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聽到貓叫聲的瞬間,張唯就往窗口鉆去。
不料,窗口消失了!
整個小廟,光線驟然昏暗起來,就像之前那戲園一般。
黑暗變得粘稠,四處拉扯著張唯的身體,讓他頗有深陷泥澤之感。
張唯冷哼一聲,不管它三七二十一,長刀擺蕩,蕩出一片罡風。
罡風里閃爍的猩紅刀芒,照亮了四周的空間。
只見黑漆漆的空間里,一只只大手朝張唯抓來,但都被刀芒斬成碎片。
隨后兩點青火亮起,逐漸照亮空間,原是供臺上兩根蠟燭。
蠟燭上,燭火是詭異的綠色,照亮了后面的貓將軍。
只見那尊雕像,此刻微微震動,隨后有光芒從里面涌出,化成一道虛影。
圓滾滾的腦袋上豎起兩只尖耳朵,穿戴著銅綠色的盔甲,頭冠上兩根青色雉翎搖擺,身上毫毛隨風輕舞。
深藍色的氣息升騰之際,小廟里香火氣息一下濃郁。
野神!
張唯吹了聲口哨:“喲,我道是什么,原來是野神啊。”
“燕云洞天里供著一尊野神?”
“還是不止這么一尊?”
“這也太不公平了,憑什么我的野神召喚不出來,你們的野神可以隨意現世?”
這貓將軍瞥了張唯一眼,就撲了過來,張嘴就咬!
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張唯的肩膀被貓將軍咬中!
好快!
張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速度快得讓他來不及反應的對手,他只看到貓將軍瞥眼,下一秒,這頭惡貓已經咬著他的肩膀。
“滾開!”
張唯暴喝。
秘法‘鳴威’震懾心神,尤其是尸鬼野神之類,效果更好。
讓張唯一喝,貓將軍頓時受驚后跳,它來去無聲,形若鬼魅。
落地后迅速旋身,轉眼又回到了神臺上。
如貓蹲立,伸出滿布倒刺的舌頭,舔著右手。
張唯朝肩膀看了眼,暫無大礙。
就是衣服破了兩個洞,肩頭還有幾個齒印。
但未曾破皮,他在小廟陷入黑暗時,就本能地使用‘銅皮鐵骨’以防不測。
現在來看,果然是正確的。
看著神臺上的野神,張唯哼了一聲,使用一個最近都沒怎么用過的奇術。
呼!
廟里昏暗的空間中突然起風了,一陣陣陰寒刺骨的風,打著旋,在小廟里呼嘯來去。
貓將軍突然痛苦地嚎叫起來,它靈性顯化的身軀,片片青光剝離身體,隨風飄蕩。
靈性正在溢散!
隨著陰風越來越大,小廟里開始飄落紙錢,一條虛幻的大道,更是從黑暗中蜿蜒而至。
這是黃泉路。
路上,無數冤魂嚎叫著,甚至被風吹得不停滾動,形形色色的灰白身影,從張唯和貓將軍身邊經過。
貓將軍身上的青光剝離得更多更密集起來。
陰風剮魂!
對于野神這種沒有肉身的存在,這個奇術的效果更好。
貓將軍凄厲地嚎叫一聲,頂著陰風朝張唯撲了過來。
一道道深紫電光憑空出現,朝著張唯當頭劈下。
可來到張唯頭頂的貓將軍,卻代替張唯承受了閃電。
雷骸術!
張唯預判了貓將軍的行動!
一聲難聽到極點的貓叫聲響了起來,貓將軍被雷光轟得全身抽搐,落到地上。
張唯沒有在它身上浪費時間,就在雷光落下時,他已經沖向神臺。
長刀所指,是那尊貓將軍雕塑。
毫無疑問,這是野神金身。
咔嚓!
張唯一刀劈碎了金身,貓將軍的虛影一下子模糊不少。
它尖叫一聲,朝著張唯隔空揮手。
頓時張唯只覺被一股大力拍中,整個人從神臺上飛了出去。
隨后貓將軍像不要命似的,全身毫發炸立,腰背拱起,頂著陰風撲了過來。
雙手舞動,張嘴便咬。
要把張唯撕成認片。
張唯開著‘銅皮鐵骨’,不閃不避,甚至不去鎖定貓將軍。
純憑本能,舞動長刀。
和貓將軍以攻對攻。
爪光和刀芒不斷碰撞,青光和紅點錯落有致。
貓將軍身上不斷掛上一道道猩芒,張唯的臉上手臂也漸漸出現一條條長短不一的口子。
哪怕開著‘銅皮鐵骨’,張唯這一身銅皮,仍然給貓將軍抓出道道口子來。
突然一股巨力壓身。
卻是貓將軍把張唯撲倒,那貓頭嘴巴大張,露出如蛇一般的內腔。
幾顆尖牙晃晃,便要咬下。
一股黑色火焰卻趁機轟進貓將軍的嘴里。
神通,影焰!
貓將軍的腦袋當即騰起黑火,它慌忙后跳,雙手連拍,想撲滅嘴里的黑火。
靈性和影焰互相湮滅,貓將軍的身影當即淡薄三分。
再加上陰風一催,靈性剝離,這尊野神便在影焰和陰風的雙重作用下,終是護不住自己的靈性,逐寸崩散消失。
【功德+1481】
【貓將軍神性(四階)+1】
.............
眼前金色小字消散,小廟里的光線逐漸回歸。
粘稠的黑暗如流水般迅速退去,張唯重新看到了窗戶和廟門。
這時‘銅皮鐵骨’的時限到了,看著手上腿上一道道細細的紅色口子,張唯苦笑了下。
他這樣子,如同被應激的野貓一陣好撓似的。
要不是有那個奇術,恐怕身上的血肉都得讓貓將軍撕下來。
那東西沒什么特別的本事,但太快,而且又靈活。
若非它被洞天規則限制在了一個小廟里,又剛好張唯的‘陰風剮魂’對野神殺傷力太大。
最后又打碎了它的金身,逼得貓將軍狗急跳墻,放棄自己的優勢,和張唯以攻對攻。
那現在躺下的肯定是張唯。
“洞天里太危險了。”
“我還是快點撤?!?/p>
這才第四天,就已經肉土變異,連野神都出來。
天知道接下來還有什么鬼東西。
張唯連忙往自己身上灑了點粉末,就離開了這座小廟,他故意往肉土多的地方鉆。
有巫祝的粉末,肉土反而成為他的最佳掩物。
就是從一只只奇形怪狀的肉土身邊經過,心理素質得足夠強大才行。
掠行于大街之際,張唯清楚地感覺到,古鎮里不時有真元碰撞的余韻傳來,更有怒喝和慘叫響起。
留在古鎮里的修士,這時非但要應對肉土和其它危險,更要警惕來自其它修士的威脅。
而后者,有可能比肉土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