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還有一道殘留的紫氣，未曾消散。
陳業注視著面前的一幕，略微沉吟片刻，看著手里的金幣，感到意外。
“這算是招來了特別觀眾么？”
以對方的服裝來看，貌似是靈界中的一位身份不俗的存在，出手就贈送了一枚金幣。
搞得陳業有點受寵若驚……
這是吹嗩吶，招來了一個富婆聽眾么？
好像今天的運氣不錯啊！
難怪搖到了一個“6”，還有意外的驚喜。
“不過……這道紫氣并沒有完全消散，意味著我和那位富婆，可能還有合作的機會？”
陳業的目光微微一動，看著手里紫氣纏繞的金幣，心中猜測。
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什么……
好像可以把羽弦召喚出來，稍微問一下……
以靈性精神力，溝通那片灰霧之上的世界，那道紫氣變得明亮了起來，能通過自身意念，傳遞給羽弦。
經過這幾天的投喂，羽弦的能量變得更強了，也不像以前那么畏縮而呆滯。哪怕是在白天，也可以通過靈性溝通的方式，召喚對方。
當然，如果想要憑借撞擊的方式，對此界造成影響，依舊需要夜晚降臨時，才能凝聚足夠的能量。
沒過多久……
羽弦的身影從灰霧中勾勒了出來，打了個哈欠，語氣懶洋洋地道：
“主人，大白天的，有什么事么？”
顯然，這家伙是夜間生物，白天都是在休息睡覺的。
陳業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將剛才跟無頭女子接過了一個金幣的畫面，傳遞給羽弦，問道：
“你知道這位靈界的存在么？”
羽弦接收到畫面的那一刻，臉上的困意頓時消失得一干二凈，目光變得專注了起來。
陳業眼神微微一動，通過羽弦的表情，判斷出對方可能知道些什么。
“唔……我好像看著有點眼熟，但肯定是不認識的。”
“只是在那位大人的城堡里，從廊道的畫像上，好像看過類似的存在。”
“但是不是同一個女人，這就不清楚了。”
低頭思索了片刻，羽弦努力回憶著相關細節，但線索依舊很少，只能提供這些關聯并不是很深的信息。
城堡？
陳業的心神反而是被羽弦透露出的這道信息，吸引了過去。
還以為那片灰霧之上的世界，是屬于死者的國度，只有無邊的霧氣遍布各個角落，乃是一片類似于混沌未開的空間。
但沒想到，竟然還能有城堡這樣的東西出現？
根據詭異紀元的設定來猜測，羽弦口中的那位大人，應該是位格不低的存在，至少對應五轉職業以上。
達到這等層次，絕對掌握更深的規則和隱秘，成為坐鎮一方的領主。
然而，想要在靈界這種屬于死者的界域，建造自己的國度，那難度會更大。
根據羽弦話語透露的這部分信息，陳業猜測他口中的“那位大人”，至少是靈界中擁有不俗實力，掌握一片領域的大人物。
以這等層次的存在，接觸的級別，肯定也不會太低。
能夠在那位大人物的城堡里，于走廊處留下畫像，必然是身份地位不俗的人物。
畢竟，在城堡的建造結構中，走廊掛著的畫像一般都是用于紀念歷史長河中做出重大貢獻的偉大先賢，血統高貴的皇室成員、亦或是家族里某位地位崇高、具備非凡影響力的長輩……
“沒想到我吹奏出來的音樂，竟然能引動這樣一位地位不簡單的聽眾……”
陳業摩挲著下巴，為今天的意外收獲而感到驚喜。
確實……也只有身份地位不俗的聽眾，才能支付得起演奏費。
而且。
靈界的構造跟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樣。
那是一片物質并不存在的世界，銀幣、銅幣，無法成為那片世界的交易貨幣。
但金幣卻是一個例外。
靈界的存在，能夠掌握金幣，普遍使用這些貨幣來進行交易。
無論是跟二胡老人初次演奏渡魂終章，亦或是永安市場最深處，從那位章魚怪身上坑出的一枚金幣，還是今天這位富婆主動打賞的演奏費……
全都是以金幣來進行交易。
這意味著靈界的貨幣基礎，很可能就是金幣。
“難怪普通的靈界存在，壓根不愿意聽我的演奏，那付出的代價不是一般的大啊！”
陳業意識到這點，頓時理解了為什么在樂園演奏的時候，彌留于上空的灰霧，都會遠遠地躲著自己。
包括今天送葬的時候，從黑色漩渦中跑出的幾道灰霧氣團，聽到嗩吶的聲音，立刻加速干活，拉著花少的老爹立刻沉入深淵，不愿意聽完整首曲子……
靈界的交易基礎就是金幣，這可不是一般的珍貴，價值完全不亞于低端的特性物品。
若是聽完完整的一首曲子，意味著他們至少要付出一枚金幣的代價，亦或是從隨身攜帶、具有價值的物品里，選擇其中一樣，交給陳業。
