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蔡慶權的意難平不同,壹號士舍的另一位成員,于天,此時此刻到是由衷的為自已的這個弟弟感到高興。
實際上之前帝都學院院長呂權出現的那一刻,不可一世的于天可以說是進入了出生以最來緊張的狀態了。因為他明白,對方這是一個自已拼了這條小命也不可能撼動一二的存在。
如果說當時的呂權真要對沈東做些什么的話,那么現場也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圣階之下皆是螻蟻,即使再多的高階十段武者的聯合,也是不可能傷害到圣階強者半分的。
不過當時的于天也已經決定了,他手中已經緊緊握住了玄鐵劍,若是呂權一直不走的話,他已經做好了瞬步到沈東身前保護他了的準備,即使是以卵擊石他也不會退卻。
幸運的是,這一切終究沒有發生,在呂權離開的一瞬間,于天那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緊繃著的神經也終于放松了下來。雖然他也搞不明白為啥看上去,傲視群雄的圣階強者好像對沈東都有一點忌憚,不過也好,這一戰之后,他明白,自已的這個老弟應該是再也不會碰到什么麻煩了。
“此場比試,帝都學院薛文博掉出擂臺,圣林學院沈東獲勝。”
秦浩然看時間也差不都了,于是高喊了一句慷慨激昂的宣判聲,又一次將全場已經情緒激動不已的觀眾點燃到了頂峰,如雷貫耳的掌聲瞬間響起。
這是大梁國百姓們對于武道巔峰的崇拜,對于至強者由衷的敬佩。
宣布完結果的秦浩然便急忙走到了沈東身旁,拽著得意忘形的沈東下了擂臺。此時的沈東聽到這觀眾們的掌聲雷動,說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享受到這么熱烈的喝彩聲,感覺喜慶的很,竟然也高舉著雙手,整張臉笑得像擰成的麻花似的,向觀眾們用力揮著手。
同樣一起走下舞臺的,還有大梁國老百姓心中下一任天子的不二人選,大皇子秦緒。說來這位皇子最會的就是在老百姓心中樹立口碑,光從他每次都會親自迎接從圣林學院遠道而來的師父董天圣就足以看得出來了。
而這次他不顧安危,以自身為擔保,向帝都學院院長呂權求情,只是為了保護一名之前素不相識的大梁國的青年才俊。估計這件事情又要在老百姓口中流傳好久,大皇子的品德是如何的高尚。
當然正所謂無風不起浪,這樣的傳言能夠在百姓間流傳開來,那肯定是需要有組織在幕后推波助瀾的,那這個幕后的組織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我說,秦老伯,別當我忘記了,你這個之前對著那個飛在空中的那位大哥所言是點過分了啊,什么出手將我鎮殺,再怎么說我都和你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怎么可以落井下石啊。”
此時正被秦浩然拽著衣服走下帝都擂臺的沈東,滿臉嚴肅的說道。
“哎呀,我的好侄兒,我哪里會害你啊,我不是給你眼神了嘛,就裝下呀,那個什么狗屁帝都學院的院長不會傷害你的,要說他敢對你有什么不利的舉動,老頭我第一個上前和他拼命。”
“哦喲,這么說來大伯你人還怪好的來。但是侄兒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人能飛在空中應該是達到了圣階境界吧,這種人不是放個屁就能把你給崩死的嘛,你還怎么保護我?”
“這個這個這個……”
“臭老頭,別當我不知道你這個險惡的用心,你還當我是那個每天只會砍柴的山野荒民啊,我和你說,這次我幼小的心靈是承受了難以附加的恐懼與陰影,這件事情沒那么好過去,不過說來可能只有一件事情能夠治愈我破碎的心靈。”
“賢侄請講,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夫也再所不辭。”
“那倒不必,嘻嘻,我說秦老伯,你在圣林學院當了這么久的火夫長了,那個油水肯定是撈了不少吧,你看小侄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看能不能贈予我些。”
沈東說著說著兩眼瞇成了一條線,一邊搓著雙手,一邊滿臉淫笑的看著秦浩然說道,那表情要有多瘆人就有多瘆人。
“這,賢侄是要多少啊?”
