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和盤托出
回到老宅,一進客廳,就看到補新了。
之前踹碎的茶幾現在有個新的擺在那,立柜也重新買了,那盆大綠植的位置也擺了新的。
小擺件沒補全,大的都已經填上了。
傭人剛打掃完衛生,正要退出去。
謝應則問,“他們都在家?”
傭人說是,說大家都回房間了。
謝應則就嗯一聲,回頭對謝長宴和夏時說,“那我們也都各自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他又看著夏時,“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趕緊說。”
夏時說好。
上了樓,分開各自回房間。
夏時先去洗漱,之后躺下,不等關燈,房門又被推開,進來的是謝長宴。
她一愣,重新坐起身,“怎么了?有事兒啊?”
“沒事。”謝長宴說,“我過來看看。”
他又問,“沒有什么難受吧?”
看樣子他是真被嚇到了,夏時扯了個笑臉,“沒事,放心吧,要是有難受的,我肯定早說了。”
謝長宴走了過來坐到床邊,“你睡吧,我在這坐一會,等你睡著我就走,不看著你我不安心。”
夏時盯著他看了看,最后躺了下來。
也就幾分鐘,她睡了過去,謝長宴特意多坐了一會,確定她徹底睡安穩了,他才起身離開。
他沒有回房間,而是腳步一轉去了書房。
謝疏風就在書房里,書房面積不小,有一墻的書架,另半邊墻也擺了架子,不過上邊放著的是獎杯獎牌之類。
大部分都是政府頒發的,杰出貢獻獎,先鋒獎……
他在外邊的名聲還是不錯的。
謝長宴推門進去的時候,謝疏風正在辦公桌后靠著椅子坐著,閑閑散散的。
他嘴里叼了根煙,煙灰掛了一長截。
手機放在桌子上,屏幕朝上,沒什么內容,但他視線始終落在手機上,應該是在等消息。
謝長宴到對面,拉開椅子坐下,“是你。”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謝疏風聽懂了,“不是沒出事兒么。”
他把煙拿下來磕了磕煙灰,“你要慶幸,現在她肚子里有孩子,我念在孩子的份上才手下留情的。”
他抬眼看謝長宴,“若是沒有孩子,今天就指不定是什么場面。”
謝長宴冷著一張臉,“為什么?”
謝疏風輕笑,“你還跟我裝糊涂。”
他說,“你先告訴我,你跟沈繼良私下里達成什么協議了?”
謝長宴表情明顯一頓,然后才問,“沈繼良?我怎么會跟他私下里達成協議。”
謝疏風表情還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阿宴,你是在我眼皮子下長大的,你覺得你那點心思,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嗎?”
他把煙拿下來,按在旁邊的煙灰缸里,吐出最后一絲煙氣,“我派去收拾夏友邦的那幾個人,是你舉報給警方的吧?”
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后轉身走到窗口。
窗戶打開一半,夜風吹進來,涼涼的,卻也讓人頭腦更加清明。
他又說,“今天我郊區那邊的工廠出了問題,這個是沈繼良干的對不對?”
“工廠?”謝長宴疑惑,“什么工廠?”
謝疏風回頭看他,似是失了耐心,“都這個時候了,再演下去就沒必要了。”
他說,“父子一場,即便你真做了,我又能把你如何,你弟弟不成器,家里的公司只能指望你,我不會把你怎么樣。”
隨后他嘆口氣,“父子倆鬧到這地步,就因為一個女人,真是讓我沒想到。”
謝長宴還是那副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說,“我確實不知道什么工廠。”
說到這里,他稍微思慮了一下,“你開了別的廠子?干什么的?”
謝疏風沒說話,只看著他。
謝長宴似是被他看的不舒服,將視線轉開,猶豫著開口,“我確實不知道你那個工廠,想必沒有掛在你名下。”
那工廠確實沒掛在謝疏風名下,今天下午被舉報,警方突擊,查到了一些問題,帶走了一些人。
若是掛在他名下,現在被帶走的就是他了。
謝長宴又說,“至于是不是沈繼良,我不太清楚,因為我沒有過問。”
謝疏風問,“所以你們倆私下里達成的協議是什么樣的?”
