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京臺,考驗的不僅是修為,更是心性,是對太始宗的認同與向往之心!”
“我趙莽一介散修,求的不正是這樣公平公正的宗門嗎?”
“我一定要拜入太始宗!”
趙莽一個翻身爬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斗志。
接下來,不斷有人嘗試。
一個只有筑基期的年輕散修,眼神清澈,步伐堅定,雖然緩慢,卻穩穩地踏過了七十階。
成為了第一名普通弟子,激動得熱淚盈眶。
一個金丹期的中年修士,原本是一小家族長老,心中權衡利弊之后登上玉京臺,最終卻卡在五十八階,黯然退下。
忽然,玉京臺上一陣騷動。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農顫巍巍地爬上玉京臺。
他看起來約莫六十多歲,臉上布滿溝壑,雙手粗糙,顯然常年勞作。
“讓俺來試試。”
老農聲音有些顫抖,卻帶著異樣的堅定,“江宗主滅了黑風嶺,替俺們全村報了血仇……”
他縮手縮腳地踏上第一階玉階,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引得一些人發笑。
但老農渾然不覺,只是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令人驚訝的是,他雖然步履蹣跚,速度卻不慢。
每上一階,他眼中的光芒就更亮一分,仿佛不是在攀登,而是在完成一場神圣的朝圣。
“三十階了!”
臺下有人驚呼。
老農額頭已經見汗,但眼神清亮,嘴里喃喃自語:“狗蛋、二妞,爹今天要替你們拜入仙門了……”
原來,他的子女都死在黑風嶺的屠戮中。
這份血海深仇化作對太始宗最純粹的感激,支撐著他不斷向上。
四十階、五十階……
老農的步伐越來越慢,身體開始搖晃,但他始終沒有停下。
當他的雙腳終于踏上第六十階時,整個人癱軟在地,老淚縱橫。
“兒啊,爹做到了。”
“王老實,登上六十階玉京臺,可入外門。”
記錄弟子高聲唱喏,聲音中帶著一絲動容。
這一刻,再無人嘲笑。
所有人都被這份真摯的情感所打動。
“快看!那是五行宗的少宗主!”
就在這時,有人驚呼。
只見五行宗少宗主猶豫再三,還是脫下宗門服飾,混入人群踏上天梯。
他心中對太始宗既有敬畏,又有不甘。
剛到第三十階,他便想起自己曾幫黑風嶺販賣過修士,心神一亂,步伐踉蹌。
最終在第五十九階時,紅光爆發,被天梯排斥出去。
盡管如此,他卻不敢有半句怨言,最終臉色慘白地爬起來,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狼狽離去。
還有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修士,畢生渴望修仙卻資質平平,一條腿邁進棺材了,還未能筑基。
而今好不容易碰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哪怕豁出性命,他也不愿放過!
老修士顫抖著踏上天梯,每一步都耗盡全身力氣,最終在第六十階體力不支倒下,卻依舊抓著臺階不肯放手,眼中滿是不甘。
就在這時,一道靈光飛來,沖入他的體內,瞬間洗去他滿身的疲憊。
“念爾誠心,可破例入外門,爾可愿意?”
江凌的聲音從高臺上傳來。
老修士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激動得老淚縱橫,連連叩首。
“弟子愿意!弟子愿意!”
接下來登臺的是一位中年散修。
他面容滄桑,眼神中帶著難以化解的悲慟。
走到五十階時,他突然淚流滿面,朝著主峰方向深深一拜。
“當年弟子家人被黑風嶺所害,是太始宗替弟子報了這血海深仇,大恩無以為報,請受弟子一拜!”
說完,他站起身,再次咬牙攀爬。
這份刻骨的感恩之心,化作無窮力量,竟支撐著他一口氣走上了七十階。
“趙昊,踏上七十階玉京臺,可入內門。”
記錄弟子的聲音不時響起。
最讓人動容的是一位盲眼少女。
她約莫十四五歲年紀,面容清秀,手持竹杖,在一位老婦的攙扶下緩緩走到臺前。
“奶奶,我自己來。”
少女輕聲說著,掙脫了老婦的手,獨自踏上第一階玉階。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要用竹杖仔細探路,每上一階,都要停留片刻細細感受。
“我看不見路,”她輕聲自語,聲音空靈,“但我能感覺到,這里有光。”
令人驚訝的是,她雖然步履蹣跚,卻始終沒有停頓。
當她踏上第六十階時,周身竟然泛起淡淡瑩光。
那常年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仿佛要睜開一般。
“此女天生靈覺,心性純善。”
一向沉默的葉傾霜難得開口,“可入我門下做個記名弟子。”
少女聞言,朝著葉傾霜的方向深深一拜,臉上綻放出純凈的笑容。
整整一日,玉京臺下上演著人生百態。
有人心懷赤誠,一路暢通無阻,登上八十階。
有人雜念叢生,半途而廢,連六十階都未能通過。
也有人投機取巧,想憑借強橫的修為硬闖,卻被天梯掀飛,身受重傷。
日落時分,共有兩千三百余人通過考驗。
其中外門弟子一千六百余人,普通弟子四百余人,內門弟子兩百人,精英弟子九十人,能登上九十階以上的核心弟子僅有十人。
這個數字雖然不多,但每個人都對太始宗懷著真摯而熾熱的感情。
不過距離宗門所需的八萬人,還差些距離。
但江凌并不著急。
這只是第一天,消息傳播范圍有限。
接下來,他只需耐心等待就是。
夜幕降臨,太始宗山門前,靈燈高高掛起,亮如白晝。
就在弟子們忙著登記新入宗弟子信息時,兩道身影抱著襁褓,小心翼翼地走近。
男子身著錦袍,臉上帶著疲憊,正是華云天的父親華老爺。
女子穿著華貴長裙,懷中抱著一個襁褓,眼中含淚,正是華夫人。
兩人原本住在太始山腳下的青峰鎮,可太始山經數次升級后,面積擴大了數十倍,他們足足爬了四個時辰才到山門。
實在累得夠嗆。
“云天……”
華老爺的聲音帶著哽咽,望著那個在月光下更顯超凡脫俗的兒子,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華云天微微側目,看到父母憔悴的面容,那冰封般的目光微微波動。
他身形一閃,已來到父母面前:“爹,娘,怎么這個時辰來了?山路危險,為何不白日再來?”
華夫人連忙將襁褓遞過去,眼眶泛紅:“兒啊,你弟弟出生了,快抱抱。”
“弟弟?”
華云天遲疑了一下,接過襁褓。
他記得臨走時,娘并沒有身孕吧?
這才多久,就有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