“一口價,二十兩銀子怎么樣?”
“額,好侄兒你是在耍老夫嘛?”
“咋的,太多了嘛,我可是前面冒著生命危險啊,算了,最低價十五兩銀子,不能再低了,要么我的命也太不值錢了。”
“臭老頭,你怎么不說話了。”
“臭老頭,你干啥走這么快。”
“臭老頭,你想賴賬是吧,你個不要臉的老匹夫,看小爺我的,吃老子一招猴子偷桃。“
此時帝都武斗場的觀眾席上有一翩翩少年,他看著從擂臺上匆匆離去的沈東,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口濁氣。
同時他也緩緩的站起了身來,走向了空無一人的帝都擂臺。此人便是被譽為大梁國千年以來天賦最高的天才少年,范遙。
實際上在范遙決定入讀這屆圣林學院的時候,他便非常的疑惑,他這樣舉國矚目的天才人物竟然沒有被安排到那個久負盛名的圣林壹號士舍。
當時的他還一直認為大概這次入駐圣林壹號士舍的又是些不得了的皇氏子弟,直到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認清了現實,這個壹號士舍是怎么樣都輪不到他的。
真的是造化弄人,什么狗屁大梁國有史以來第一的天才少年,這次圣林一班壹號士舍,這三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全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擊敗自已。
先是給范遙心中留下深深震撼的,是那個看似普普通通,賊眉鼠眼的蔡慶權對陣大梁國青年武戰榜第二的薛文博的這場比賽。
僅僅排名在大梁青年武戰幫第六的范遙,現在的他自然不是排名第二的薛文博的對手。但是高傲的范遙從來沒有把薛家三公子放在眼里,因為薛文博此時的年齡已經是二十五,六歲了。
與自已整整差了七,八歲,范遙有絕對的信心,當自已到了這個風華正茂的年齡后,能達到的武學水平絕對要比現在的薛文博高上許多。即使是面對自已猶如妖怪一般的大師兄屠塵,他也沒有太把他放在心上。
當自已將近三十歲的時候,說不定都已經成圣了。這是范遙一直給自已的定位,的確他是有狂傲的資本,因為放眼大梁國千年以來的歷史,的確沒有出現過十二歲便踏入了高階武者門檻,未滿龍象之年便已是高階五段武者的人物了。
但是當他看完段位比他還要低的蔡慶權對陣薛家三公子的比賽之后,整個人都傻掉了。戰斗經驗如此豐富的范遙一眼便能看出,如果這個蔡慶權想,可以在對戰的一開始,瞬間便將薛文博置于死地。
而自已現在的實力絕對要比薛家三公子弱上不少,那豈不是表明這個看似文文弱弱的圣林壹號士舍的同僚,同樣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殺自已。
而接著那場于天對戰霍宛嬪的比賽,實際上并沒有給范遙多大的震撼,因為之前的他已經知道,這個來自圣林壹號士舍的男人是自已可能這輩子都無法逾越的大山。
不過那天的比賽到是解決了一個長期困擾范遙的難題,就是自已同為高階十段武者的大師兄和這個男人誰更強,但是在看了那招劍來之后,這半年來一直困擾范遙的疑惑可以說是迎刃而解了。
因為他可以非常確定,自已的大師兄屠塵是無法抵擋下這凌厲的一擊的。所以說只要于天愿意,那么他便可以成為大梁國青年武戰榜的狀元。
不過真正把天才少年范遙三觀震的稀碎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這場沈東與薛文博之間的比賽了。這世上能有一個同齡人可以一擊將高階十段的武者打飛,這個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說來他和沈東還有一點私底下的交情了,可能這也不算什么交情。當時沈東靠著自已那把神鬼莫測的大斧子戲耍圣了林三執事之一的董天圣時,作為對于任何新奇事物都充滿著好奇心的范遙自然是對這把斧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高階十段的武者都拿不起來的東西,沒過兩天他便找到了沈東,也想要試試看這把斧頭的重量。
這是范遙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個下午。那天晴空萬里,風和日麗。在武課一結束后,范遙便找到了沈東,和他表述了自已非常好奇為什么董天圣這樣的強者都拿不起來他的斧子,自已也想嘗試下。
沈東當時是這樣回復他的:“喲,這不是范兄嘛,久仰久仰。我也不知道那個老頭為什么這么弱小,一把斧頭都拿不起來,你看我不是隨便拿拿的嘛。”
沈東一邊滿臉嚴肅的說著,一邊單手拿著斧子在范遙面前上下擺弄著,隨后繼續說道:“雖然這是一把再平常不過的斧頭,不過范兄可知這把兵器可是陪著我十多年了,可以說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說要把自已最好的朋友隨意借給別人把玩,那也實在說不通。”
說到這里,沈東忽然頓了頓,然后賊頭賊腦的湊到了范遙身邊,又在其耳邊輕聲細語道:
“不過范兄,不知為何我看到你就感覺我倆之間緣分非淺,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你,范兄你看要么這樣,你借一次斧子給我二十兩銀子,如果你成功拿起來了,那么這個二十兩銀子我就如數奉還,但如果失敗了,那么這二十兩銀子就當犒勞小弟我了,你說如何?”
