娘的手機給姐妹們打了電話。
東縣。
小娟子已經跟著老師去集訓了。
小昭陪著媽媽在街上賣畫。
風大雪大,小昭凍的撐不住了。付英也一動不動的窩著心里靠著一口怨氣活著。
這雪不停的落下,把畫和春聯埋的看不見。
王彬不停的用掃把掃著,他們沒有進大廳,里面要交費,如果那樣下去只賠不賺。
王彬此刻也后悔了,可是打掉牙齒只能往肚子里咽,付英不看他,小昭討厭他,一個家負能量滿滿站在街頭。
“叮鈴鈴!”王彬伸出凍僵的手掏出手機一看,他對不遠處黑著臉付英說:“你娘的電話!”
付英一聽是娘的電話,她起身過來“喂?”
想著肯定是娘收到煤了給她打電話感謝呢。
“大姐!娘沒了!你快回來吧!”三弟哭唧唧的。
“啥時候的事?”付英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問。
“昨天晚上吧!先不說了,我趕緊給她們打電話!”三弟掛了。
付英拿著手機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啊,咋還出這事呢?
這眼看就過年了,眼看賣完畫就能回去了,自已煤也送回去了,咋就不能在堅持一個月等一等。
付英眼睛不動,淚水如泉涌,大顆大顆的掉落。
她嘴唇顫抖一路往前走。
“你這是干啥去?”王彬看付英不對勁抬頭問。
小昭也站起身跟上來。
“娘沒了!我回富家坡!”付英邊走邊說。
“你娘?孩子姥姥?沒了?”王彬不可置信:“剛才誰給你打的電話?”
“三弟,他說娘是昨天沒的!我現在要回去!”付英擦干眼淚,跌跌撞撞。
“這事鬧的,嘖!馬上過年呀貨還沒賣完呢!真麻煩!”王彬很氣憤付英娘挑的時間不對。
付英一聽這話停了腳,她心中邪火直冒:“啥意思?你啥意思?人死還要分時間呢?我娘死也要問問你王彬有沒有時間?同不同意?”
付英眼淚拔叉,橫眉立目往回走,眼看要動手。
王彬下意識后退,他瞪著三角眼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小昭過來拽著付英:“媽,走,別理他!”
付英和小昭一路急匆匆往汽車站趕去。
王彬回頭看了看一地的年畫和對聯,又看了看走遠的付英,他重重嘆了一口氣扭回身去收拾畫和春聯。
付英到了車站和小昭上車去了富家坡。
王彬把東西著急忙慌的收起來送到街對面侄兒門店也往汽車站趕去。
三弟撥打三妹電話,沒有通,他又給二英打了電話。
二英在家圍著爐子吃煮花生米,聽到電話響站起身一看。
不禁眉頭緊皺。
娘的電話,這是過年呀等不到三妹打到她這來了。
二英不想接,扭身坐下。
電話響了一會兒停了,二英撇撇嘴。
三弟不得已打了白錦單位的電話。
白錦接到電話心急如焚,他和人交接了班往回趕。
到家開門進屋,
二英抬頭一看是白錦慌忙起身:“呀,你咋回來了?出啥事了?’
白錦走到電話旁檢查了一下,發現是好的,來電顯示也有號碼。
他表情嚴肅的問二英:“剛才娘來電話了你咋不接?”
二英很詫異白錦是怎么知道的,她腦子一轉解釋:我剛才出去倒臟水了,可能錯過了。
“三弟來電話了,娘沒了!讓咱們回去奔喪!”白錦長嘆一口氣。
二英本來還吃著花生,突然聽到噩耗,一時沒注意牙齒咬了舌頭。
嘶!”二英眉頭緊皺,只見嘴巴里滲出血來。
“哎呀!”二英吐著血水。
“沒事吧?小心點!”白錦關心的過來查看。
“三妹還住院呢!這事,你說這事鬧的,要不是三妹出了車禍,娘肯定也不能這么快就死了!”二英說著掉下眼淚。
白錦看二英哭了心疼的安慰。
“咋辦?”二英抬頭問白錦。
“回老家!現在必須通知三妹,這是大事,就算住院也要通知!”白錦很堅決。
“打電話,你給她打電話!”二英腿腳不由自主發軟。
她討厭娘,可是娘真的死了心里又無比難過。
白錦起身撥打三妹電話,電話沒有通:“應該是沒電了吧!”
“你去醫院通知她!我和希希去車站!”二英安排著。
白錦二話不說出門騎車就走。
“你穿個大衣!外面冷!”二英喊著,白錦已經消失不見。
“希希,希希,你醒醒!咱們要去姥姥家!”二英搖晃著希希。
“我哥哥去不?”希希睜開眼問。
“你哥哥還要實習去不了!咱們去個幾天就回來了!”二英給希希找棉衣服。
娘兩個冒著雪往車站走。
白錦到了醫院急剎車,他停好車匆匆上樓。
走廊里溫暖如春。
白錦按照二英說的地址找到三妹。
屋里,三妹正小憩,旁邊小蘇一直陪著。
“咳!”白錦站在門口發出聲音。
小蘇看到來人站起身點頭。
三妹睜開眼看到白錦很詫異:“二姐夫?你咋來了,有事?”
三妹擔心是希希或者二英出事了。
“那個,打你電話也不接,富家坡來消息了,娘沒了!三弟讓咱回去!”白錦局促的表達。
一聽娘沒了,三妹只感覺天旋地轉,她心頭作嘔想要吐,小蘇叫來醫生給三妹打了鎮定劑。
“我要回富家坡,我要出院!”三妹掀開被子要下地。
小蘇急的勸阻:‘姐,你這腿還沒好呢,你走不了,不然以后落殘疾的!’
“小蘇,我娘沒了,我得回去奔喪,姐以后是瘸是拐不找你,你讓我走!””三妹淚眼八叉。
小蘇不忍心:“那個,你別動,我去找車送你們,行不?”
三妹點頭。
小蘇打了電話,不多時就找了一輛車拉著三妹去車站接二英。
車站門口,二英正讓希希看車呢,哪個是去富家坡的,她不認識字。
“二英!”白錦開車門跑過來叫二英。
二英回頭看到白錦很詫異,自已正窘迫著找車呢。
“上車!”白錦拉著二英和希希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