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凡這才意識到,自己把房建義嚇著了。
敢情省紀委的人突然找上門,任誰都害怕。
他安慰了一會兒,這才說出來意。
房建義道:“喬文賦我們就沒放過他,一直在搜查,可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們把他所有能聯絡的人都找了個遍,可依然沒有他的消息。
這家伙狡猾得很,一定是找地方躲了起來。”
陳小凡道:“狡猾也得抓。
現在他是破獲宋思明案的關鍵人物,必須加大警力搜查。”
“那好,我馬上就去安排,加大排查力度,并且發出協查通告,爭取早日能把他揪出來。”
房建義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陳主任,我丑話說到頭里。
這畢竟不是命案,我們也不能把全部警力,都投入到這個案子上去。
這樣憑空查一個人,就像大海撈針一樣,短時期內,恐怕很難收到效果。”
“這我清楚,盡力而為吧,”陳小凡嘆口氣。
其實他心里也明白,只有那些性質惡劣,手段兇殘的人命案子,警方才會不惜一切代價,盡全力進行排查。
而喬文賦只是行賄受賄案,警方很難投入大量警力。
……
另一面。
路俊文親自帶隊,前往通元縣提審廖力強。
通元縣上上下下自然全力配合。
但路俊文依然遇到了難處。
按說廖力強的老婆,前去存特殊號碼的錢,被監控拍了個正著,廖力強已經無可抵賴。
但他卻只承認收了一萬塊錢,提拔鄭瑞軒,絲毫沒有扯到宋思明身上。
要只是這點罪過,恐怕最多也就是個開除處分,想要入刑都難。
更何況,他最終的目的是給宋思明定罪,廖力強只是底下一個小嘍啰而已。
正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田訓言打來了電話。
他趕忙接聽道:“田書記,什么指示?”
“你那邊情況怎么樣了?”田訓言聲音里有些疲憊。
路俊文坦然道:“田書記,目前遇到了一點麻煩。
我們雖然抓了宋思明,但卻無法掌握其直接犯罪的證據。
而提前抓捕的廖力強夫婦,也沒有指認宋思明。
我們正在并分多路,展開調查。”
“你們盡快吧,”田訓言道,“剛才組織部的茅德庸副部長,給程書記打電話抗議了。
說我們沒有實際證據就亂抓人,就是捕風捉影的錦衣衛。
程書記已經親口承諾,要是十二個小時之內找不到證據,就立即放人。
所以,你們就剩不滿十二個小時的時間了。
到時候真要把宋思明無罪給放出來,我們省紀委的威嚴將損失殆盡。
就連程書記也抬不起頭來。”
“我知道,”路俊文心里清楚,組織部副部長茅德庸,就是宋思明的底牌。
宋思明應該早就料到,自己被抓,一定會有人救,所以才那么強硬。
路俊文嘆息道:“我們興師動眾,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到最后卻無法給嫌疑人定罪,這簡直是我們紀委的恥辱。
我一定全力以赴,把這件案子辦成鐵案,讓那些懷疑的人閉嘴。”
田訓言道,“你也清楚,宋思明做組織工作多年,也不是無根之萍。
現在,茅德庸副部長站出來為他講話,并非偶然。
程書記為你們爭取十二個小時,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加油吧。”
他說完,掛斷了電話。
路俊文拿著手機沉吟片刻,給包西華撥了過去。
“包組長,你們那邊情況怎么樣?”
路俊文問。
包西華道:“情況不太好。
看這宋思明家里,簡直就是個清廉如水的好官。
兩口子存款也就十萬元,住在單位分的房子里,家具衣物也都十分破舊,更沒找到特殊號碼的錢。
您那邊情況怎么樣?”
“我這邊也沒有收獲,”路俊文道:“我再給單天瑞打電話,看看他那邊有沒有進展。”
“我剛跟小單聯系過,他那兒也在大海撈針,沒有發現嫌疑人行蹤。”
包西華道:“路主任,我早就說過,陳小凡說的這三個方向,只是夸大其詞,根本不可能有進展。
您就不應該聽那個官二代的話。
他的話只是坐而論道,夸夸其談,聽上去像那么回事,但實際沒有半點用處。”
路俊文知道包西華對陳小凡有偏見,說道:“現在不是內斗的時候。
宋思明背后的勢力出動了。
要求我們要是找不到證據,就立即放人。
幸虧程書記為我們爭取了十二個小時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證據。
現在馬上回賓館,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好的,我馬上回去,”包西華應聲,帶領手下趕回賓館。
……
……
與此同時。
警方摸排喬文賦的工作,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雖然出動了不少警力,在喬文賦生活的區域大面積摸排。
可是喬文賦卻像人間蒸發一樣,都說最近沒看見他。
陳小凡把馬強叫到一邊道:“看來抓喬文賦有些難了。
你還記得你說過,那個現代版蝸居的故事吧?
你把那個警員叫來,我問問他。”
“這好辦,”馬強沖著一個年輕警員招了招手道,“張遠,你過來。”
那年輕警員張遠當即跑過來道:“馬隊,什么指示?”
馬強指了指陳小凡道:“陳主任問你話。”
張云認識陳小凡,立正敬禮道:“陳主任,您請問。”
陳小凡道:“前幾天聽你們馬隊長說,你有個同學,女朋友被人包養了?
是不是有這回事?”
單天瑞聽到這消息,八卦的心思又起來,當即豎起耳朵。
張遠道:“報告陳主任,是真的。
我那個同學叫鄭浩然,他是我高中同學。
他在大學交了個女友,好像叫小雯,也是林州人。
本來兩人感情很好,都準備談婚論嫁。
可是后來聽我那同學說,她的女友被一個高官看上,并且發生了關系,于是跟他分手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陳小凡問。
張遠道:“我同學向我訴苦,那是在一年前。
但前幾天馬隊吩咐過,要在社會上留意宋思明的桃色消息。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包養我同學女友的高官,好像就叫宋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