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一道道濁氣從緩緩開啟的殿門涌將出來,幾乎將首當其沖的李罡整個身體都包裹起來。
而從這些濁氣之中,李罡似乎還聽到了一些嗚鳴之聲。
如果這些聲音被一個普通盜墓者聽到,不免頭皮發(fā)麻,認為是鬼怪作祟。
但李罡藝高人膽大,是一尊斗境巔峰高手,又豈會怕這些怪異的聲音?
現(xiàn)在他的心中只有興奮,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墓殿已經(jīng)門戶大開,再也不能阻擋他進殿尋找金丹的腳步了。
除了興奮之外,李罡又下意識看了那邊的某個年輕人一眼,眼眸之中充斥著一抹感激。
那個新入伙的十八,固然在李罡的眼中多了一層神秘的光環(huán),但至少是幫了他們師兄妹一個大忙。
此刻定下心來的李罡,下意識便猜測十八在機關(guān)術(shù)一道上肯定造詣不淺,說不定進殿之后,還有用得著此人的地方。
這可是連他拼盡全力都沒有打開的殿門,甚至差點讓機關(guān)徹底鎖死,失去所有的希望。
是那個被他取名叫十八的年輕人力挽狂瀾,不僅阻止了機關(guān)的鎖死,還真的將這擋住所有人去路的殿門給打開了。
上邊的二娘也有些興奮,她的目光不斷在那個十八的身上打量,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異光。
這小子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帥的那種男人,但此刻臉上那種淡淡的自信笑容,還真是有些加分啊。
露出這么一手的秦陽,在二娘的心中自然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讓她開始認真關(guān)注起這個團隊新人來。
“好了,可以松手了!”
在師兄妹二人各自心思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終于傳來,算是將所有人的心神全都拉了回來。
此時此刻,宮殿大門已經(jīng)大開,從內(nèi)里涌出來的濁氣也變淡了許多,這讓所有人都是極其興奮。
李罡和二娘就不用說了,那些辛苦了一年,甚至還失去了三個同伴的盜墓賊們,卻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之前的那些危險。
他們只知道大殿之門打開后,自己就能進入大殿之中,大肆搜刮南越王墓中的寶物,從此過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甚至很多人都在想著,干完這一票之后,自己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畢竟盜墓也是有極大風險的,說不定哪一次就得永遠留在這地底深處。
更何況如今大夏對盜墓打擊得極為嚴厲,幾乎已經(jīng)沒有他們太多的生存空間。
往嚴重了說,抓到了可能都會把牢底坐穿。
這座南山地下的古墓既然是一座王墓,想必其內(nèi)金銀珠寶無數(shù),每一件拿出來恐怕都是價值連城。
只不過眾人還保留得有一些理智,他們清楚地知道這個團隊是誰作主,在李罡沒有發(fā)話之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隨著李罡江滬他們把手放開,已經(jīng)打開的玉石大門,終究沒有再半閉,想來某些機關(guān)已經(jīng)卡死了。
看到這一幕,李罡才大大吐出一口長氣,然后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轉(zhuǎn)到了秦陽所在的位置。
“兄弟,謝了!”
千言萬語,最后卻只是匯成了簡單的幾個字,但那其中的感激之情,卻是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而讓秦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的李罡,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探查自己三人的來歷,似乎是完全忘記了這件事一般。
這倒是讓秦陽高看了對方一眼,畢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剛才露的那幾手,就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
這李罡和二娘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可能看不到這些東西,心頭也肯定有所懷疑。
但此刻李罡卻是絕口不提,這就讓秦陽少了一些解釋的麻煩,更何況有些說法,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
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李罡就很上道。
又或者他知道這個團伙之中所有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只要沒有威脅到自己,就用不著深究。
更何況那個年輕人還是幫過他大忙的人,真要因為打探底細讓對方尷尬,那反而是得不償失。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秦陽露了剛才那一手,而且成功打開機關(guān)玉門之后,李罡覺得之后可能還有讓對方幫忙的地方。
“兄弟,你立下如此大功,我也沒什么好感謝你的,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這個隊伍的三當家了!”
緊接著從李罡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人都直接愣住。
尤其是那原本的老三,也就是光頭刀疤男,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啊?”
