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真心瞬息萬變
晚上下班,蘇文榮又去了曾家公司。
她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看到曾瓊蘭出來。
等前臺走了,她才下車進去,電梯需要刷卡,沒辦法上樓,她就在大廳等著。
招待區(qū)的沙發(fā)上,她翹著腿靠坐著,有點控制不住的走神。
包放在一旁,沈繼良給她的那張銀行卡放在夾層里。
原本想給沈繼良打個電話,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約個時間把卡還回去。
但是想了想,這事兒在電話里解決不了,也說不明白。
沈繼良一門心思,并不是她在電話里勸幾句就能放下的。
卡要還給他還是得碰個面。
她的手搭在腿上,無意識的轉(zhuǎn)動指根處的戒指。
戒指還是結(jié)婚的時候買的,現(xiàn)在款式早就過時了,這些年一直戴著,從未摘下過,指根處有一圈勒痕,也有白白的印子。
她自嘲一笑,這算是謝疏風除了金錢,送她的唯一東西了。
曾瓊蘭是天黑了才出來的,明顯有些疲憊,從電梯出來時還在打著電話,不知是給誰,姿態(tài)放的有點低,陪著笑,想約對方見面。
對方應該是給拒絕了,她聲音略顯尷尬,卻還是說著沒關(guān)系,客套的說著下次約對方有時間的時候。
蘇文榮一下子站起來,等曾瓊蘭的電話打完開了口,“瓊蘭。”
曾瓊蘭停了腳步,回頭看她,并不驚訝她會在這里,面上也沒太多的表情,“你怎么來了?”
蘇文榮朝她走過去,“我不太放心你,想過來看看。”
“有什么不放心的?”曾瓊蘭說,“我死不了,我公司也垮不了。”
蘇文榮知道她是在嘲諷自己,趕緊開口解釋,“我并不知道事情會這樣,他收購你們家的股份我是不知情的。”
這個曾瓊蘭是相信的,這么多年朋友,她也間接的了解謝疏風。
他不是那種做決定會與人報備的性格。
而且多年的相處,她太了解謝疏風對蘇文榮的態(tài)度了。
最初的時候,她還替蘇文榮打過抱不平,教過她一些馭夫之術(shù)。
但是后來就察覺,完全沒用,那男人似乎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在意,要馭夫有道,首先得對方在意才可以。
曾瓊蘭說,“所以我打電話也只是問你,你家男人是幾個意思,并未將責任推給你。”
蘇文榮軟了聲音,“可是你怪我。”
她馬上又說,“當然你怪我也是對的,換位思考,我也沒辦法真的做到是是非非全都摘清楚,沒有一點遷怒。”
曾瓊蘭都笑了,盯著她看,“你怎么知道我怪你的是這一點?”
蘇文榮一愣,“啊?”
曾瓊蘭抬腳就往外走,“我累了,先走了。”
蘇文榮頓了頓,趕緊追上去,“瓊蘭。”
曾瓊蘭的車子在門口停著,她腳步不停,過去上了車,但是沒有馬上開走,而是把車窗降了下來,“以后不要過來找我了,托你們家謝總的福,我接下來都會很忙。”
蘇文榮趕緊過去,手搭在車窗上,語氣近乎于哀求,“瓊蘭,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你是要打算跟我斷交嗎?”
曾瓊蘭面上的表情一點點地歸于無,不過看她看的很認真,聲音并不大,“你還記得我們是多年的朋友?”
她收了視線,沒管蘇文榮的手還拉著她的車子,直接啟動開了出去。
車速有點快,已經(jīng)過了高
峰期,路上沒車,只一會兒這車子就不見了蹤影。
蘇文榮在原地站著,好半天都沒反應。
……
晚上洗漱好,夏時躺到床上,頭在床邊,頭發(fā)垂下去。
謝長宴坐在一旁,拿著吹風機慢慢的給她吹著。
風力不大,聲音也挺小,夏時閉著眼睛有點舒服。
好一會兒才吹完,謝長宴將吹風機放回浴室。
等著出來,夏時還是那個姿勢橫躺在床上,不過開了口,“你手機響了。”
電話調(diào)成了震動扔在床上,陷在被子里,聲音并不明顯。
他過去拿起,看了一眼后接了,另一只手扶著夏時起來,讓她躺回到自己的位置。
夏時有點困頓,順著力道躺過去,拉過被子蓋好。
謝長宴走到窗口,回應的話并不,大多數(shù)都是在聽那邊說。
聊了幾分鐘電話就掛了。
他過來上了床,把燈關(guān)了,摟著夏時。
夏時含含糊糊的問,“誰的電話?”
