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玩兒舒服嗎？”
“舒服！”
“放松的，過癮嗎？”
“過癮！”
“很好，一點都不藏著掖著，我喜歡你們的坦誠！”
秦風站在旗臺上，微笑著看向底下的兩千多名戰士。
這些天，秦風下令全連放假，不準訓練，只準放松休息。
睡覺睡到自然醒，打籃球，踢足球，甚至連平日里上課都得戴著鞋套進入的微機室，都變成了網吧，隨便他們打游戲看電影。
可以說，這些天是他們參軍入伍以來，最放松快樂的幾天。
以往雖然也會有休息放松，但都得偷摸著，即便是周末也得大掃除，晚上還得跑個五公里。
而這幾天，就是純玩兒，任何一丁點兒訓練都沒有。
再加上連續兩天會餐，頓頓加餐，啤酒飲料暢飲。
以至于有些兵肉眼可見的圓潤了一圈，肚子上的六塊腹肌輪廓也變得不那么清晰，明顯是日子變好了。
秦風繼續說：“咱們團下個月就要和戰區頂尖水平的王牌部隊打一場友誼賽，這件事大伙兒都知道了吧？別不承認，我知道你們信息渠道廣泛，私底下都傳瘋了。”
“有人說，團里一點消息都不透露，是不是放棄咱們了？也有人傳，團長正委是不是瞧不起咱們，所以連講都不講一句，這些個喪氣話？”
“在這里，我要做一個澄清......你們傳言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確實挺看不上你們。”
此話一出，現場兩千多戰士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秦風在這樣的公開場合，一巴掌扇在兩千多人臉上，屬實讓人很不舒服。
邱國海也愣住了，不停的給秦風遞眼色，詢問怎么個事兒？
但秦風卻完全無視，我行我素。
原本，他還以為秦風會出面澄清，說那些都是假的，都是謠言，其實我還挺看好你們的。
你們不要自暴自棄，不要管別人怎么說，相信自已，努力拼搏，爭取在下個月的戰斗中打出超常水平。
可結果，秦風卻連演都不帶演的，大實話直接往外丟，這誰能受得了？
秦風淡淡一笑：“是不是覺得不舒服，話說的太難聽了？難聽就對了，因為最傷人的，往往是真話。”
下方隊伍里，不僅戰士們臉色難看，就連基層連排長們也有種被一起羞辱到的感覺。
雖然，這支隊伍剛組建不久，里頭充斥著許多少爺兵，刺頭兵。
但就整體而言，那些人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戰士還是比較刻苦上進的。
秦風的話等同于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完全無視了其余人的付出和努力，強行將他們和那些孬兵劃上等號。
秦風從架子上摘下話筒，走到觀禮臺邊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么坐下，兩條腿懸在看臺邊緣就這么晃蕩著。
秦風的語氣不再似之前那般沉穩嚴肅，相反帶著點吊兒郎當：“說真的，我其實挺瞧不上你們的，你們都知道我來自哪里，都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原本應該是去軍里發展，在機關單位辦公室里吹空調，批文件，舒舒服服的過好日子。”
“可結果，上頭偏偏把我派到你們這來了，真是遭罪啊！”
所有人緊緊盯著秦風，表情各異。
有的嚴肅，有的不爽，有的氣憤，極少數無感。
秦風說：“在來之前，有很多人告訴我，你們是草臺班子，是爛泥扶不上墻，甚至還有人說這里是垃圾回收站，專門收容其他單位不要的差兵孬兵少爺兵。 ”
“但我不信，我覺得不大可能，然后我來了，也看到了。”
“現在我只想說一句，告訴我這些話的人，形容的真他媽準，而且生動且形象。”
秦風這波，直接貼臉開大，不給任何人留任何臉面。
邱國海看著膽戰心驚的，生怕引起暴動，所有人全部沖上來把秦風亂拳打死。
他知道秦風應該是想要用激將法，激發大家的斗志，但這種話關起門在會議室里對那些連排長們說說就行了。
在這種地方，對著兩千多名官兵開噴，誰特么能受得了？
來當兵的，多少都有點兒血性。
尤其是那些個少爺兵，自尊心更強。
這樣貼臉開大，指著鼻子罵的行為，無異于是在將所有人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秦風跳下看臺往前走，來到一支隊伍前面，指著一個兵問：“你覺得，自已這個兵當的差勁嗎？”
“報告，我不覺得！”
這個兵大聲吼出這句話。
秦風掏了掏被震的發麻的耳朵，來到另一個兵前面，抵觸話筒：“你覺得你是孬兵嗎？”
這個兵喊得更大聲：“報告，我覺得我不是，我們連都不是！”
秦風來到突擊隊這一排，站在陳子龍的面前。
陳子龍挺起胸膛，已經做好回答的準備。
但秦風并沒有把話筒遞給他，只留下一個輕描淡寫的笑容。
陳子龍如同心臟被一把利劍刺穿，整個人難受的厲害，往往這樣的舉動才是最傷人的。
在秦風眼里，他這個曾經的連長，甚至不如先前那些兵，也壓根沒有發言講話的資格。
這一幕，被突擊隊里的很多人都捕捉到了，每個人心中都涌現出一股莫名的氣憤，不由得有種想要替陳子龍打抱不平的沖動。
雖然這家伙以前是個叛逆分子，但自打突擊隊組建后，他是訓練最認真最刻苦的一個。
隊伍里每個人都能看到他的改變，甚至連胥教官都表揚過他的進步，可即便如此陳子龍在秦風眼里，依舊是上不得臺面。
在眾人眼里，秦風瞧不起的根本不是陳子龍，他瞧不起的是整個加強團，是突擊隊的所有人！
秦風無視一群人的憤怒目光，走回到隊伍前面，大聲說：“你們覺得自已很棒，你們覺得不是孬兵，那請大聲告訴我，為什么整個戰區對你們的印象如此統一？”
“差勁，就是差勁，狡辯也沒用，因為這是事實！”
憤怒的情緒更多的，每個兵都切身感受到來自秦風的蔑視和攻擊。
他們的怒火在胸腔里竄起，本能的有一種想要沖上去把秦風按在地上暴揍的感覺。
秦風也能感受到周遭憤怒的實體化，但他覺得還不夠，于是手指著門口語氣突然激動起來：“知不知道昨天那四個軍官，是來做什么的嗎？”
“人家就是王牌部隊的，是專程組團過來取笑咱們，看咱們笑話的！”
“而你們呢，就真的像是猴兒一樣，在他們面前耍寶逗樂！”
“原本只是你們丟臉，現在讓我這個正委，還有團長跟著你們后頭一起丟臉，一起被人恥笑！就這樣，你們也配說自已不是孬兵？！”
邱國海滿腦袋問號。
不對吧？
他怎么記得，葛志勇是專程來偷資料的，好提前提防加強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