秦陽也有些始料未及,心想自己還真是有當臥底的潛質(zhì),這才過去多久,就從十八混到老三的位置了?
莊橫和江滬都拿眼看向秦陽,他們的心頭也很是感慨。
因為就算是他們二人,也從來不知道秦陽在機關(guān)一道上竟然有如此造詣,能這么輕易就打開這座玉石機關(guān)殿門。
那可是盜門嫡傳的李罡師兄妹都打不開的大門,這一次秦陽無疑又讓他們見識到了冰山的其中一角。
“大哥,這……”
“怎么,老三,你有意見?”
就在那邊老三有些欲言又止的時候,李罡凌厲的目光已是轉(zhuǎn)到他的臉上,從其口中問出來的話,蘊含著一絲清冷。
從李罡的口氣之中,老三聽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怒意。
這是他加入這個隊伍以來,第一次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氣勢。
所以老三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敢有意見,恐怕接下來的下場會很凄慘。
可他是真的不甘心啊,那小子不過是誤打誤撞打開了大門,自己可是跟了你將近一年的時間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只是在這個團隊之中,李罡無疑有著一票決定權(quán),只要是他做出的決定,誰要是敢反對,就得掂量一下后果。
“那個……老大,我看這事就算了吧,我還是覺得十八比較吉利,就不換了!”
然而就在李罡將老三給鎮(zhèn)住的時候,一道聲音卻是突然從旁邊不遠處傳來,讓他不用看也知道是十八開口了。
待得李罡轉(zhuǎn)過頭來,只見那個十八已經(jīng)走到了打開的殿門正中,正在彎腰撿起那柄掉落到地上的古怪飛刀呢。
“哼,算你小子識相!”
這邊聽到秦陽話語的老三,心頭不由冷哼了一聲,他突然之間覺得十八那小子好像順眼了許多。
不過這樣一來,不少人都覺得是秦陽不想搶老三的位置,是對老三有所忌憚,所以才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但大夏對于“八”這個數(shù)字,天生就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感,秦陽這樣說也算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好吧,隨你!”
既然十八自己有了決斷,那李罡也沒有強求。
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就算十八還是十八,但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老三。
呼……
就在這時,一道風聲傳將出來,然后一道曼妙的身影飛身而下,正是二娘。
不得不說二娘這一刻的風姿還是相當美妙的,借著長鞭的牽引輕輕一蕩,最終穩(wěn)穩(wěn)落在了李罡的身旁。
只不過那從雙手布條之中滲出來的鮮血,昭示著她可能是在強忍痛苦。
但這些都只是皮肉外傷罷了,影響不了她太多的戰(zhàn)斗力。
“師兄,現(xiàn)在進殿嗎?”
讓秦陽有些欣慰的是,這個二娘同樣沒有刻意多問什么,而是微微轉(zhuǎn)身的同時,開口問了出來。
眾人都看向了那座玉石大門的內(nèi)里,但放眼望去一片漆黑,誰也知道大殿之中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但他們都知道,只要自己拿著火把手電進入其內(nèi),所有的情形應該都會一目了然。
這讓眾人都顯得有些興奮,冒了這么大的風險,花費了這么多的時間,還死了三個同伴,現(xiàn)在應該是要到收獲的時候了吧?
“兄弟,你看呢?”
然而李罡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二娘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到了旁邊不遠處某個年輕人的身上,開口問了一句。
這讓眾人都不由若有所思,心想十八在剛才露了那一手之后,在老大心中的分量簡直就是呈直線上升啊。
說起來也確實如此,經(jīng)過了之前開啟大門機關(guān)的慘敗之后,現(xiàn)在的李罡對自己這一身傳自盜門正宗的手段,已經(jīng)不像先前那么自信了。
反倒是這個十八讓他佩服不已,俗話說小心無大錯,在進殿之前征求一下這位的意見,或許就能減少許多危險。
“濁氣應該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進吧!”
秦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漆黑的大殿,又感應了一下透發(fā)出來的濁氣,便是點了點頭,讓得眾人再次變得興奮起來。
得到了秦陽的答案,李罡和二娘自然是當仁不讓,見得他們對視了一眼之后,便是大踏步朝著大殿門內(nèi)走了進去。
身后的秦陽三人緩步跟上,再然后才是老三和其他人,他們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滿溢而出了。
隨著火把和手電的照射,大殿之內(nèi)的情形也開始變得漸漸清晰起來。
“嗯?”
