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就是單純的心情不好
沈念清說著話,過來了兩步,伸手就要抱謝承安。
謝應則往后退,“你身上有細菌,心里有點數。”
他說話一直不客氣,沈念清雖然也習慣了,可夏時在場,她被下了面子,表情還是有些難看。
不過她自己調節的也快,趕緊找回場子,“哎呀,是媽咪忘記了,那等一會兒……”
她都沒說完,謝應則抱著謝承安錯過她朝著老夫人過去,“安安剛剛不是說想太婆了,趕緊摸摸太婆。”
老夫人抱不了她,就只能湊著身子過來。
謝承安伸著兩只手摸她的臉,想了想,又貼過去親了她一下。
老夫人頓時笑的眼睛成了一條縫,好好好的念著,說了句,“真是個乖寶寶。”
夏時落后幾步,看了一眼沈念清。
她很尷尬,但又要強裝鎮定。
謝應則嫌她身上有細菌,可老夫人也是在外邊站了半天,他卻抱著謝承安過去對老夫人又摟又親。
明顯在給她上眼藥。
夏時看著沈念清漸漸平復下來,又掛上淺淺笑意的臉,不得不承認,她的兩副面孔真的切換自如。
在外雷厲風行,在這里溫柔小意,又要平常心的應付無理的謝應則……
她轉頭看謝長宴。
沈念清一定是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要不然,普通人也做不到如此……
等了一會兒,她半轉身,從兜里摸出手機。
夏友邦給她發了信息過來,沒說什么有用的,先問她現在方不方便接電話。
他在這種事情上考慮的總是周到,今天周末,她不上班,肯定是待在謝家。
他沒貿然打電話過來,先發個信息問問。
從前他可不會這么顧及她的處境。
夏時沒給他回,手機放回去。
謝長宴過來扶著老夫人,去了旁邊的長椅上坐著,謝承安被放在了身旁。
長椅夠大,還能坐個人。
沈念清有些猶豫,因為這么一走位,夏時和謝長宴就站到了一起。
她想去跟謝承安親近親近,今天過來目的也就是這個,可是又不甘心給謝長宴和夏時創造機會。
這么一猶豫,謝應則一屁股坐到謝承安旁邊,長椅上也就沒了位置。
沈念清見狀嘆口氣,過來站在謝長宴另一側,順勢提起了剛才的話題,“程家的那個項目確實是還可以,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的。”
謝長宴身子轉過去,半對著她,“那晚一點你把項目數據發過來我看看。”
他這么說,那就是有門兒,沈念清很高興,“好呀。”
老夫人聞言也說,“清清介紹的,那肯定是不錯的項目,難得她什么都想著你。”
謝長宴過了幾秒鐘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轉眼看謝承安。
謝承安今天狀態還不錯,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就爬著站起來,對著他伸手,“爸爸抱抱。”
謝長宴過去將他抱起,親了他一下,“昨晚睡得好么,今天早上過去看你,你都沒醒。”
夏時不知道謝長宴是什么時候走的,她昨晚睡得很好,一夜無夢到天亮。
他早上起床她一點察覺都沒有。
謝承安摟著謝長宴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他懷里,乖乖巧巧的,“爸爸怎么沒叫我呀?”
