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摟著夏時進屋,壓低聲音,“你一直沒睡?”
夏時說,“哪里睡得著?”
倆人上樓回了房間,謝長宴先去看了看小姑娘。
小姑娘臉頰胖嘟嘟,嘟著嘴,睡得憨憨的。
他沒忍住低頭親了又親,“長得像你,太像你了。”
夏時腦瓜子嗡嗡的,又困又累,但是又睡不著。
她拍著旁邊的位置,示意謝長宴過來坐,“來的是什么人?”
謝長宴把衣服換了,上了床,摟著夏時躺下,倆人并肩盯著天花板。
他說,“我爸手里的一個人,我們都認的。”
估計是沒把他當回事,只覺得他是因為一個女人跟謝疏風鬧矛盾,看不過去,所以想過來嚇唬嚇唬他。
依著周三兒的說法,他只是讓老濤翻進屋子里,找到小嬰兒的位置,在嬰兒床里放張照片。
那張照片被謝長宴拿到手,照片里只有夏時,她在院子里活動,被遠遠的拍到了。
老濤也說沒想干別的,這照片往嬰兒床里一放,可比他干別的要嚇人的多。
謝長宴把照片遞給夏時,夏時拿過來看了一下,很日常的一張照片。
看衣服,應該是前天拍的。
她說,“把我拍的還挺好看。”
隨后她把照片放下,“然后呢?”
“沒什么然后。”謝長宴說,“自然是跟他們講講道理。”
夏時轉頭看他,面無表情。
然后謝長宴就笑了,“但是道理講不通,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不想再談論了,翻了個身抱著夏時,“好累。”
夏時也翻過來,手搭在他腰上,一點一點往上摸。
謝長宴按住她作亂的時候,問,“想要?”
“想什么呢?”夏時說,“我只想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謝長宴笑了一下,在她額頭上蹭了蹭,“沒有,放心吧,我帶那么多人過去,要是再受傷了,那可就真的丟人了。”
這么說好像也是,門口那么多保鏢,一半都跟著他出去了,有這么多人護著,他再受傷,確實說不過去。
謝長宴閉上眼,沒再說話。
夏時本來還想問問謝疏風那邊的情況,但是看他這樣,最后又沒問出口。
她挺累的,就跟著閉上眼,往他懷里湊了湊。
倆人這一覺睡到小施恩醒來,其實時間還不算很晚。
謝長宴幾乎條件反射的下床去泡了奶粉,把小家伙抱出來,先給他喂奶。
夏時也醒了,靠著床頭坐著。
沒睡好,弄得她有點頭疼。
她看著坐在床邊的謝長宴,然后視線一轉,看一下他那邊的床頭柜。
上面放著謝長宴的手機,提示燈一直閃,她便探身過去,把手機拿過來,按亮了能看到上面有未接電話。
手機被靜音了,未接電話顯示是謝疏風的。
謝長宴轉頭看過來,“誰的?”
“你爸。”夏時說,“給你打了三個電話。”
看時間是清晨時候,倆人剛睡沒一會兒。
謝長宴嗯一聲,什么都沒說。
給小姑娘喂飽又換了尿布,然后謝長宴去洗漱,出來拿過手機,“我去回個電話。”
夏時說好,她不想起來,小姑娘在嬰兒床里玩,并不需要人哄,她直接又躺了下來。
原本是想等謝長宴打完電話回來問一問的,但是有點沒遭住,躺在這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上午,醒來夏時看了看,房間里都沒人了。
她趕緊下床洗漱,換了身衣服出去。
謝承安也被帶下樓了,戴著口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換了件果綠色的衣服,顯得特別有朝氣。
小施恩也是醒著的,傭人抱著在旁邊晃悠。
夏時下樓,“謝長宴呢?”
