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孝子
謝長宴先開車送夏時回老宅。
車子沒進院子,停在了門口,夏時下車,他也跟著下來。
夏時一手托著肚子,“你去忙吧?!?/p>
他的手機放在中控區(qū),路上不知響了多少遍,除了蘇文榮,還有謝疏風的。
謝長宴嗯一聲,“好,那我就不進去了?!?/p>
他走過來,站在夏時面前,“晚上我盡量早點回來?!?/p>
其實回來的早不早沒什么大關系,但夏時還是點頭,“知道了?!?/p>
謝長宴盯著她看了幾秒,沒忍住,捧著她的臉親了一下,“記得想我。”
他上了車,又按了兩下喇叭,之后才開走。
等他的車子不見影子,夏時轉身,然后一愣。
側面有條小路,也能通車,此時慢慢開出來一輛車。
車子幾乎是滑行到她旁邊,停了下來,夏令手肘撐著車窗,砸吧著嘴,“感情還挺好。”
她說,“不合法就是刺激。”
“現(xiàn)在你爸和你媽應該也挺刺激?!毕臅r說,“讓他們倆好好享受?!?/p>
夏令神色一頓,然后冷笑,“離婚又怎么了,你不會以為這樣子就真能拆散我們這個家吧?!?/p>
她說,“我爸照樣惦記我媽,我媽的日子也照樣過得好,你可以不讓他們倆在一起,但是你阻止不了他們相愛?!?/p>
“是嗎?”夏時像看笑話一樣看她,“現(xiàn)在說還太早,且等等看,看你還能樂多久?!?/p>
她又說,“你爸不知道你過來吧,你也真蠢,這種時候還來惹我,我一個不高興,你家公司又要倒霉。”
懶得搭理她,她轉身要進去,夏令又叫住她,“夏時?!?/p>
她放緩了語氣,“我勸你適可而止,你若是再來針對我爸和我媽,我不介意跟你來個魚死網(wǎng)破?!?/p>
夏時饒有興致,“怎么個魚死網(wǎng)破法,挺有意思的,你說我聽聽?!?/p>
她笑了,“我看看你還有什么本事。”
夏令繃著一張臉,“你可還沒進謝家,別以為現(xiàn)在謝長宴對你好一點,你就穩(wěn)操勝券了。”
她說,“男人嘛,誰也拒絕不了新鮮感。”
夏時撲哧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了不得的話,原來也不過是想靠這一身肉。”
她說,“或者你可以試試,你看他看不看得上你就完了?!?/p>
夏令冷哼,“別把話說那么滿,也別對自己太有信心。”
夏時繼續(xù)朝著院子里走,“對啊,別對自己太有信心,到時候丟人的可是你自己?!?/p>
夏令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開車離開。
她先是回了家,夏友邦不在家,家里空空的。
曹
桂芬搬走,很多東西都沒帶。
倆人說是離婚,可就跟玩過家家一樣,她不過是從家里搬了出去,在外邊又租了個房子,帶了點洗漱用品。
夏友邦昨天晚上還過去了,看了一下小區(qū)和住處的環(huán)境,都不錯,他才放心下來。
夏令冷笑,忍不住說,“太天真了?!?/p>
真以為那個小本本有什么大用?
結婚證從前沒束縛的了夏友邦,如今這本離婚證也一樣。
她去主臥衣柜打包了幾件衣服,然后又拿了旁邊擺放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出門后沒有馬上去曹
桂芬住處,而是先去了夏家公司。
夏友邦就在這,他坐著輪椅,正在看幾份項目文件,眉心皺著,有點不滿意。
夏令走過去,“怎么了?”
夏友邦示意她到一旁坐下,“沒出什么事,這是兩個要合作的項目文件,我看一看?!?/p>
夏令拿過去看,“不對勁兒嗎?”
“沒有不對?!毕挠寻钫f,“只是這幾個項目都不大,周期也短,不過是短期利益?!?/p>
他緩了口氣,“夏時這是不誠心幫我們,說是讓謝長宴幫了忙,卻也沒幫大忙。”
夏令坐在一旁,把項目文件放在一旁,“幫大忙也沒用,哪天她一個不高興,跟謝長宴又說一說,謝長宴想收拾我們不是輕輕松松?我們頭上永遠都懸著一把劍,全都是靠她心情?!?/p>
“我知道?!毕挠寻钫f,“我怎么會不知道?”
