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早已看出江慕南有不凡之處。
那份沉穩與條理,正是宗門發展亟需的棟梁之才。
正要點頭,就聽腦海中“叮”得一聲,系統出現了。
【叮!緊急任務黑風將至完成,獎勵積分10000,隨機地階法術x3。】
【觸發隱藏任務,任務內容:招收一名具備管理資質的弟子。】
【任務獎勵:積分10000,上等靈田十畝,中品靈脈x1,靈獸園一座。】
江陵神色頓住。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系統之前就說過可招這小子入宗,現在又來這一出,不是擺明了任務目標嘛。
他仔細看了江慕南幾眼,到底也沒看出來這小子有什么特別之處,值得系統特意為他發布任務。
不過反正都是要招對方入宗,此舉正合他意。
江凌心里有了數,但臉上不見絲毫波瀾。
他瞥了江慕南一眼,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小子,你志向不小啊。入我太始宗,欲掌權柄,需有配得上這份野心的資格。”
他的語氣淡然,卻帶著無形的威壓,空氣陡然沉凝。
江慕南卻挺直了腰背,眼神銳利如初生之犢,毫無懼色:“宗主明鑒!慕南愿受任何考驗,以證己身,只求一個報效宗門的機會!”
言辭鑿鑿,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江凌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目光投向山門外那座巍峨古樸的白玉天梯。
“也罷,看你心誠,便給你個機會。”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附近豎起耳朵的華云天耳中。
其他幾位恢復較好的少年也偷偷看了過來。
“看見那座玉京臺了嗎?此乃我宗煉心鍛骨之處,凡欲入宗者,皆需登此天梯。
踏過六十階者,可入外門執灑掃;七十階者,可為普通弟子習真法;八十階者,可入內門承道統;九十階以上……”
他目光如電,直視江慕南雙眼,“方有資格,拜入本座門下,為親傳弟子。此玉京臺能辯人心鬼魅,你,可敢上?”
“九十階?!”
話音落下,一聲壓抑不住的嗤笑從旁邊傳來。
華云天抱著臂膀,倚在一根石柱上,臉上寫滿了嘲諷。
“區區凡體,筋骨未開,氣息羸弱,能爬過三十階已是祖墳冒青煙!九十階?呵,癡人說夢!那臺階每上一階,壓力倍增,非大毅力、大機緣者不可為……”
說到這里,他語氣驟然一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卻是他突然想起,自己并沒有上過玉京臺便入了宗。
此時教訓這小子,似乎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葉傾霜靜立一旁,冰冷的眸子落在江慕南身上,無悲無喜。
她踏過此路,深知其中兇險。
而今她很好奇,這少年眼中的光,能支撐他走多遠?
金燦燦立于殿檐,琉璃眼珠好奇地轉動。
這小子看著不錯,眸光清亮,靈慧有神,即便達不到九十階門檻,估計也能踏過八十階,當個內門弟子。
被救的少年們則屏住了呼吸,敬畏地看著那座白玉天梯。
在他們眼中,那已是通天之路,能踏上去的都是神仙人物。
他們既為江慕南擔憂,又隱隱期待奇跡。
江慕南深吸一口氣,無視華云天的冷語,目光如炬,牢牢鎖住那百階玉京臺,眼中只有一往無前的堅定:“弟子,愿試!”
玉京臺前,氣氛凝重。
太始宗斬了黑風嶺來人,讓附近方圓千里之內的大小勢力都慌了神。
此刻別說以往不斷登臨玉京臺的探子了,連來拜師的凡人都沒有一個。
所有人都在觀望。
若太始宗能接下黑風嶺接下來的報復,到時候他們再來登臨玉京臺不遲。
畢竟大部分人來拜師,也是聽說太始宗門檻低,還有銀子拿,想來混口飯吃。
可不是要陪著太始宗去死的。
江凌負手立于山門前,目光垂落玉京臺。
華云天冷眼旁觀,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過幾階。
葉傾霜靜立江凌身邊,眼中露出幾分好奇。
金燦燦踱步上前,指點江山。
“小子,心里不要想七想八,心誠則靈。”
江慕南拱手拜謝。
一些能走動的被救者也走上前來,遠遠看著江慕南,為他打氣。
剛剛踏上白玉臺階,江慕南便身體微微一沉。
前三十階,壓力主要作用于肉身,如同背負沙袋。
他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呼吸變得粗重,但步伐依舊沉穩,每一步都踏得結實,目光始終鎖定上方。
三十階一過,壓力陡增。
空氣粘稠如鉛汞,無形的巨力從四面八方擠壓。
更可怕的是,精神幻象開始侵蝕腦海。
地牢的腥臭、鞭笞的劇痛、親人離散的絕望哀嚎……
江慕南身體劇烈顫抖,步履維艱,如同深陷泥潭。
他數次停頓,面色慘白,下唇咬出血痕。
但眸光卻越來越亮,如同火焰熊熊燃燒。
他低吼一聲,以意志為刃,劈開幻象,繼續向上攀登。
金燦燦微微點頭。
以對方的經歷,能這么快就掙脫幻象,說明此子心志異于常人,只此一點,便勝過許多人。
不多時,江慕南便登上了六十階。
到了這一階段,壓力如山崩海嘯,幻象更加真實恐怖,甚至重現了他被強行抽血時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與虛弱感。
江慕南膝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碎。
他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靠著那份近乎偏執的信念,他竟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一步步地將身體拔高,踏上了第七十階!
華云天臉上的輕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凝重。
江慕南的身體他再清楚不過,傷勢剛剛恢復,遠沒達到生龍活虎的地步。
即便如此,此子也走到了七十階,其心性當真不凡。
過了七十階,壓力便如山崩海嘯,幻象更加凝實,每走一步就如抽髓剜心。
江慕南每一步踏下,骨骼都在呻吟,幻象化作猙獰鬼蜮,欲將他拖入永暗。
他眼神有剎那渙散,旋即被更熾烈的戰意點燃。
他幾乎是匍匐著,用指甲摳著冰冷的臺階,一寸寸將自己拖了上去!
所有人都被這凡人的意志所震撼。
江凌眼底深處,欣賞與期待愈濃:“此子心性,當為我宗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