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英拿起草莓揪掉葉子用掌心擦了擦遞給希希,自已又剝了個橘子塞嘴里。
“嘶。。。好涼,”二英酸的牙疼,她皺眉對著希希說“你看二姨這牙齒都老了,一吃涼的酸的就疼!”
“我還要草莓!真好吃!”希希一口剩下個草莓屁股,她走過來扒拉塑料袋。
二英放下橘子拿起香蕉,她看三妹眉頭緊皺關(guān)心的問:“誰呀?爹還是三弟?有出啥事了?我跟你說,借錢絕對不可能,大姐說了一分都別給他們。”
三妹看著消息表情凝重,上面是桑彪說著老家房子拆遷的事。
“有人給你打電話說關(guān)于白川骨灰怎么處理的事情嗎?”三妹抬頭看著二英突然開口。
二英聽了心頭一緊,她不回頭吃著香蕉佯裝不知道:“啥?誰的灰?”
三妹坐直身體表情嚴(yán)肅:“白川的骨灰我安頓在鎮(zhèn)上了,他的好哥們桑彪一直給看著。最近拆遷了,正好碰上我住院期間手機(jī)沒電了,他打我電話沒人接說是又找你了,你沒搭理?”三妹將信將疑試探的問。
二英臉上抽抽,她不得已扭過臉眼神閃躲:“哪有?你這哪里跟哪里啊?他怎么能知道我的號呢?”
“我留的,之前就是怕我手機(jī)有問題遇到重要事接不到才留你的給他!!”
“呀!這樣?”二英閉眼故作回憶:“沒有啊?也許我不在家,要不就是串線了,最近這電話線老是隔三差五出問題。”
二英的話讓三妹打消了念頭。
按說不應(yīng)該。
三妹揉了揉眼睛悄聲說:“白川買的那個房子拆遷了,錢打給他舅舅了!”
“是嗎?哎,要是能給你一半就好了!”二英脫口而出。
三妹擺擺手:“我可沒打算要,畢竟我沒出一分錢,只是想著以后老了有個歸宿,現(xiàn)在看來就是做麻雀的命,只能溜房檐了!還給他舅舅也好,我心里踏實!”
三妹伸手點了一支煙,她放松躺平:“等我好了回去看看,這骨灰到底往哪放!”
二英心里有鬼,她坐立不安起身要走:“我回呀!我家孩子爺爺說是今天來,又找了個后老伴!你說說這男人都是什么東西!哎!”
三妹笑了笑:“是嗎?那你拿點水果回去招待他們,省的買了!這么多我們又吃不了!”
“行!”二英倒是毫不客氣伸手挨個抓著。
希希捂著草莓表情緊張:“別拿草莓!”
二英斜眼瞪著她:“沒良心的白眼狼,我天天咋對你好你也是捂不熱!以后不喜歡你了!”
希希撇嘴:“不喜歡就不喜歡!我有媽媽!”
“嗨!奶奶個腿的!還是你媽親!”二英隨意拿了一些扭身走了。
二英走了,希希問三妹:“媽媽?啥是候老伴?”
三妹笑出聲,一臉寵溺的回答:“就是。。。一鳴哥哥的親奶奶死了,又找了個新奶奶,新奶奶就是后老婆!”
“哦!那這個新奶奶很有錢,她說了要給一鳴哥哥一萬塊錢娶媳婦呢!”希希聽二英說了就記到心上。
“是嗎?那還大方!”三妹彈著煙灰。
“媽媽,二姨說這個錢本來該有你的,二姨夫他說你不會過日子。。還說你。。。”希希把聽到的都說了一遍。
三妹重重嘆了一口氣,她伸手摸著希希的腦袋:“大人的事情你別太在意,媽媽平時忙沒有時間照顧你,都是二姨在管你。
有時候她拿一點,貪一點我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二姨父說我的話你也不要放心上,大家都是親人嘛!”