當然，由于靈界是一片不存在物質的世界，除了金幣這樣的特殊貨幣，能夠進入那片世界，除此之外，就只有特性物品，亦或是身上的重要部分了。
演奏費的價格不是一般的昂貴。
如果身無分文，亦或是不愿意付出代價，那就只能跟羽弦一樣，為自己打工來還債。
當然……羽弦還貪圖那專門祭獻給惡魔靈魂的魔鬼料理，現在差不多是跟陳業有主仆契約的聯系，為了那點吃的，算是把自己都給賣了。
“擁有這份能力，還是非常方便的。”
“灰霧之上，一些普通的靈界存在，若是對我產生惡意，只需要通過簡單吹奏嗩吶的方式，就可以將他們全部趕跑。”
“剩下那部分身份地位不凡的聽眾，有比較高的幾率成為我的忠實粉絲！”
“雖然我的音樂不是吹給生者聽的，但死者好像是真好那一口啊……”
陳業心里暗暗道。
由于解鎖了【墳頭奏樂】的稱號，他剛才吹奏的嗩吶聲，完全超過了目前的正常水準。
而那位富婆，可能就是由此被吸引過來，成為了陳業第一個來自靈界的“忠實粉絲”。
開局就打賞一金幣！
換算成直播間的飛機，怎么說也至少有二十個了吧？
“以后要是有機會前往別的墓地，必須多演奏一下，沒準以后都可以到灰霧之上，舉辦演唱會了。”
思緒紛飛間，陳業的面前走來了一位侍女，手中捧著一個質地非凡的保險箱。
她一邊將保險箱遞過給陳業，一邊用甜甜的聲音開口道：
“這是少爺交代我轉給你的演奏報酬，一共是二十萬銅幣，可以打開清點一下。”
二十萬！
陳業挑了挑眉毛，沒想到花少竟然這么大手筆，一次性給出了天價演奏費！
當然，很可能也是因為自己的造詣提升，伴隨著演奏價值上漲，花少本來就是想多花錢的，這么一來二去，演奏費頓時拉滿了。
“客氣了。”
陳業一邊笑著，一邊接過保險箱，頓時感到箱子內沉甸甸的分量，差點沒有拿動。
他連忙取出山川卷，繪畫一番，將保險箱收了進去。
隨后目光帶笑，道：“好的，我相信你們那位少爺的品行，合作愉快。”
事實上……陳業還真想打開箱子數一數銅幣，一下子獲得這么多的資產，光是清點賺的錢財，都是一件讓人激動而振奮的事情。
然而，為了不在女孩子的面前暴露自己力氣太小，展現出足夠的風度……
陳業選擇看都不看，大氣地收下。
侍女立刻露出了笑容，鞠了一躬，隨后離去。
“叮！”
就在這時，血色手機傳來幾道信息提示音。
【花少：“兄弟，二十萬的演奏費應該已經收到了吧？”】
【陳業：“沒毛病。”】
【花少：“哈哈哈，你的音樂造詣果然非同凡響，可惜我后面還有入葬儀式，忙得很，不然少說也要跟你暢飲兩杯。但既然沒時間陪，你隨時都可以從后山門口離開，下次再聚。”】
【陳業：“好，接下來我也有點事情，以后有空再見吧。”】
事實上，陳業的身影現在已經抵達了門口，步伐走得很快，還顯得有些心虛，就像是偷了東西的賊。
回復完這些信息，陳業長呼一口氣，他還真怕若是在那留得久了……
或許。
自己做的一些小手腳，會被挖出來。
但既然花少還有事情，主動通知自己可以隨時抽身走人，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下了后山……
陳業意念一動，腦海中頓時出現了【流浪者地圖】。
這片后山，事實上跟烈陽教會的那座后山是連通至一體的，若是從山上走，大約花費半天的路程，就能通過老城區的那條山路，返回至樂園。
當然，除了山道之外，還可以沿著周邊建造于公路旁的老舊城區，穿過幾個路口，拐過幾個彎，那就是明克街。
來到路口處，這是一條筆直的公路，兩側建筑都已經廢棄而坍塌了。
走沒兩步，能夠在馬路中間看到幾具餓死、渴死的尸體，躺在那里，散發出一股惡臭的味道，不知腐爛了多少天。
除了烈陽教會的廣場之外，大部分的區域都已經沒了人影。
陳業皺著眉頭，他感知到彌漫于這座城市的死亡氣息，已經變得越來越濃郁了。
然而……當這些原住民大批量死亡時，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那是無法預料的。
在詭異紀元的游戲設定中，有些古老的、禁忌的儀式，能給大地帶來深沉的浩劫，陷入末日，而這些儀式正是要用大規模的死亡，來進行獻祭，以達到某種條件。
靈性潛意識中，從有一股不安的感覺，仿佛催促著陳業，需要快點變強，還要再快一點……
就在這時。
轟隆隆！！！
天穹正上空，那一團血色的云層，忽然從遠處西江的位置，凝聚成型。
那血色云層越來越大塊，伴隨著一陣狂風，逐漸朝著城區的方向移動而來。
“龍神祭典……已經開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