范遙看著面前一本正經,滿臉嚴肅的沈東,他猜測文仙沈東之前的這段話里面肯定是蘊含了什么深意,但本就不擅長謀慮的他也揣測不出什么,也懶得去想,便稀里糊涂的回復道:“那真是多謝沈兄了。”
于是便隨手掏了二十兩銀子給沈東,接著就迫不及待得伸手去拿這幾天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大斧頭了。
實際上在拿斧頭之前他就已然想到,這把斧子肯定是有極大貓膩的,否則高階十段的武者董圣龍怎么可能拿不起來,自已多半使出全力也是提不起來的。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這把斧頭的神鬼莫測,在他握住斧柄的一剎那,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瞬間就涌向了心頭,范遙只感覺自已的力氣在以極快的速度被抽離身體,別說發力抬起斧子了,自已都感覺眼冒金星,天昏地暗,馬上可能就要暈厥過去了。
他急中生智,用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松開了手指,奮力的朝后退了一步,他臉上的汗水一下子猶如瀑布般涌出,瞬間濕透了衣衫。
沈東看了眼,前一秒還是神采奕奕現在卻滿頭大汗,眼神呆滯的范遙,也搞不清楚在這家伙體內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伸手在他迷離的眼睛前晃了幾下,關切的說道:
“范兄,你是怎么了呀,沒事吧,前面好可惜就差一點點就能抬起斧頭了,我看你是握的角度不對,你看,像這個角度就能輕松的將斧子拿起來了,要么這樣你再試一次,咋們老朋友了,這次我就收你十兩銀子,怎么樣。”
沈東一邊單手輕松的抬起了大斧子一邊朝著范遙侃然正色的說道。
此時驚魂未定的范遙還沒完全緩過神來,前面自已握住斧柄時,那種死神要來抹他脖子的感覺,可以說是自已長這么大第一次感覺自已離死亡這么近,原來之前沈東話中有話的勸他不要碰斧子是這個意思。
看著正在單手輕松把玩著斧頭的沈東,范遙此時內心那是既崇敬有恐懼,立馬對著沈東雙手抱了下拳,說道:
“沈公子真乃神人也,佩服佩服,范某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在下這輩子打死也不會再碰這把斧子了,告辭。”
說完,范遙便轉身以最快的速度溜掉了。
沈東看著范遙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不愧是混大門派的,真是見多識廣啊,被騙了二十兩銀子就知道及時收手啊。”
當然這也就是一個小插曲,在今日之前,范遙對沈東的評價雖然一直很高,但也怎么也想不到他能高成這個樣子的,高階十段武者在他手上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不知不覺,范遙一邊嘆著濁氣,一邊已經慢步到了帝都擂臺邊緣,而此時本場比賽對戰的另一名成員已經站在了擂臺之上。
那人便是一劍擊退趙國公的曠世奇才,圣林壹號士舍的大哥,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