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誰說的
謝疏風身后站著的是謝應則,越過他也看到了辦公室里的兩個人。
他叫了一聲哥,進來走到謝長宴身旁,“一聽說沈總來了,你話都沒跟我說完就趕過來,怎么了,你們倆是有什么重要事要聊?”
沈繼良開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是聊一聊項目的改動。”
謝疏風過來坐下,“聊得怎么樣?”
沈繼良手邊有文件,明顯沒被翻開。
聽他問起,他這才拿過來,翻到有注釋的那一頁,“有一些細節改動,并不大,不影響大局,你們看一下。”
他就像剛剛推謝長宴手機那樣,按住文件,向前推。
他坐謝長宴對面,文件自然就推給了謝長宴。
謝長宴轉手給了謝疏風。
謝疏風慢半拍才拿起,順勢看了一眼謝長宴,過了幾秒才掃了下文件上的內容。
是有改動,也確實不大,如沈繼良所說,不影響老城改造的項目進行。
他把文件遞給了謝應則,“你看呢?”
謝應則抽著表情,“你們拿主意,我就是過來湊數的,我哪敢瞎給建議。”
他坐沒坐樣,手支在桌子上撐著下巴,越過謝疏風朝謝長宴看,“哥,你剛剛跟沈總怎么商量的。”
謝長宴將項目文件拿過去,“我再看看。”
他看了下注釋的內容,想了想就指出一處,“這里的變動,我倒是覺得沒什么必要。”
他說,“最初這處就是作為文化宣傳點,肯定要有一些歷史性的東西,把風格抹掉,宣傳的重點自然也就弱了。”
文件重新還給沈繼良,他問,“沈總覺得呢?”
沈繼良看得很認真,沒有馬上給回復,“謝總這樣說倒也是。”
他緩了口氣,“只是與政府那邊溝通,成本需要壓縮,若是按照之前的規劃來,造價壓不下去。”
謝長宴指出另幾處,“那邊倒是可以按照修改的進行,差別不大,成本壓縮也是比較明顯的。”
沈繼良點頭,“那就按照保留這一處,修改其他地方再重新報價,看看差額有多少。”
謝疏風就在一旁看著他們倆溝通,表情淡淡的。
謝應則靠回到椅背上,聲音并不高,像是在嘟囔,“我還以為他們倆已經敲定了,結果才開始聊。”
他打了個哈欠,“那剛剛在談什么。”
謝疏風收了視線,鼻子輕呼一口氣出去,跟他一樣,靠在椅背上。
……
沈念清一直在蘇文榮辦公室,待到謝疏風他們那邊把事情談完。
沈繼良過來敲門,推開后進來,“清清。”
沈念清坐在沙發上,看了他一眼,“爸。”
只這一眼,沈繼良就察覺出不太對勁兒了,“怎么了?”
問完他看向蘇文榮,有點奇怪,“剛剛聊什么了?怎么不高興?”
“沒事。”沈念清說,“不是什么大事。”
八卦這種東西,瘋傳的時候確實是惱人,但架不住時間消磨。
時間長就淡了,也就忘了。
沈繼良視線在蘇文榮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只是蘇文榮沒看他,始終像模像樣的翻著桌上的文件。
沈念清問,“你們那邊聊完了?”
沈繼良說是,猶豫幾秒還是對著蘇文榮,“剛剛你沒過去,都是老謝他們敲定的。”
“我不負責這項目。”蘇文榮這時才開口,“本來也跟我沒關系,我過去沒必要。”
沈繼良點點頭,面上帶著淡淡的尷尬,“哦,這樣。”
沈念清站起身,“阿宴呢,回辦公室了?”
“應該是。”沈繼良說,“要不你去看看?”
沈念清馬上說好,抬腳往外走,到門口后回頭,“你們還有事情要聊嗎?”
