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有沒有想過留下
走的遠了,夏時趕緊又收回手。
她聽到謝長宴笑,馬上看過去,“笑什么?”
謝長宴說,“忘了問了,昨天你跟她們碰面,說什么了?”
他一提,夏時就想起昨天的場面。
尤其是想起她昨天說的那些話。
這哪能告訴他。
她抬腳往前走,“她們看上你了,問能不能跟我們拼桌,我說不能。”
“就這些?”謝長宴跟上來,“我不信。”
他說,“我今天看到當時給你切烤肉的服務(wù)員了,昨天他就在旁邊,應(yīng)該會記得你們的談話,晚一點我去問問。”
夏時皺眉,“你還記得給我切肉的服務(wù)員是哪個?”
“我記性一直好。”謝長宴說,“一會兒回去你就知道了。”
夏時呵呵,說了他剛才的那句話,“我不信。”
兩人往前走,公園確實離的不遠,幾分鐘就到了。
這邊沒什么人,很空曠。
有個亭子,夏時進去坐下,“陽光太大了。”
她拍了拍旁邊,“坐一會兒。”
對面是個花壇,里面鮮花簇簇,長勢都不錯,讓她想起了謝家老宅的花圃。
沈念清在她住進去的第二天就告訴她花圃里的花有多名貴,養(yǎng)護那些花要用多少錢,夠普通人家?guī)啄甑拈_銷。
還話里話外的告訴她,他們這些人家不缺錢。
那就最好了,不缺錢也就不計較,所以后來她沒少摘花圃里的花。
有些是謝承安想要花環(huán),必須摘,當然也有她泄憤的。
后來有一次劉媽進了花圃,呀的一聲叫出來,指著一塊禿了的地方,問花怎么沒了。
她說那個品種的花是老夫人很喜歡的,不是本土花,國外運過來的。
旁邊的傭人不敢說話,只能沉默。
她不怕,且敢作敢當,說是她給摘了。
劉媽當時有點不太高興,嘟囔了一句,說這花圃里的花都很名貴,都是精心培育的。
夏時還記得自己當時說,“安安喜歡,就摘了,不行么?”
不行嗎?
劉媽哪里敢說不行。
那個家里,謝承安除了不能要這些人的命,剩下要什么不能給。
謝長宴坐到夏時旁邊,想起個事,“你爸上午給你打電話了。”
夏時一愣,她醒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沒有看到有未接電話,“你接了?”
“沒接。”謝長宴說,“我給掛斷了。”
他解釋,“鈴聲太響,怕影響你休息。”
夏時點點頭,翻了下通話記錄,確實有一通拒接的電話。
猶豫幾秒,她又去翻了短信箱,果然里邊有夏友邦發(fā)來的信息。
謝長宴湊過來看了一眼,信息沒什么特別,夏友邦應(yīng)該是知道他們一起出門了,讓他們好好玩,又叮囑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只從內(nèi)容上看,活脫脫就是一個慈祥的父親掛念著女兒。
謝長宴收了視線,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說,“認識之后,才知道你并不是我以為的那種人。”
夏時一愣,轉(zhuǎn)頭看他,“嗯?”
謝長宴說,“我以前以為你跟你爸一樣,心思深沉,唯利是圖。”
夏時哦了一聲,“我以前以為你心狠手辣,不好相處。”
“我確實不好相處。”謝長宴說,“只是在你面前不一樣而已。”
夏時眨眨眼,把視線轉(zhuǎn)開,不知道為什么說這話的時候,他表情那么認真。
莫名的就讓她有點尷尬,以至于她不自覺的站起身,“是嗎?”
她說,“我的榮幸,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你對我如此另眼相看,不知道會多羨慕我。”
謝長宴看著她明顯躲避的姿態(tài),笑了一下。
之前怎么都問不出口的話,這個時候突然就能說了,“夏時,你有沒有想過留下?”
夏時有點意外,“留下?”
她說,“留在江城?”
