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紅啊。”
簡心看著并不算很寬敞的胡同,在此間不由發出一聲嬌聲感慨。
卻見,此時的胡同口,好像是用鋼架鋪了一段很長很長的通道,這通道最前面形成拱門,上面掛著“李府大喜”的黑紅大字,往后延伸就是一片紅色的燈籠長廊。
這燈籠長廊和地毯還挺遠,差不多一百多米貫穿了整個胡同。
不過,李科偉家就在中間。
踩在紅色的地毯上,陳澈注意著好奇的簡心,把煙遞給了身后王龍偉。
“嘿!新哥旁邊是誰啊?!”
幾人快要走到第三戶,一家看著還不錯的二層小洋樓前,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喊聲,令幾人不禁抬頭通過走廊縫隙看去。
卻見,在李科偉家二樓平臺上,幾個男人正在扶著紅色條幅往墻上掛。
這燈籠長廊視覺上太紅了,走的快一點還真的注意不到縫隙。
而此時在二樓,對著他們說話的,正是王浩軒,旁邊跟著李明翔等人。
王浩軒就是這個村的人,來的早還不算稀奇,陳澈站在縫隙下面示意道:
“等我們進去。”
陳澈話落,回頭問道:
“科偉呢,在家還是外面忙呢。”
范飛陽道:
“回來的路上,說是去縣里接人了,我問的時候他說馬上回來,應該快到家了,估計不是接同學,就是接化妝師啥的。”
“哦。”
說著話,幾人走到立著氣球拱門的一座院門前,不過并沒有進去。
再往前走幾步,那邊有張紅色桌子,幾人眼神示意之間,便走了過去。
此時還不到8點,附近還沒什么人,而這個時候能到的基本上都是自家人。
簡心站在陳澈旁邊好奇的看來看去,也沒在意一些看她的目光。
她好奇這里的一切,好奇陳澈說方言的樣子,好奇對方這是在做什么。
直到,對方向她伸出手。
簡心一時沒懂,試探著伸出手準備握上去時,陳澈抬眸看著她道:
“錢。”
“哦哦…”
注意到其他人看來的眼神,簡心有些尷尬的連忙低下頭,輕輕哼了一聲。
打開自己的包包,簡心很快從里面拿出一沓鈔票,遞給陳澈時微微嘟起嘴,仿佛在嗔怨對方剛才是有意讓自己難堪。
直接說不就好了。
還伸手不說話,裝高冷。
剛才在家里吃完飯后,陳澈給了她一萬塊錢的現金,說等會要用,對方沒有口袋,便讓她裝到了自己的包包里。
陳澈接過錢,抽了差不多十張出來,再次遞給簡心,嘴上說道:
“這些就夠了,放回包里。”
王禹哲看著兩人笑道:
“喲,家里是嫂子管錢啊?”
陳澈捏著1000塊錢,給了王禹哲一個白眼,然后低頭看著前面兩個老頭。
范飛陽上完禮,對王禹哲道:
“也沒聽你領個女朋友回來啊?”
王禹哲無語道:
“咱也不知道還有這一環啊。”
陳澈上完禮,回頭笑罵道:
“你倆別逼逼了,簡心在這里不認識什么人,你們倆少說兩句。”
王禹哲看向簡心笑道:
“咋不認識啥人,這不是認識咱們了嘛,嫂子,新哥要是欺負你你跟哥幾個說,到時候把他綁到電線桿子上給你出氣。”
簡心捂嘴笑道:
“沒有沒有,他不敢欺負我。”
陳澈沒等王禹哲說話,一把摟過他的肩膀,帶著笑意沒好氣的說道:
“還捆我,你捆的著嘛。”
王禹哲身高也不低,有模有樣的一把摟住陳澈,帶著笑意說道:
“咋的新哥,練練啊。”
陳澈應道:
“來啊,練練。”
兩人抱在一起,各自語言激斗之間走向李科偉家里,簡心在后連忙跟上。
小學階段結束后,王哲禹就從跆拳道轉成了散打,從武校出來后雖然懈怠了,不過也是經常去健身房打擂的主兒。
別看他瘦,打兩三個人不是問題,陳澈如今還真不一定打的過他。
不過,也不是沒可能。
當然,兩人是不可能打起來了,又不是以前小孩子的時候了。
王禹哲這個人的性格就是狂,其實兩個人的感情很好的,上一世兩人雖然沒什么聯系,不過至始至終都沒啥矛盾。
反正在陳澈的印象里,兩人已經好多年沒見了,這小子進部隊后過年也不回來,平常微信里,倆人也基本上沒啥聯系。
此時在王禹哲心里,也是好久都沒見到陳澈了,雖感慨變化之大,但也是都沒有真正成熟,對友情惺惺相惜之時。
上完禮,一行人一同進入李科偉家,前面陳澈兩人還抱在一起。
直到遇見人。
區別于陳澈家的別墅,李科偉家就是稍微好一點的普通農村二層小洋樓,院子不是很大,不過整體還算說的過去。
這也是最近幾年蓋好的房子,所以里里外外其實一點都不輸縣城的房子。
李科偉家差不多占地面積兩百多平,相當于陳澈家一半,所以這院子確實不大,進門以后就是門樓,對面是影壁墻。
此時院子里鋪滿紅地毯,整體布置的很是到位,門樓的墻上貼著李科偉的婚紗照,一整面墻都是,影壁墻前更是精心布置了迎賓裝飾,布置的非常的用心隆重。
在院子上面更是掛滿了紅色小燈籠,被微風吹過,輕輕的搖擺著。
從進門到院子里,偶爾可以見到不少人或坐或站,還有人在來回穿梭。
“你這次回來變化這么大呢?”
