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笨拙,澆水的蓋子沒蓋好,傾斜往下倒的時候,里面的水瞬間像是拉閘的水,直接倒進了樹苗的保護土里。
君沉御下顎線緊繃了一瞬,有些無語自己的操作,他擰著眉頭,心里一股無名火。
這已經是種樹苗失敗的無數次了,他直接丟下水壺,想站起來發脾氣。
他處理天下大事都尚且游刃有余,為什么種個樹,這么難!這么難!
失敗多少次了,還有完沒完。
旁邊站著伺候的,一個個跟個木頭一樣,也不知道來昂幫忙,還非要他紆尊降貴的開口不成?
真是糟心。
煩透了。
君沉御揉了揉眉心。
看著自己不小心弄壞的數棵樹苗,君沉御一向倨傲的心里,頭一次生出濃濃的挫敗感。
不過吃一塹長一智,君沉御第二次澆水的時候,就知道摁著上面的蓋子了。
在經歷不少嘗試后,終于有一棵樹苗算是過關合格了。
那一瞬間,他心里堵的那口氣終于是疏通了。
君沉御站起來,挑眉看花匠,“當真種好了?”
花匠趕緊點頭,余光看了眼自己那些被澆水淹沒的樹苗,或者松土鏟斷根系的樹苗,眼前一黑又一黑,心也是陣陣的疼。
他早就說過了,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可九五至尊不聽啊。
花匠這會恭維的笑,“是,皇上當真厲害?!?p>君沉御接過小祿子遞來的方帕,擦了擦手,“還好。”
花匠,“……”
他倒是挺有成就感,也覺得花匠說的是實話。
“何時能長成大樹?”
“這……”花匠一時語塞,這才剛澆了水,就問何時長成大樹,這讓人怎么回答嘛。
君沉御倒也沒為難,“朕想為皇貴妃種一個玉蘭樹園林,是朕親力親為的那種?!?p>他頓了頓,好記性的交代,“你上次說的白玉蘭、紫玉蘭、望春玉蘭、二喬玉蘭及紅花玉蘭,朕都要,明天給朕送過來,朕親自種?!?p>“???”花匠眉頭擰了個死結,都要啊。
君沉御蹙眉,“怎么?”
“奴才遵旨!”花匠頭皮一緊,立馬應下。
君沉御轉身,這會肩胛骨受的傷還在疼,應該是用胳膊的時間太久,他剛活動了一下,疼痛還沒到,抬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那個錦色身影。
溫云眠也沒想到君沉御會突然轉身,她和君沉御四目相對時,有幾分偷窺的尷尬,只能上前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君沉御更尷尬,沒想到自己準備驚喜的過程被人全程目睹。
所以他狠狠刮了一眼小祿子,在溫云眠走過來前,他低聲訓斥小祿子,“眼睛是肚臍眼是不是?!?p>小祿子一臉委屈。
他勉強擋住了身后的視線,“朕隨便來看看,眠兒怎么也過來了。”
溫云眠的手被他握住,她頓了頓,“臣妾出來消消食?!?p>君沉御眸子下壓,湊近看到溫云眠眉間有松快之意,他微微彎唇,“眠兒,你今日心情不錯?!?p>溫云眠淡淡一笑,并沒有回答君沉御的問話,“皇上既然忙,臣妾就不打擾了,臣妾先行告退。”
人剛要轉身,就被君沉御從后摟住腰,逮了回來。
“想不想出宮散散心?”
他聲音帶著蠱惑,眼神含著絲絲笑意看她。
溫云眠疑惑,眸子也止不住向往宮外的熱鬧,說實話,她很想出去看看京城的喧鬧,總比在宮里,這個琉璃瓦紅墻圍著的金籠子里一直待著好。
可是想到了上次,她猶豫片刻就搖頭,“還是不了吧,上次刺客那樣猖狂,竟然敢當眾刺殺,臣妾如今還懷著身孕,還是留在宮中比較好?!?p>君沉御眸色掠過一抹復雜。
這是把人嚇著了。
“放心,朕不會讓那些刺客再有機可乘。今夜朕帶你出宮,就你我二人,如何?”
溫云眠看到旁邊還有人,她下意識要掙脫,但是君沉御不松手。
他在溫云眠耳畔低低的說,“一起去,好不好?”
溫云眠在君沉御跟前,哪有拒絕的余地,哪怕君沉御的話說的再軟,都透著命令的感覺。
或許是溫云眠的錯覺。
但在她心里,君沉御的話就跟命令沒什么區別。
她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君沉御握住她的后脖頸,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溫云眠愕然,但是好在周圍的宮人都低著頭。
“那晚點朕去接你?!?p>溫云眠沉默應聲,“臣妾先告退了?!?p>走出拐角,溫云眠才不著痕跡的擦了下唇。
誰知,剛走到一半,突然一道很輕的喘氣聲傳入溫云眠和云漾耳中。
溫云眠身子瞬間如通了電流一樣,和云漾對視。
而一個宮門之隔,溫云眠就聽到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女子的喘息和男人粗聲粗氣的聲音交雜著直往耳朵里鉆。
溫云眠知道云漾還是個小姑娘,趕緊拉著她就要走,還順帶用手堵著云漾的耳朵。
可沒想到,男人的聲音驟然傳到耳中,“雪葵,寶貝,你的身子真軟。”
溫云眠臉色一變,雪葵?
是雪葵在和男人私相授受?
溫云眠身子往旁邊輕側,她當然不會偷看,那也太缺德了,她這個角度,能看到男人掉落在地上的衣服。
看了看,臉色就變了,然后拉著云漾趕緊離開。
云漾跟著走到遠處,這才喘著氣問,“娘娘,怎么了這是?”
溫云眠神色嚴肅,“不用去調查蜀葵了,直接讓人去盯著雪葵?!?p>云漾沒明白,“這、這是為何呀娘娘?”
“有人盯著咱們瑤凰殿了,想必和尉遲嫣上次說的一樣,讓本宮等著呢,所以她們故意用了一招聲東擊西?!?p>云漾驟然一驚,“娘娘的意思是,她們可能是故意讓人去找蜀葵,再制造一種蜀葵和別人勾結的假象,讓咱們的目光盯在蜀葵身上,從而利用雪葵下手?”
“沒錯。方才和雪葵私相授受的人,你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