謝長宴說,“酒吧那邊的。”
他沒說具體是誰,又說,“你爸又去了。”
夏時等了會兒睜開眼,抬頭看他,“又去了?”
她想了想夏友邦的身體,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去給那女的捧場?”
謝長宴笑著,“那肯定不是。”
他說,“去給對方辦手續(xù)。”
倆人那種關(guān)系了,他怎么可能還讓那女人在酒吧當陪酒。
不說娶進家門,肯定也是要養(yǎng)在外邊的。
陪酒女的合同與外邊的雇傭合同不一樣,是有賠付金的。
沒干夠時間,按照過往收入的比例進行違約賠償。
這女人的賠償金并不多,她以前的接單量不高,除了陪喝酒,沒干過什么出格的事兒。
據(jù)說夏友邦掏了錢還挺高興,覺得這女人干凈。
殊不知,公司的數(shù)據(jù)能造假,這酒吧里的也一樣。
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夏友邦剛帶對方離開。
以往只是在包間里摟摟抱抱,這次是真高興,走出去這一路都沒忍住,女人獻吻,他沒躲,興致上來,也摟著對方親了又親。
夏時呵呵,“這才離婚多久。”
能讓曹
桂芬這么快跟他領(lǐng)證,又在財產(chǎn)分配上吃那么大的虧。
他肯定是許了好處,又給了保證。
當初說這些話的時候應該是真心的。
結(jié)果真心瞬息萬變。
這么快就有了新人。
……
夏友邦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
進門后朝房間走,路過客廳突然被嚇了一激靈。
曹
桂芬就在沙發(fā)上坐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有點不高興,“你跟個鬼一樣,一聲都不吭,你想嚇死誰?”
曹
桂芬直接問,“你去哪兒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夏友邦繼續(xù)往臥室走,“工作,工作,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出去是談工作的。”
曹
桂芬起身跟過來,“你工作到這個時間?”
“那不是得應酬么。”夏友邦說,“你以為所有的項目都是人家直接找上門的,不需要我舔著臉出去拉關(guān)系?”
他打開衣柜,拿了換洗衣服,然后轉(zhuǎn)頭看曹
桂芬,一臉的無奈,“我已經(jīng)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給我找事兒了?”
曹
桂芬皺著眉,過了幾秒后,抬腳朝他走近,聞了聞,“你喝酒了?”
“應酬能不喝酒嗎?”夏友邦說,“我過去難道嗑瓜子喝可樂?”
曹
桂芬瞪著眼睛,“你今天怎么回事兒,我問問你還不行了,你發(fā)什么火?”
她說,“我不也是在關(guān)心你,你現(xiàn)在身體還沒好利索,就這么又是抽煙喝酒又是熬夜的,我擔心還有錯了?”
夏友邦盯著她看了幾秒,一下子又緩了語氣,“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耐煩。”
他過來抱了一下曹
桂芬,“但是你也要理解我,我白天忙的腳不沾地,晚上還要出去陪笑臉,我也會累的。”
他拍了拍曹
桂芬的背,“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也體諒體諒我。”
曹
桂芬一聽他這么說,態(tài)度也緩了下來,“你應酬我能理解,但身體重要,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咱們賺錢不急于這一時,好嗎?”
夏友邦趕緊好好好的應著,然后松開她,朝著浴室走,“我有點累了,我得休息了,要不明天起不來。”
曹
桂芬站在原地沒動,夏友邦進了浴室,門都關(guān)上了,過了兩秒又打開,探出頭來特意跟她叮囑,“你也早點回吧。”
這話沒什么不對,但就是讓曹
桂芬覺得有點別扭,這是在趕她了?
她抿著唇,“嗯。”
從夏友邦住處出來,曹
桂芬朝小區(qū)門口走。
還沒走多遠,電話嗡嗡了兩聲。
她摸出來看了一眼,是她的麻將搭子,約她明天搓麻。
心情不好,于是她想也沒想就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