“你變化也不少,還染個紅毛。”
“我他媽回來專門染的,等回去還要染回黑色,就是專門回來裝裝逼,誰知道你他媽在家,把我的逼都裝完了。”
“我可沒裝,我也不用裝。”
“喲喲喲喲喲…”
陳澈和王禹哲說著話,而看到前面的一個中年人,他立即推開了對方。
王禹哲見狀一愣。
但還沒等他再次撲上去,陳澈便從口袋里拿出九五,對著前面的男人道:
“大爺,恭喜啊,喜氣洋洋的今兒。”
一個稍微有些矮胖的中年男人正在同院子里其他人說話,看見陳澈和身后一群人不由露出笑容,也連忙拿出煙道:
“哎喲,新子啊,啥時候回來的啊,我昨天還問科偉你回來沒,他說你在家了,昨天咋沒見你,家里燉的大骨頭。”
昨天確實燉了大骨頭。
今天陳澈看到的大部分布置,像什么燈籠長廊和喜字,都是昨天弄上去的,晚上差不多十點來鐘,還專門做了夜宵。
李科偉當然喊陳澈來著,只是他沒跟范飛陽他們去而已。
“我也是這兩天才回來,昨天在我姥那吃了頓飯,本來想晚上過來看看的,結果被我幾個舅給灌醉了,就沒過來。”
陳澈笑著解釋一句,然后把煙遞給中年男人,也沒要對方的煙。
這男人,正是李科偉的親爸。
“哦哦,那沒事兒。”
李瑞豐嘿嘿笑著擺擺手,夾著煙看向一旁的王禹哲,有些認不清的道:
“你們這群孩子變化真大,這也是科偉同學吧,今天你們得多喝點啊。”
其實不是李瑞豐認不清,是他壓根沒怎么見過王禹哲,壓根沒印象,就連陳澈變化大到他恍了一下神才認出來。
陳澈好歹以前來過很多次,王禹哲估計也就是過年拜年,來過那么幾次。
關鍵他來拜年,李瑞豐不在家啊。
不過,家里就那么幾個人,范飛陽走過來一提醒便什么都有了。
“叔,禹哲是練武那個。”
一群人里,李瑞豐最熟悉的就是范飛陽和王龍偉了,聞言恍然過來道:
“禹哲啊,一直在河南來著對吧。”
王禹哲笑著說道:
“大爺,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
李瑞豐樂呵呵的笑著,很快再次拿起手中的煙,給幾個人分著說道:
“客氣了,都是好孩子,誒,科偉你們看見了嘛,也不去接你們。”
范飛陽解釋道:
“回來路上呢,打過電話了。”
李瑞豐散煙的時候,注意到了仿佛鶴立雞群的簡心,見對方緊緊的跟在陳澈旁邊,不禁也是露出笑意,示意著道:
“這是?”
他沒太確定,也不敢草率。
王禹哲卻是自來熟道:
“新子女朋友,這不是過來沾沾喜氣兒嘛,等著下次跟科偉一樣呢。”
李瑞豐恍然的示意道:
“哦~,那快屋里坐,來來來。”
簡心禮貌問好道:
“叔叔好。”
陳澈上前攔住李瑞豐道:
“大爺,她不是咱們這兒的人,你該忙忙就行,不想給你添什么麻煩,我們又不認生,我們自己進去就行了。”
李瑞豐卻擺擺手道:
“說的啥話,那有啥麻煩的,大爺我今天確實忙,可能有啥顧不上啥的,你們自便就行,不過先喝口水還有啥麻煩的,來來來進來坐,你找這對象挺漂亮的呀新子。”
今天李瑞豐確實忙,且簡心的出現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還有點手忙腳亂的方言里夾雜著普通話,帶著幾人進屋。
通過此時完全敞開的雙開門,眾人來到了一樓的客廳,此時雖然人不多,不過也是比平常要亂一些,氣球到處都是。
這一樓面積不大不小,差不多150平米左右的樣子,左邊兩個臥室,右邊一個臥室,右邊后面是餐廳和廚房。
樓梯間則是在左側,可以通往二樓,此時樓梯間也是人來人往,二樓則是李科偉小兩口的婚房,整體裝修很是豪華,帶點新中式的感覺,不比城里的裝修差。
李科偉家庭條件還行,家庭年收入差不多四五十萬,一家子都在掙錢。
李瑞豐是在縣城里賣瓷磚、他妻子陶采蓮則是在縣城開女裝店。
李科偉上面還有一個大四歲的姐姐,這家庭在農村里,屬于中等偏上吧。
雖然跟富沒關系,但也不算窮。
“采蓮,快,弄口水過來。”
李瑞豐帶著陳澈和簡心他們剛進客廳,便看見在臥室門口,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中年女人正在和一個老太太聊天。
主要是那位老太太在說話,好像是交代今天作為婆婆有啥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