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人看著,學妹覺得很不自在,就換了一個地方呆。”
“那怪人一開始沒有跟上來,可沒過多久卻恰好路過,又停在了她附近。”
“學妹很害怕,她看過的一些懸疑電影里,殺人犯都是這樣的穿著,因為雨衣可以保護殺人犯不被濺上血。”
“她換了好幾個地方,最后被堵到了一個死胡同里。”
“穿雨衣的怪人始終低著的頭抬起,臉上帶著怪笑,舉起一把尖刀想殺學妹。”
“她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她求我送她回宿舍,我也恰好一個人害怕,于是跟她一起往女生宿舍區(qū)走。”
“可沒走多遠,我們就撞上了那個雨衣怪人!”
“他就站在一棵老樹下,眼珠子瞪得很大,一眨不眨的瞪著我們,對了,他很高,非常高,可能有三米多高。”
“總之,他的樣子非常嚇人。”
“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人,于是拉著學妹,拼了命一樣的跑。”
“當時我太著急,忽略了很多細節(jié)。”
“等我們跑到有路燈的地方,我才發(fā)現(xiàn),學妹白裙子上那一朵朵紅色的花,紅得有些刺眼。”
“而且她的手很涼,涼得跟死人一樣。”
“我當時被一陣冷風吹到臉上,一下清醒過來,想明白了自已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jié)。”
“學妹被堵進了死胡同,她是怎么逃出來的,這一點她從來沒有跟我仔細說過。”
“另外剛才樹下的人,如果真是殺人犯,他為什么沒有追我們?”
“我們兩個女孩子,肯定是跑不過一個成年男人的。”
“可身后一個多余的腳步聲都沒有,他并沒有追上來。”
“我仔細回憶,才想到另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細節(jié),那個雨衣男雖然很高,但腿卻沒有踩在地上,他眼珠子瞪得很大,跟要凸出來了一樣,而且一下都不眨。”
“他是被吊在那棵樹上的!”
李一湘說到這里,兩手緊緊的環(huán)抱自已,還下意識朝著林白靠近,似乎想尋求一些安全感。
可林白卻后退了兩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李一湘說的故事,本身就很嚇人了。
可作為這里唯一的聽眾,他還察覺到了,一件更嚇人的事情。
他找到對方時,對方就站在一棵老槐樹下。
兩手發(fā)抖,這是一個人貿(mào)然做出了,超出自已體力的行為后,會留下的后遺癥。
樹后面丟著一件雨衣。
另外李一湘遇到那個可能已經(jīng)死去的學妹后,又怎么能活著站在這里?
一切的答案,似乎都指向一個詭異的真相。
根本沒有什么雨衣怪人。
殺死學妹的,就是她自已。
從星星小賣部出來后,林白就明白,當時渾身濕透的李一湘,已經(jīng)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那口惡之井。
不是什么人進去了,都能完好無損出來的。
“哦,是嗎,說完了?”林白冷淡的語氣,讓李一湘那害怕的神情中,都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一抹愕然。
“嗯,林白,我有沒有被什么東西纏上,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你確定要我?guī)湍憧矗俊绷职姿菩Ψ切Φ哪樕希欠N古怪的笑意,更加濃郁了。
這個簡單的表情,就看得李一湘莫名的心頭一顫。
她臉色掙扎了一下,突然大口喘了兩下氣,隨后本就輕微顫栗的手臂,抖得更厲害了。
額角似乎還有冷汗滴下。
“不!不用!不用了,我剛才說著玩的!”
李一湘突然換了一種口氣。
明明聲音沒有絲毫不同,可很明顯,態(tài)度不一樣了,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那就好,走吧,帶我去你的宿舍。”
李一湘轉(zhuǎn)身往前走之后。
林白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又在她背后響起。
“你的故事,我不是很感興趣,我在意的,是你那個叫胡黎的室友。”
“記住了,我對不感興趣的東西,耐心有限,你如果再跟我多說一句廢話,我會把你掛起來。”
李一湘腳步僵了一下,隨后更慌亂的往前走去。
“我明白了!”
對于她的狀態(tài)。
林白不是很清楚。
明明他已經(jīng)用陰氣,清除了對方身上的靈異殘留,可李一湘還是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一點,估計只能回去問老鄭了。
在這個充滿靈異的世界里,活人果然無比脆弱,撞鬼后哪怕運氣好,沒有死,但也可能已經(jīng)不是原本的自已了。
不過林白還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于是也沒有點破。
反正不管她變成什么樣,是成為了一個流竄于校園的變態(tài)殺人狂,還是變成了窮兇惡極的高智商殺人鬼。
終究只是肉體凡胎。
下次要敢再對林白露出殺意。
就跟他的萬顱錘說去吧。
至于李一湘的社會隱患,自然有專業(yè)人士去調(diào)查了解,林白不喜歡狗拿耗子。
他現(xiàn)在要處理的,是更大的麻煩。
宿舍大鐵門早就關(guān)上了,李一湘嘗試呼喚了兩句宿管阿姨,可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不知道對方是被校領(lǐng)導(dǎo)特意吩咐了,晚上不管誰在外面喊門,都不要回應(yīng),不要開門。
還是宿管睡得太死了。
“劉阿姨可能睡著了,我總感覺這宿舍樓里,怎么一點生氣也沒有。”
“林白,寢室樓是不是也出事了?我們還要進去嗎?”
林白沒有開口,思考了一下,直接從旁邊防盜窗往上爬。
李一湘猶豫幾秒,也咬咬牙,跟著爬了上去。
宿舍一般只有最下面兩層有防盜窗。
兩人從三樓進入了女寢走廊。
整棟樓已經(jīng)全面熄燈,漆黑的廊道里一片死寂,兩旁宿舍中也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就連學生的呼吸,都好像消失了。
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
是進入了一棟廢棄的宿舍樓。
林白回過頭,看了一眼李一湘,嘴角輕微上揚,但并沒有多說什么。
對方雖然熱衷戶外探險。
但一個沒有經(jīng)受專業(yè)訓練的女大學生,怎么可能面不改色,從外墻爬上三樓?
看來李一湘的內(nèi)心遭受某種影響后。
身體似乎也隨之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不過他現(xiàn)在沒有心思去探究這么多,只是冷冷吩咐道:“你宿舍在哪里,帶我過去。”
“就在樓上,靠左邊洗衣房的地方,417。”李一湘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干脆利落,仿佛還是那個,喜歡照顧小學妹的湘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