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走過來,田帥黑著臉問:“你剛才跟她說啥呢?”
方越神秘一笑:“我跟他說你喜歡他!”
“滾蛋!”田帥又氣又惱的捶了兩下方越:“真的?你真的說了?她說啥了?”
方越看他這緊張的樣子笑出聲:“想啥呢?我跟她說一會兒看到老師了給咱們請個假!”
田帥聽了心里些許失落。
小娟子伸手開門探頭進來,院里臺階上站著法海和小鬼,兩人看到小娟子異常興奮大喊“抓住一個逃課的!”
劉老師聞聲從里面快速出來,他雙手叉腰瞪著小娟子仿佛捉賊一樣。
小娟子頓感不妙,她苦著臉急忙解釋:“干啥?我沒逃課,這還沒到點呢!”
劉老師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漏掉的原則抬腳要踢她:“這么晚一個人出去干啥?啊?”
“我。。。。”小娟子想著自已也是偷溜出去買手鐲子,她索性一言不發彎腰躲開老師的腿跑回屋去。
六點二十,準時準點的。大家拿著小板凳坐在那等著。
都來好幾天了,說是來集訓,也沒看到什么特別的訓練。
倒是圈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仿佛等著家人交贖金放人。
“咚咚咚。。。”幾聲沉重的敲門聲。
劉老師扭頭眼神示意小鬼開門。
“吱!”門開了。
只見門口進來七八個少男少女,一個個的裝備齊全,五顏六色的頭發個性張揚,光看穿衣打扮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些人應該是純粹的美術愛好者,不像他們只是為了考個大學不得已的選擇。
后頭跟進來個矮胖子,一身道服打扮,頭上扎個丸子,黑框眼鏡笑瞇瞇的像個北京老太太。
劉老師上前握手寒暄,兩人相擁去了里屋交談。
小鬼準備關門。
一只板鞋卡住門板,小鬼抬頭看去,一個帥氣陽光大男孩沉著臉進來。
又高又帥壓迫感十足,小鬼識趣的 讓開。
青年像是高傲的王子一樣目不斜視大步流星進了里屋。
“我艸!太帥了吧!”一旁男生瞪大眼睛無比羨慕。
女生都已經呆住了,感覺凡人見到了天仙,如果對方讓她跪下,她都會毫不猶豫的下跪膜拜。
小娟子搖頭嘆息,這人比人比死人。
看看人家的長相,身高,哪一塊都是精雕細琢過的,再看看自已,像是隨手捏出來湊數的。
在她的世界里小姨是最漂亮的,如今看來不過是井底之蛙。
大家已經完全失去控制,沉浸在意淫中無法自拔。
屋子里鬧哄哄的,劉老師抬眼看去眉頭緊皺。
“咳咳!”劉老師出來咳嗽幾聲,女生集體低頭閉嘴。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咱們這次集訓的袁少老師,他也是我的師哥剛從國外參加比賽回來。這幾天咱們可要鉚足勁的跟著他學習!”
大家一聽說人家是國外回來的,更是戴上了濾鏡,一個個腦袋點的雞吃米,仿佛只要被點撥一二立馬能升仙。
劉老師說完,掌聲雷鳴。
想到老師給如此費心費力的找來大師大伙頗為感動。
男人雙手按壓示意安靜,:“我這呢本來是不給應屆生提供集訓課程的,但是看在師弟的面子上,今年破格教你們。
劉老師建議分為兩種,一種是五天課,每天上午兩小時,下午兩小時。費用899,第二種是為期二十天的1999提升班,只要我們在隨時可以來咨詢。”
大家一聽這價格各個目瞪口呆,面露難色,教室里瞬間鴉雀無聲。
劉老師開口解圍:“關于費用這塊已經是最低的,我也跟師哥說了你們的家庭情況。
他十分體諒才給了這個優惠價格!大家為了有個好前程不要在意這一點錢!這是花在刀刃上的!換成別人想來都來不了!!”
“你們先考慮一下!”男人微笑著說完點頭進去。
劉老師指著助教。“法海,你清點人數,填一下報名表!”
說罷他扭身進去,給人家又遞煙又點火看得出他的卑微和不易。
屋子里又開始鬧哄哄的,抱怨聲不斷!
“不是已經交過學費了嗎?咋又要錢?”
“集訓是集訓的錢!看來不是一碼事!”
“那這幾天學費還算嗎?”男生抬頭問。
法海不高興:“你他媽這么算計快別學美術了!滾回家種地吧!”
男生低頭不語。
小娟子聽了心里也難受,最便宜的五天還要899。二十個小時899這也太貴了吧?能學個啥?