他說,“也沒在旁邊等著我,媽媽都是等著我醒的。”
謝長宴看了一眼夏時,這是夏時和謝應則過來后,他第一次很明顯的轉頭看她。
不過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收了視線,回答謝承安的話,“沈阿姨過來了,有事情要談,爸爸出來見沈阿姨。”
沈念清深呼吸一下,沈阿姨,這稱呼讓她十分的不適應。
但是在謝承安轉頭看她的時候,她還是擺著笑臉。
這邊沒說兩句,廚房里的人過來了,說藥快涼了,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們回去。
大家又呼呼啦啦回了客廳。
夏時的藥碗旁帶著顆糖,老夫人的藥碗旁也有。
謝應則轉頭看過來,老夫人借著端碗的動作,把那顆糖卷手里。
到底是年紀大,動作沒那么敏捷,給大家看了個正著。
謝應則噗嗤一聲笑出來,故意問,“奶奶,你手里是什么東西?”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沒回答,捧著藥碗裝模作樣的吹了吹。
那藥都快涼了,哪里用得著吹。
夏時是一口干了,旁邊有杯水,急忙喝兩口把口腔里的味道沖淡,又吃了糖,對沖一下味道。
老夫人沒喝藥,就吹著。
謝應則催她,“再吹那藥都冷了,喝下去胃疼,趕緊喝吧。”
老夫人裝作沒聽見,垂著眼睛,明顯有些氣惱,卻又無法說出來。
夏時看了看老夫人,有點可憐她,這么大歲數了,遇到這么個沒眼力的孫子,可真是夠窩火。
正好謝承安得吃東西了,夏時過去把他接過來,說要帶他上樓吃飯。
謝應則晃悠悠起身,“我也走吧,我不走,某些人藥都吃不下去。”
說完他回頭叫了謝長宴一聲,讓他也上樓。
他看不上沈念清,自然不想讓他留在樓下跟她相處。
但是謝長宴坐在沙發上沒動,“我晚一點再上去。”
謝承安轉身去看謝長宴,想讓他跟著上樓。
夏時抱著他,不可避免的也回過身來,看過去。
謝長宴并未看她,視線很專注地落在謝承安身上,“爸爸有些事情要處理,你上去等等我。”
說完他將眼神直接轉走,真的是連余光都沒有給夏時。
夏時有一瞬覺得很莫名其妙,但下一瞬那種感覺又沒了。
來得快去得快,讓她連個尾巴都沒抓住。
她轉身上樓,謝應則也跟上。
老夫人手里那碗早就涼了的藥才入了嘴,走到樓梯口的謝應則突然回身,“不許吃糖啊,多大歲數了,牙如果蛀掉了,鑲都鑲不了。”
說完也沒管老夫人的反應,呵呵笑上樓去。
老夫人嘴里含著糖,沒辦法罵他,但是氣的直咬牙。
謝長宴也沒忍住,鼻子哼了口氣笑出聲來。
沈念清轉眼看他,也跟著笑,“阿則這么大人了,還那么調皮。”
老夫人咬著牙,“一天天的不省心。”
另一邊謝應則跟著夏時上了樓,一直到夏時給謝承安喂了飯,又把他哄睡,才開口,“你跟我哥吵架了?”
夏時被他問一愣,“吵架?”
她說,“沒有啊。”
她模樣不像撒謊,謝應則就奇了怪了,“可是我哥看著不太高興,尤其是對著你的時候,別別扭扭的,你們倆今天早上怎么了?”
夏時說,“我早上都沒看到他,能怎么?”
她想了想,“是不是工作上有麻煩,讓他不高興了。”
“不是。”謝應則很堅定的搖頭,“我了解他,他的這種不高興絕對跟工作無關。”
他也想不明白,就說了一句,“反正剛剛他看你的眼神不對,那是他生氣的樣子。”
夏時轉頭輕拍著謝承安,“沒吵架,我跟他怎么可能吵架?”
他們倆可都是任務的,要配合著完成,情緒很重要。
……
謝長宴上樓已經快兩個小時后,謝承安早睡得呼呼香了。
夏時也不在房間。
他進門看了看,叫了傭人,壓低聲音,“夏時和謝應則什么時候走的?”
傭人說,“安安睡了他們就走了,也怕在這里吵醒他。”
她又補充,“安安睡了有半個小時了。”
謝長宴嗯一聲,轉身去旁邊坐下。
傭人盯著他看,她在謝家也很多年,和謝長宴的相處算不得少。
他但凡不工作的時候,幾乎都是上來陪著謝承安,她在一旁候著。
所以他情緒上的一些變化,她感知的很明顯。
就比如現在,她敢肯定,謝長宴不高興,這種不高興沒有怒意,不會發脾氣,就是單純的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