沈繼良啊了一聲,像是才反應過來,趕緊說,“那、那我就先走了。”
蘇文榮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他這么說,她也沒反應,仿佛沒聽到。
沈繼良有些訕訕,轉身跟著沈念清出去。
站在走廊,沈念清問,“爸,你要去謝伯伯辦公室坐一坐嗎?”
沈繼良頓了頓,“不了吧。”
他和謝疏風關系算不得好,兩人私下從不聯系。
雖說謝沈兩家合作多,來往也多,可私下里的碰面都是借著曾瓊蘭和蘇文榮的關系,每次都是這兩個女人湊一起,他和謝疏風才打個照面。
脫離兩個女人的關系,他們倆說不上關系好,都是公事公辦,不摻雜個人情感。
沈念清說,“那我們一起去找阿宴?”
沈繼良想起剛剛會議室里謝長宴的樣子,“算了,你去吧,我就……”
他還沒說完,不遠處的辦公室門打開,出來的正是謝長宴。
謝長宴也看到了他們,愣了一下就問,“要走了?”
沈念清趕緊說,“阿宴,還沒……”
“我送送你們。”謝長宴打斷她的話,視線是看著沈繼良的,“沈總,這邊請。”
旁邊有人來人往,看過來,興許眼里沒什么特別的情緒,但是沈念清心里有事,就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神色里帶了些嘲諷。
她把要說的話咽回去,不讓自己有任何看起來是糾纏的姿態,“好。”
三個人朝著電梯走去,專用電梯在樓下,稍微等了等。
也就這個空檔,謝應則也從辦公室出來,手里拿著杯子。
他看到了電梯口的三個人,停下了腳步,盯著看了一會兒后轉頭。
謝疏風的辦公室在他斜對面,此時他也站在辦公室門口。
見他看過來,謝應則開口,“我哥怎么去送沈家人了?”
他拉著臉,不太高興,“不是吧,他昨天還跟我說討厭沈念清,今天就給他們好臉色,這是幾個意思?”
說著他就回身要把杯子放回去,“你等會兒,我跟過去看看,我看看幾個意思。”
他走到辦公桌旁,杯子放下,再轉身要出去,謝疏風已經過來了,“他們下去了。”
謝應則擺出要追出去的姿勢,他一向不靠譜,這行為也能理解。
謝疏風木著一張臉,“行了,不嫌丟人?”
謝應則停下腳步,瞪著眼睛,“好好好,這下可算是如你們意了。”
他氣哄哄的轉身回辦公桌后坐下,“我就不明白了,那沈念清有什么好,就非得讓我哥娶她,你們就不怕結了婚之后倆人過不到一起去再離婚?到時候都怪你們?”
謝疏風反手關門,“哥昨天跟你說什么了?”
謝應則斜眼看了他一下,梗著脖子,“昨天他和嫂子一起,我開了兩句玩笑,提到了沈念清,他說他討厭沈念清,咬牙切齒的。”
他還說,“那哪是討厭,那幾乎都是恨了,我不信你們看不出來,還把他們倆往一起撮合,怎么了?他不是你們親兒子嗎?”
謝疏風走到窗口往下看,“他和沈繼良……”
“沈繼良?”謝應則說,“沈繼良怎么了?”
謝疏風沒說話,因為那三個人出了辦公樓,進入到了他的視線中。
沈家的車在路邊停著,三個人在車旁說了幾句話,沈念清先上車,留謝長宴和沈繼良在車旁。
也沒說幾句,之后沈繼良上了車。
謝長宴轉身回來。
謝疏風緩了口氣,“你哥跟沈繼良有沒有什么來往?”
“他們倆?”謝應則說,“不知道。”
想了想,他又補一句,“沒有吧,他都看不上沈念清,怎么可能會跟她爹有來往?”
謝疏風輕笑一聲,“這么說也是。”
他等了一會,轉身往外走,“可誰又說得準呢?”
等謝疏風出了辦公室,門關上,謝應則的表情也一點點收了。
都說他蠢,都說他腦子里沒貨。
他往后靠仰起頭,誰說的?
究竟是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