說完就搖搖頭,“算了吧,我留下來肯定會忍不住去看安安。”
想了想她又說,“你家里人也不會安心的。”
她想起了沈念清上次跟她說的話,她都恨不得把她送出國,可見是對她有多不放心。
謝家的人應(yīng)該也這樣。
“不是。”謝長宴說,“我是說……”
他沒說出來,因為電話鈴聲響了。
是他的。
要說的話被打斷,謝長宴明顯的不高興了,他把手機摸出來,看都沒看就接了,“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對面語氣有點疑惑,“啊?我給你發(fā)了那個禮服的定稿,你一直不給我回復(fù),我不就得來問問么。”
阿珉又說,“這算是重要的事兒嗎?”
謝長宴深呼吸一下,“就按那個來。”
阿珉說了聲好,然后問,“聽說你出門了,跟那天的夏小姐,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外邊吧,怎么了?情緒不太好啊,你們倆吵架了?”
“少打聽不該打聽的。”謝長宴說,“做好你自己本職事就行了。”
不想再跟對方廢話,他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再一轉(zhuǎn)頭,夏時已經(jīng)從亭子里出去,朝著那花壇過去。
謝長宴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最后抬腳跟上。
……
謝應(yīng)則晚上回家,換了身衣服后上樓。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里面的笑聲。
蘇文榮的,還有沈念清的。
他趕緊快步進去,“安安。”
安安在床上坐著,正在擺玩具,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叔叔。”
蘇文榮和沈念清在窗口處站著,倆人沒有哄小孩,不知聊什么聊高興了,面上都是笑容。
看到他進來,蘇文榮轉(zhuǎn)過身,“阿則回來了。”
她說,“今晚沒加班?”
謝應(yīng)則嗯了一聲,走到床邊。
謝承安趕緊爬過來對他伸手。
小家伙很少讓他抱,夏時沒來的時候有謝長宴,等夏時來了,他連謝長宴都看不上,就更別提他。
現(xiàn)在主動讓他抱,謝應(yīng)則一下子就心疼了,他因為生病,身體不舒服,平時是很黏著人的。
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床上玩多久了。
把小孩抱進懷里,他輕撫了撫后背,然后轉(zhuǎn)頭看著蘇文榮她們倆,“聊什么呢,那么高興。”
蘇文榮似乎沒看出他的不樂意,“聊你沈叔叔的事兒。”
她說,“你沈叔叔昨晚有應(yīng)酬,喝多了回的家,鬧了點笑話,清清在跟我講。”
沈念清也笑著,“那么大人了,犯低級錯誤,就覺得挺好笑的。”
謝應(yīng)則笑不出來,直直的看著她們倆。
這么過了幾秒,那倆人才看出他不樂意了。
謝應(yīng)則開口,“你們要是想聊天,就下去說,把傭人叫進來,讓她哄著安安,這么小的孩子,你們就把他一個人放在那兒不管不問?”
蘇文榮啊了一聲,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我們剛剛一直在陪安安玩,就是突然聊起了昨天你沈叔叔應(yīng)酬的事,這才到這邊聊了幾句。”
她馬上對著謝承安,“安安是不是呀,奶奶剛剛是不是一直在陪著你?”
謝承安靠在謝應(yīng)則懷里,“奶奶有陪我。”
他看向沈念清,“沈阿姨沒有。”
沈念清一下子尷尬起來,“我……”
蘇文榮趕緊幫忙解釋,“清清也是剛過來。”
謝應(yīng)則不想聽這些,就說,“我倒也沒指望她沈念清能對安安視若己出,她來不來都沒關(guān)系,但是你心里得有點數(shù),別動不動就拿她跟夏時對比,說她付出了多少,你摸著良心想想,夏時是怎么對安安的?”
蘇文榮被兒子這樣子訓(xùn)斥,肯定是不高興的,臉沉了下來。
她明白謝應(yīng)則為何是這樣的反應(yīng)。
昨天家庭醫(yī)生過來給謝承安做檢查,說他情況有所好轉(zhuǎn),讓大家不用再吊著一顆心。
老夫人當時就夸了夏時,說她過來后盡心盡力,謝承安身體有好轉(zhuǎn)都是她的功勞。
她不太愿意聽,就提了沈念清,說沈念清從前也沒少付出,前兩年謝承安不舒服,都是沈念清哄著照顧,那可是兩年多時間,夏時才多久,真的要算,沈念清比她付出的要多得多。
謝應(yīng)則當時在旁邊就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沒想到都過了一天了,他還能為了這個事情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