傭人說,“出去了,得出去一個多小時了。”
至于為什么出去,謝長宴并沒有說,所以她們猜測,“好像是公司那邊有事兒吧。”
夏時往外邊看了一眼,門口的保鏢換了一茬。
傭人去廚房給她端了飯菜,等夏時坐下后她們過來,問昨晚小偷進來有沒有偷東西,是不是扭送去警局了。
夏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謝長宴沒告訴我。”
趙姨坐在旁邊,“按道理來說不應該的,小區里住的都不是缺錢的人,外邊的人又進不來,怎么還能有小偷?”
她壓著聲音,“先生有沒有說是誰,認不認識?”
夏時抬眼看她,很顯然她應該是有所懷疑的。
她還是說,“不清楚。”
吃過了飯,夏時站在院子里,左右看看,差不多找到了拍她照片的角度。
她走到門口,叫了個保鏢過來,指了指那個方向,問他們方不方便去查一下。
結果保鏢說,“先生已經查過了。”
是了,夏時把這一茬給忘了,謝長宴怎么可能會想不到這些。
……
謝長宴趕到老宅的時候,這里有人。
大門口停了幾輛警車,走進來,主樓門口也站了兩個警務人員。
看到謝長宴,他們面上帶了點無奈。
這幾個人謝長宴都認識,之前林光的事,他們來了兩次。
事情還沒過去多久,他們又來了。
謝長宴先開的口,“高警官也來了?”
“沒有。”有個警員說,“高警官去外地了。”
謝長宴點頭,隨后才問,“還是為了林光的事來的?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不是。”警員說,“我們接到了舉報,說這邊還有個別的案子。”
謝長宴的意外恰到好處,“別的案子?”
他正好走到主樓門口,往里邊看了一眼,沒見到謝疏風。
警員提醒,“謝總在后院。”
謝長宴點頭,從旁邊繞過去。
到了后院,這邊也有幾個警務人員,那閑置的二層樓門口站了倆人,里邊也有倆。
謝長宴看到了謝疏風,他叼了根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看著二層樓里的警察。
余光瞥到了謝長宴,他轉眼看過來,眼神不冷不熱。
謝長宴走到跟前,直接問,“又怎么了,聽說還有個案子,什么案子?”
這次負責偵辦案件的不是高項,是他一個同事,跟謝長宴也打過照面,不算陌生。
對方在二層樓里,看見他后出來,公事公辦地說,“我們接到舉報,說這底下埋了個人,所以我們過來看看。”
“這下面埋了人?”謝長宴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埋了誰?”
警員說,“根據舉報的信息,被埋的是謝雄,謝老爺子。”
這次謝長宴真笑出來了,“我爺爺?”
他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重新問了一下,“我爺爺?”
警員可不覺得好笑,說,“我們接到的是實名舉報,所以需要上門檢查。”
“怎么檢查?”謝長宴走進去,原本地面鋪的是地板,因為年久變形褪色,地板已經被撬掉了,現在整個地面都是水泥。
他問,“砸開?”
警員沒說話,轉眼看謝疏風。
謝疏風咬著煙蒂,沒什么反應。
他不點頭同意,警員是沒辦法的,剛剛他們把整個屋子檢查了一番,包括二樓。
一樓地面水泥抹平,二樓同樣也是。
舉報消息說人被埋在下面,水泥是后封住的。
可現在看,樓上樓下沒區別,也就不能斷定水泥是不是后來抹平。
謝長宴四處轉了一下,順勢問,“誰舉報的,也未必是真的,萬一對方只是與我們家有仇,故意惡搞也說不定。”
他們做生意,哪有不樹敵的,有些人損起來什么招都能用。
警方也能理解,從屋子里出去,站在謝疏風面前,“謝總,方不方便問一下謝老爺子葬在什么地方?”
謝疏風把煙掐了,“這又不是什么秘密。”
當初老爺子下葬,陣仗弄得可挺大。
老夫人請了道士來做法,七七四十九天,一度成為江城人人談論的話題。
后來在老爺子下葬的墓園也是做了法事,墓園里撒滿了紙錢,事后謝疏風還給園區的管理員工包了紅包,說麻煩他們費心打掃。
當時也是被議論紛紛,說謝家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