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草嚇了一跳,趕緊將那只剛剛才踏上車的腳縮了回來,卻不想重心不穩往前踉蹌了一下。
陸毅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將人扶住。
蘇葉草忍不住暗罵自己窩囊,剛剛生出一種捉奸被抓現行的既視感是怎么肥事?
周時硯也是驚魂未定,見她沒事,趕緊伸手把人拽到自己身邊。
“老周你在啊?我還以為……”后知后覺的陸毅感覺懷中一空,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轉念想了想剛才的行為不妥,又趕緊解釋:“我看這么晚弟妹還是一個人,還想著幫你把人送回家。”
周時硯雙眸滲著寒氣瞥了一眼女人,轉頭卻又是一副溫文爾雅:“不勞陸營長費心了,我送她回去就可以了。”
陸毅悻悻得聳了聳肩,客套了兩句,這才駕車離去。
人前腳剛走,后腳周時硯又換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臉臭的活像是欠了他錢沒還一般。
蘇葉草歪頭想了想,也沒錯,她吃喝基本上都靠他養,算是金主爸爸,她忍了!
一路無話,蘇葉草坐在副駕駛,腦子里面全都是泡菜生意。
想著想著,腦袋小雞啄米般的點了兩下,竟不小心打起了盹。
“為了留在省城,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蘇葉草頓時沒了睡意,看向男人,正在目不斜視的開著車。
感受到對方正看著自己,卻不說話,周時硯心中煩躁。
“又想故技重施,向陸毅投懷送抱?”他語氣中盡是嘲諷和鄙夷。
這一下蘇葉草算是聽明白了,感情剛才那一幕在他眼里成了她要抱陸毅大腿了。
“是又怎么樣?你管得著嗎?”
蘇葉草的毫不避諱反倒把周時硯給噎說不出話來,半天就只憋出三個字:“不要臉。”
他從沒見過哪個女同志跟她一樣無恥,還對他耍流氓下藥。
“不要臉?”蘇葉草倏地笑了:“到底是誰不要臉?你媽給我下藥就要臉?當著外人面不承認孩子是你們周家的就要臉?還是你為了息事寧人送我回西北要臉?怎么我為自己找條活路就不要臉了呢?”
這些人可真是自私,她但凡為自己著想就被批判成不要臉。
一腳剎車踩下,蘇葉草沒有準備,嚇得驚叫出聲。
周時硯氣的抓狂,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氣什么?
他知道蘇葉草說的沒錯,追根究底是他們周家對不起他。
“我說錯了嗎?”剛才那一腳油門她險些就栽出去了。
蘇葉草氣的口不擇言:“你們母子這樣對我,我就想找個接盤俠有錯嗎?我覺得陸毅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也就是過過嘴癮,她是有夫之婦還懷著身孕,陸毅能看得上她?
周時硯只覺得怒火在胸膛燃燒,仿佛要引爆一般。
片刻的寂靜后,男人猛地轉身一把扣住蘇葉草的肩膀:“你給我記住,你懷著我周時硯的孩子,不要再想著做那些混賬事!否則……”
“否則怎么樣?”蘇葉草直視男人的眼睛,因為憤怒和委屈,眼底漸漸蓄滿了淚水。
一想到穿到原主身體里也沒多長時間,可她卻吃遍了苦,受盡了委屈。
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原主費盡心機要來的,更與她沒有半分關系。
可為何,所有的錯都變成她一個人?她為原主趕到不平!
越想越是心酸,蘇葉草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淚珠奔涌而下。
“嗚嗚嗚……周時硯你王八蛋,你們全家都不是人……”蘇葉草想要將這些日子受到的不公與苦楚都發泄出來。
一向牙尖嘴利的人突然哭成了淚人兒,周時硯一下也慌了神,趕緊松開了手,想著許是太用力把她給弄疼了。
對于方才的失控,一向以冷靜自持的他也很意外。
周時硯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心,這個曾經讓自己厭惡的女人,現在卻能隨意改變他的情緒。
車里,蘇葉草哭著,周時硯則一臉懊惱的在邊上坐著。
直到她哭累了,周時硯才遞了塊干凈的手帕過去。
“對不起,我剛才……對不起。”周時硯想了想,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蘇葉草一把將手帕扯過,直接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隨即丟了回去。
周時硯一愣,剛才那點愧疚直接蕩然無存,捏著手帕干凈的邊邊,直接丟出窗外。
他對蘇葉草的印象,又多了一個——邋遢!
累了一天的蘇葉草,肚子很不合時宜的咕咕作響起來。
周時硯抿了抿嘴,重新發動汽車。
只是蘇葉草發覺,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似乎不是通往回家的。
不多時,車子停在一處繁華的街道。
街道上燈火通明,街道兩旁擺滿了攤位,賣什么的都有。
蘇葉草曾聽梅紅說過,距離軍區有一段距離的鎮子上有夜市。
“想吃什么?”周時硯問,語氣軟了不少。
蘇葉草白了他一眼,朝著琳瑯滿目的攤位走去。幾口吃的就想原諒他?想什么呢?
夜市賣小吃比較多,蘇葉草逛了一會,發現攤上賣的那些要么太油膩,要么清水寡湯的沒食欲。
倒是路邊的冰糖葫蘆還算對胃口,索性向攤主要了一串。
又逛了幾個攤子,蘇葉草見到喜歡吃的就買上一份,周時硯則跟在身后,專門負責給錢。
等逛得差不多了,蘇葉草裝作不經意的瞥了身后男人一眼。
白色襯衫解開了最上面的幾顆扣子,袖子不知何時挽起,手里大包小包全是她買的零嘴,整個人有些傻。
看著他難得狼狽的樣子,蘇葉草消了些氣,最后找了個攤位叫了份餛飩。
就算是餓極了,她吃得也極慢,之前因為貪嘴吃多送醫院的事,她可不想再發生。
看著她吃東西時滿臉的享受,就連鼻尖都微微泛紅的模樣,周時硯目光不自覺收緊隨后看向她的小腹。
“等孩子生下來我……我們周家不會虧你的。”
蘇葉草手中的勺子頓了下,繼續埋頭苦干:“之前約法三章說好了,等孩子生下來我就會帶著孩子離開。”
這不也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不行!”周時硯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