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了譚勇軍的話,頓時也起了疑心。
柳俊良道:“要不要直接沖進去看看?”
“不行,我這也只是猜測,”
譚勇軍制止道:“咱們對里面情況一無所知。
萬一黃德運還在里面,反而會打草驚蛇。”
他說著,看了看周圍。
這是一個老式小區,每家住戶的電表,都在樓側墻壁的配電箱里。
譚勇軍靈機一動道:“去把102室的電斷了,看看黃德運出不出來。”
“好主意!”
柳俊良贊了一句,然后下車來到配電箱旁邊,把102室的漏電保護器一按。
電閘當即跳了下來。
102室的窗戶一黑。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身形魁梧的人從里面走出來,來到配電箱旁邊看了看,罵一句道:“媽的,這破房子,又跳閘了。”
譚勇軍等看到那人,頓時傻了眼。
那人從外形上看,無論身高胖瘦還是發型,都跟黃德運非常相似。
但卻不是黃德運。
想來剛才頻繁出現在廚房的身影,一定就是這個人。
譚勇軍腦袋一懵,沉聲道:“壞了,立即行動!”
他指揮手下,先控制住那人,然后立即沖進102室。
只見這是一棟兩室一廳的房子。
他們就算把里面翻遍,也沒有黃德運的影子。
而窗戶卻是打開著。
從窗戶里可以輕松脫身。
“娘的!”
譚勇軍氣急敗壞地一腳踹在墻上,叉著腰,來回跺著步子。
柳俊良把剛才那人押進來。
那人嚇得臉色煞白道:“大哥,你們系道上的吧?
求財不會害命吧?
我這里有錢,都給你們,饒了我……”
譚勇軍拿出工作證一亮道:“執行公務,剛才進來的那個人,去了哪里?”
那人總算松口氣道:“我系幾天前搬來的。
那人系我房東。
我們有各自的房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譚勇軍怒道:“你一直去廚房做什么?”
那人回答道:“房東平常不怎么過來的。
今天突然發神經,要給我親手做幾道菜。
可他北方人做的菜太咸了,把我齁夠嗆。
我只好不停地去喝水。”
譚勇軍看了看陽臺上的飲水機,心里頓時雪亮,金蟬脫殼,被黃德運耍了。
他只好給葛立言打電話道:“葛書記,事情有點不妙,黃德運跑了。”
“跑了?”
葛立言聲音立即拔高道:“他怎么跑的?
你們四個人不是一直在盯著?
難道打草驚蛇了?”
譚勇軍揉了揉眉心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漏子,被黃德運來了一出金蟬脫殼計。”
“你們……哎!”
葛立言長嘆一口氣,道:“等著,我馬上就到。”
他住的地方離這里很近,走著十來分鐘就到了。
來到現場一看,頓時感覺渾身冰涼,心沉到了谷底。
黃德運顯然是跟丟了。
臨來之前,邵書記千叮嚀萬囑咐,即使抓錯,也不能讓黃德運逃走。
要不然,這個案子將成為永遠的懸案。
可現在,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這么長時間過去,黃德運恐怕早已經從口岸出逃。
他指著眾人的鼻子怒斥道:“連個人都看不住,你們還自稱精兵強將?
這樣回去,怎么跟邵書記交代?”
譚勇軍等人自知理虧,低著頭任由訓斥,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這時候葛立言的手機突然響了,抬起來一看,是梁小梅打來的。
“什么事?我這里很忙!”
葛立言沒好氣地吼了一聲。
突然愣在原地瞪大眼睛道:“你說什么?
你們堵住了黃德運?”
……
……
濱江療養院。
陳小凡和馬強托吳志軒的關系,得以進到里面,并在花叢中潛伏起來。
這座療養院規格的確很高,花草樹木,植被茂盛。
這也給了陳小凡和馬強埋伏的空間。
他們的守的位置,是療養院大樓的正門。
到了晚上,側門后門都關了。
要想進到樓內,只能走這正門。
馬強被蚊叮蟲咬得受不了,抱怨道:“咱們在這里喂半天蚊子,到底有沒有用?
這南方蚊子可真大,我實在受不了了。”
陳小凡道:“黃德運要是出逃,八成都會來看一眼老爹。
畢竟他這次逃出去,一輩子也別回來。”
“那他要是心比較狠,不來看呢?”
“賭一把,我相信我的氣運。”
話音剛落,馬強正想反駁,突然就見有個戴著棒球帽,臉上戴著口罩的人,急匆匆走了進去。
“黃……”
馬強剛想喊,陳小凡眼疾手快,當即把他嘴捂住。
這么熱的天,還戴著棒球帽,捂著口罩,行跡十分可疑。
從身形和背影來看,是黃德運無疑。
對方急匆匆走進療養院大樓。
過了約有十分鐘,又急匆匆走了出來。
“動手!”
陳小凡命令一聲,馬強撒腿就飛奔出去,攔住了黃德運的路。
黃德運下意識地往回轉身,正好看到陳小凡。
他頓時呆愣在當場。
陳小凡笑吟吟地道:“黃鎮長,這么著急要去哪里啊?”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黃德運像見了鬼一樣,倒退兩步,隨即眼神如利劍,刺向陳小凡。
他之前,拎著蔬菜故意順著夕陽的方向往回走。
其實,再深的太陽膜,在夕陽照耀下,也能隱隱約約看透車內情況。
所以他早就發現了龍豐小區的盯梢者。
幸虧他早有準備,提前找了個身形相仿的替身,幫他吸引監視的人。
可萬萬沒想到,回來見父親最后一面,竟然被陳小凡堵在了這里。
他整個人如遭重錘,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厲聲道:“誰批準你來鵬城的?
趕緊給我滾回去!”
陳小凡笑道:“黃鎮長,這時候了還跟我擺官架子?
你心里應當清楚,我是為什么來的!”
黃德運回身看了看馬強,也認識。
正是捉拿A級逃犯裘阿祥的少林武僧。
當初頒獎的時候,他還在現場。
他現在以一敵二,料想也打不過,還不如主動放棄,于是摘下口罩,沉聲道:“我不清楚!
我到鵬城來看望父親,怎么了?輪得著你來多管閑事?
別忘了,我現在還是鎮長,還沒退休呢。
你一個新入編的科員,倒管起我的私事來了。
誰給你的權力?
你們兩個,一個科員,一個輔警,有什么執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