“你報哪個?”小鬼拿著表格挨個問,
“考慮一下。。。。”
“考慮個屁呀!少抽點煙就行了!”小鬼生氣瞪了一眼。
“你呢?”小鬼問淼淼。
“我報1999!”淼淼毫不猶豫。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上不了臺面。”小鬼回頭嘲諷不愿交錢的人。
旁邊女孩笑著說:“她家做生意可有錢了,窮的就剩下錢了!我們比不了!”
淼淼紅了臉拍打女孩示意她不要亂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鬼看著淼淼眼神閃過一絲亮光。
法海走到小娟子身邊:“你肯定報1999吧?”
小娟子搖頭:“我報899!”
“嘖,咋不報1999?這899能學到啥?”法海涂改了數字勸說。
“我窮我報899!”小娟子直言不諱。
“行,夠直接!到時候就你一個人考不上看你咋辦”法海換了下一個。
一切填好,劉老師拿著名單翻看。
就他們三個是899?
劉老師目光炙熱審視著小娟子三人。
大家也投來鄙夷的眼光,小娟子如芒在背,她吸了吸鼻子抬頭眼神堅定的看著老師。
劉老師清清嗓子:“這幾天都給我把眼睛睜大了,好好學,我師哥可是跟美院老師打過交道的,他們喜歡什么風格都是門清,你們勤快點該記得記,別浪費了你爸媽的辛苦錢!”
大家紛紛沉重點頭。
解散以后回到房間,小娟子數著自已的錢,她心疼的要流眼淚了,真是小刀割肉,這一天一刀的眼看撐不到高考!
“學美術太燒錢了,真的是太燒錢了。”小娟子碎碎念。
總是有那么一瞬間小娟子不想念了,給家里增加負擔,可是想到媽媽還指望著呢,她又不得不重新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奮斗。
第二天,準時開課。
二十天強化班的都去了另外一棟樓,從這邊能看到對面窗明幾凈。
小娟子他們三個人坐在舊樓大堂里,周圍破舊不堪,最前面只有一張畫板,墻角沙發破了皮,像是土匪窩一樣陳舊。
等了很久,三個人只能無所事事的削鉛筆打發時間。
“早知道就不報了,這錢花的窩囊!”長頭發男孩開口,他衣服破舊,頭發看樣子都舍不得花錢修理,亂糟糟的長著。
小娟子不由自主的跟著點頭。
“我一會兒找老師退錢!”胖男孩說著,一個身影從身邊走過。
小娟子抬頭看到那個天仙一樣的男生單手插兜過來,帶著一副傲視冰霜臉。
“他來干啥?耍帥嗎?”胖男孩皺眉嘟囔。
“別說話!”小娟子坐直身體靜靜看著。
冷臉青年站到最前面,他嚼著口香糖瞥了一眼三個人,像是看到歪瓜裂棗般嫌棄。
他欲言又止扭頭看向窗外,手指頭敲擊著桌子。
“真能裝,以為自已是啥大人物呢!”胖男孩不高興的打趣。
小娟子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別說了!一會兒他也走了,899徹底白扔了!”
聽了這話,胖男孩閉嘴。
冷臉青年扭回頭開口:“說完了?這都開課十分鐘了,你們三個就在那削鉛筆浪費時間?”
面對冷臉男遲到還倒打一耙的行為,幾人心里憤懣又不敢言語。
小娟子眉頭微蹙心想,“這到底行不行的?有本事露露手!我花899又不是來挨罵的!”
冷臉青年看著小娟子伸手:“來,你起來?你這表情啥意思?有話直接說!”
小娟子這才意識到自已可能喜怒形于色被看出來了,她尷尬起身:“我沒啥表情!沒意思。。。”
冷臉青年重重的摁斷一根粉筆開口:“現在開始默寫女生人頭像一張!”
說罷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擺弄手指上的戒指。
“默寫人頭像?”胖男生都快哭出來了,他心里滴血,899時刻提醒著他自已在浪費錢和生命。
小娟子也無奈,只能順從將就的來。
半個小時過去。冷臉青年除了吞云吐霧抽煙,發短信,就是瞇眼哼哼吊兒郎當聽音樂自嗨。
兩個男生氣鼓鼓的一通亂畫喧囂自已的不滿。
小娟子想了想,還是認真畫吧,把自已的真本事拿出來亮亮相,看看他什么反應!
空氣十分安靜,都是沙沙的鉛筆聲。
“咚咚!”門口一個彩色頭發戴著鼻環的女生探頭問:“咋樣?啥時候結束!”
冷臉男抬手看了看表幽幽開口:“還有一個小時結束!”
“小天他們說一會兒完事要去酒吧商量北京開畫室的事情,你有時間不?”
“行啊,你們先去,我一會兒完事找你們!”冷臉男翹著二郎腿。
“好,我跟他們說等你啊,別忘了!”女孩嚴肅的叮囑。
“知道了!完事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