他靠在輪椅上,“但我這不是沒辦法,我但凡有辦法,也不會跟你媽離婚了?!?/p>
夏令看著他不說話。
父女倆二十多年培養(yǎng)出的默契,讓夏友邦一下子就看出不對勁兒了,“你有辦法?!?/p>
夏令說,“我覺得可以試一試?!?/p>
……
謝長宴回了公司,蘇文榮已經(jīng)在他辦公室了。
他進去,“什么文件,很著急嗎?”
蘇文榮說,“不太著急,只是有幾個細節(jié)地方提醒你一下,審核的時候多注意?!?/p>
哪里用得著提醒,以前那么多文件,也沒見她提醒過。
謝長宴只當看不出她有事要說,嗯了一下,“我知道了。”
他到辦公桌后坐下,翻著文件,看的認真。
蘇文榮沒走,坐在一旁,猶豫著開口,“聽說你中午又是跟夏時一起的?”
她說,“去哪里吃的,她現(xiàn)在懷著孕,可得吃點好的,有營養(yǎng)的?!?/p>
謝長宴只是緩慢的點了下頭,算作回應。
蘇文榮舔了舔嘴唇,又說,“你蘭姨和沈繼良最近鬧了矛盾,有給我打電話,讓我?guī)兔駝瘛!?/p>
謝長宴不咸不淡的開口,“勸什么?”
“還能勸什么?”蘇文榮說,“這不是前兩天倆人吵架,因為公司的那些事兒,話趕話的,你蘭姨一生氣,提了離婚,幾十年夫妻了,床頭打架床尾和的,說點狠話也不過是發(fā)泄發(fā)泄情緒,她自己抹不開面子,讓我?guī)兔Ω蚶^良說說,她并不是那個意思,現(xiàn)在她氣兒消,就想讓我?guī)兔窈鸵幌?。?/p>
謝長宴哦的一聲,“她還挺信任你?!?/p>
這話似乎是隨口一說,但聽在蘇文榮耳朵里,似乎就是別的意思。
她張嘴就要解釋,但最后又咽回去了,“她一直挺信任我的。”
謝長宴笑了,文件看的差不多,合上,“挺好,你們也認識將近三十年了,一輩子能有幾個三十年,聽說她從前對你不錯,你好好珍惜?!?/p>
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聽不下去。
蘇文榮說了一句,“那是肯定的?!?/p>
之后站起身,“那、那你先忙,我那邊也還有事情,先去處理?!?/p>
謝長宴說好,看著蘇文榮走出去。
他靠著椅背,面上沒太多的表情。
等了沒多久,謝應則過來,挎著一張臉,聲音要死不活,“晚上有應酬?!?/p>
他說,“我不想去?!?/p>
“跟哪家公司?”謝長宴問,“不是必須出面的,讓項目經(jīng)理去?!?/p>
謝應則扁著嘴,“可是這一家不行?!?/p>
他說,“程家公司,跟咱們家有合作,政府的那個項目,你知道的?!?/p>
這種不可能讓項目經(jīng)理過去把人打發(fā)了。
謝長宴皺了下眉頭,“程家?程家怎么了?”
謝應則到沙發(fā)那邊四仰八叉的躺下,“老程家沒幾個好玩意兒,都特么有毛病。”
他說,“你沒聽業(yè)內關于他們家的傳言嗎?”
謝長宴還真沒聽,“說什么了?”
謝應則說,“他們家那二先生,之前在外邊養(yǎng)了個大學生,沒少砸錢,大學生有點飄了,也是有點顯擺的意思,禮物都拍了照發(fā)出來就不說了,還拍了他們倆的親密照,真特么的惡心,玩的可花了。”
謝長宴哦了一下,這在圈內也不是什么大事,商場里的這些老家伙,有幾個真干凈的。
他舉起手,“不止他,你要真說包大學生的,圈子里,我可以給你數(shù)數(shù),一只手都不夠數(shù)?!?/p>
謝應則說,“可那大學生是男的?!?/p>
謝長宴頓了頓,把手放下了,“那還真數(shù)不到別人頭上?!?/p>
緩了緩,他說,“他特么的還有這種愛好?”
“可不就是?!敝x應則噌的一下坐起來,“之前那次聚餐,咱爸去的,你沒去,是我跟著,項目經(jīng)理回來跟我說,程家那老
二在桌子一直用腳蹭他腿?!?/p>
他這個不孝子,哼了一聲說,“咱爸就坐他旁邊,你說他怎么不摸咱爸腿?”
想了想,他說,“他肯定是嫌咱爸歲數(shù)大?!?/p>
說到這里他又哀嚎,“我這個小鮮肉,今晚這不就是狼入虎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