謝長宴沒看他,視線落在桌子上。
謝疏風轉眼看過去,他的手機放在那,屏幕閃動了兩下,應該是有信息過來。
他過去查看,然后笑了,手指在屏幕輕點,是一條微信語音。
正好點開,聲音在書房里響起,“老板,已經完成了,不嚴重,對方去醫院做了檢查,沒什么大礙。”
一聽就知道對方在匯報什么,謝長宴抬眼看著謝疏風,表情是冷著的。
謝疏風說,“你看,我是手下留了情的,我若是真想把她如何,她現在就不是安安穩穩躺在房間里睡覺的樣子了。”
謝長宴說,“你瘋了,她肚子里可還懷著孩子,安安還在樓上等著救命。”
“醫院那邊來了消息。”謝疏風說,“你還不知道吧,骨髓庫那邊已經有動靜了,有匹配上的,不過也有缺點,就是匹配的點不夠高,卻也足夠支撐安安做骨髓移植手術了。”
謝長宴明顯的一愣。
謝疏風一看他這樣就笑了,“那看來你就是還不知道。”
他搖搖頭,“也怪不得老陳,我和他聊過了,他說最好還是等等夏時這邊,這是個大手術,同母同父的親兄弟,總比外人靠譜,所以還是保險起見,以這邊為主,所以暫時不告訴你也情有可原。”
謝長宴深呼吸一下,像是沒辦法了,只能說實話,“我和沈繼良沒什么私下協議,不過確實是有些接觸,我在外邊新開的公司跟他有合作,我做利益退讓,讓他幫我個忙,盡量給你找點麻煩,把你給拖住了。”
他解釋,“我主要是怕你對夏時不利,想讓你沒有時間針對她,上次你派去收拾夏友邦的人,是他查出來對方落腳點的,消息轉給了我,我遞給了警方,至于你說工廠被舉報,確實跟我沒關系,沈繼良也沒告訴我,上次見面他只是跟我說,你最近會焦頭爛額,別的沒有了。”
謝疏風瞇眼看他,那是一個不太相信的表情。
謝長宴微微抬著下巴與他對視,冷著臉,眉心褶皺淺淺。
謝疏風突然笑了,“跟他合作,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他緩了口氣,坐了下來,“你說我們父子一場,鬧成這樣何必呢?”
他說,“我以為上次我把話說的很明白了,你喜歡夏時,喜歡也就喜歡,我又沒說讓你們倆一定要分開,你隨便找個地方把她養著,我管都懶得管你。”
至于結婚,他也解釋,“商場上嘛,婚姻就是利益輸送的管道,你若實在不喜歡,等事業穩定了,離了就好了,何必拘泥于此時此刻的忠貞,多可笑。”
“那你當時為什么娶我媽?”謝長宴說,“我媽條件也很差,為什么你能娶,我喜歡一個條件不好的就不行。”
“你媽?”謝疏風說,“不一樣。”
他舌尖頂著側腮,有些感慨的開口,“那個時候家里情況不好,我不能娶個條件優越的,我信不著,萬一對方存了心思,我保不住謝家。”
他嘆了口氣,“你爺爺給我留下了一大堆的爛攤子,我總要多方面考慮。”
他又提到了蘇文榮,“你媽這種就正好,家里條件差,需要依附我生活,說什么聽什么,她自身不是一點能力沒有,娘家幫不到忙,她還是可以幫我的。”
謝長宴皺眉,剛要開口,謝疏風打斷他,“別拿我跟你媽做比較,我和你爺爺不同。”
他用力往后一靠,又把話題繞回來,“你和沈繼良之間,就只有這些?”
“不然呢?”謝長宴說,“我那么對他閨女,他本就看不上我,若不是我讓利較大,他估計也不會幫我的忙。”
謝疏風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最好沒騙我。”
然后他說,“行了,回去吧。”
他提醒,“別再搞小動作,你老實一點,我不會動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