“好吧!二姨還說讓我給她養(yǎng)老!”希希嘟著嘴。
三妹笑笑。“那不行,讓她兒子養(yǎng)老去,別累壞我閨女。”
希希笑呵呵的去玩了。
手機(jī)充滿電,三妹心里焦躁,她決定打電話給喪彪安頓一下,不能讓人家?guī)е腔易麟y。
“希希,媽媽打電話,你看電視吧!別出聲啊?”三妹叮囑希希。
“嗯!”
三妹掐了煙清了清嗓子,撥通喪彪電話號。
喪彪被小梅子送到醫(yī)院以后,第二天趁小梅子睡著了自已偷偷溜走。
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小梅子。
喪彪正在小家村的后山徘徊。
寒風(fēng)冷冽,吹的他趔趄。
喪彪找了個背陰的石頭坑,跳進(jìn)去放平身體感受死亡。
“挺舒服!”喪彪看著天上的浮云和盤旋的老鷹。
不知道怎么的,他迷糊著了,夢里難得一見的歡聲笑語。
正美著呢。
“叮鈴鈴!”手機(jī)響了,喪彪醒來,他眼看美夢被毀心里氣憤。
“喂?”喪彪沒好氣的接通電話。
“是我!三妹!”三妹語氣溫柔。
“你電話咋打不通呢?”喪彪坐起身克制自已的憤怒。
“真是對不住,我出車禍了,腿被撞斷了住院半個月,手機(jī)也沒電沒話費了!”三妹解釋著。
一聽三妹是因為出了車禍沒接電話,他倒是消了怒氣:“我給你發(fā)的短信你看到了?”
“嗯,看到了!沒關(guān)系,拆就拆了,錢不錢的無所謂,只是白川的骨灰麻煩你先保管著,等我腿好利索回去安頓。”三妹語氣溫柔。
聽到白川的骨灰,喪彪悲從心來,淚如雨下:“那個。。。那個。。。”
“咋啦?”三妹聽他語氣哽咽,“是不是病又嚴(yán)重了?我這剛好有一筆錢可以先借給你看病!”
喪彪一聽這話更是繃不住了,他心里有愧:“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三妹!我也對不起白川,我把他弄丟了!我該死!”
喪彪說著用腦袋“哐哐”磕著石頭。瞬間破了口子鮮血直流。
“咋啦?咋丟了?丟哪里了?你有話好好說,別激動!”三妹著急問詢。
“我那天給你二姐打電話,她說我打錯了,我沒辦法打算帶著白川骨灰回小家村,走到半路,我就暈倒了。。。。那罐子摔破了。。。我兄弟的骨灰都被風(fēng)吹走了,一點沒剩啊!”
喪彪哀嚎痛哭,伸手捶打腦袋薅頭發(fā),他聽三妹講過這個骨灰拿回來的多么不容易。對她而言多重要。
電話那頭,三妹淚水奪眶而出:“一點也沒剩嗎?”
“沒有,我去原路找,罐子都碎成渣了。啥也沒有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有罪!我對不起你們!”
喪彪鼻涕眼淚混在一起,臉上血呼啦差。
三妹聽到這,魂不附體。
她用力一甩,手機(jī)砸到鏡子上。
“咔嚓!”一聲,衣柜鏡子破碎,露出里面的衣服。
希希被嚇得哆嗦。
“啊!!!!!”三妹挫著腿捶墻,發(fā)泄著心中的苦。
希希看著發(fā)瘋的三妹嚇壞了,她起身過來大喊“媽媽,我怕,我怕!”
三妹回神癱軟在床上,要不是有孩子,她此刻就想割腕自殺一了百了。
“媽媽。。。你咋啦?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二姨過來!”希希急得紅了眼。
三妹伸手拉住她“寶貝,媽媽沒有家了。”
“媽媽,你還有我!”希希拿著煙和打火機(jī)遞給三妹:“你抽煙,你抽煙就會好了!腿就不疼了。”
三妹看著希希這么乖巧懂事,再瘋下去傷了孩子可就追悔莫及。
她吸了吸鼻涕下床撿起手機(jī),質(zhì)量挺好還能用。
三妹撥通小蘇號碼。
“姐?有事?”小蘇開心的問著。
“幫我調(diào)查一個號碼的通話記錄!明天給我!”
“好!你。。。”
小蘇還想問點什么,三妹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