而當眾人將目光轉(zhuǎn)到大殿之內(nèi)某處時,眼神不由一凝,腳步也是戛然而止。
只見在這宮殿的正中,擺放著一口散發(fā)著幽幽白光的棺槨,似乎跟外間大門的材料大同小異。
棺槨之上雕刻著一些晦澀難懂的紋路,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顯得這巨大的棺槨神秘詭異。
咔!
而就在眾人全部進入大殿,打量著中心位置的棺槨之時,他們的身后卻是突然傳出一道輕響之聲。
“不好,殿門要關(guān)了!”
李罡第一個反應過來,但他剛剛發(fā)出一道驚呼之聲,那原本只是有些動靜的大門,赫然是瞬間合攏。
這一下李罡和眾人不由傻眼了,這無疑又是一件始料未及的意外之事,心想自己這些人,不會被關(guān)門打狗吧?
因為即便是十八,想要開啟這大殿玉門也不是分分鐘的事,更何況現(xiàn)在是在里面,或許跟在外邊開啟的方式完全不同。
沒有人能想到剛剛仿佛已經(jīng)被卡死的殿門,會在所有人進入之后瞬間關(guān)閉,連給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而身在殿內(nèi)的眾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看不到的殿門外間,此刻也正在發(fā)生著一些驚人的變化。
只見大門之上雕刻的那條巨大玉龍,在殿門關(guān)閉之后,竟然開始緩緩律動了起來。
首先是龍尾所在的地方,接著是龍身,最后是龍頭。
而當龍頭朝著上方輕輕一揚的時候,那對龍眼赫然是滴溜溜地旋轉(zhuǎn)了起來。
咔!
當某一刻來臨的時候,原本附著在玉門之上的巨大玉龍,竟突然之間活了過來,隨之從玉門之上脫離而出,繼而在空中騰挪來去。
也就此刻的大殿外間只剩下兩具冰涼的尸體,如果這樣的一幕讓秦陽或者說李罡他們看到的話,不知道要震驚成什么樣?
好在這個時候的玉龍只在外間飛舞,并沒有破殿門而入,要不然就算是秦陽加上小白的實力,也未必能保證全身而退。
大殿之中。
對于外間發(fā)生的事情,所有人都是懵然不知,他們一個個的臉上都浮現(xiàn)出一抹擔憂,包括秦陽也不例外。
這明顯是一個全方位密閉的大殿,都不知道有沒有什么通氣口,更不要說其他的門戶或者說窗戶了。
在這種空間之內(nèi),如果突然釋放出厲害的毒氣,又或者說涌出像外間護城河一樣的水銀,他們簡直是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而且就算是沒有毒氣和水銀流沙,這么多人在這密閉的空間里呼吸,還有不少火把燃燒,這里的空氣又能堅持多久呢?
“所有人,滅掉火把!”
李罡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為了避免火焰燃燒消耗氣氛,所以他直接大喝一聲,緊接著大殿內(nèi)的光線就黯淡了許多。
好在不少人手上還拿著強力手電,倒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經(jīng)過這么一段時間,他們的心情也漸漸平穩(wěn)了許多。
“你們看,那是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驚呼聲突然響起,嚇了眾人一大跳,就連李罡也對說話的那人怒目而視。
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任何一個動作,甚至一道高聲,都有可能觸動某些機關(guān),導致不可預料的后果。
不過此人的驚呼聲,似乎并沒有造成太嚴重后果,所以下一刻包括李罡在內(nèi),都朝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嗯?”
而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是臉色劇變,包括李罡和秦陽也是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大殿深處的高臺。
只見在那里的高臺之上,放著一把金光閃閃的龍椅,也不知道這把龍椅是不是通體由黃金鑄成,一看就價值不菲。
但讓秦陽和李罡都震驚莫名的,自然不可能是這把黃金龍椅,而是龍椅之上,竟然坐著一道身穿龍袍的身影。
并不太亮的手電光照射之下,眾人竟然不能分辨出那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這就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本以為在這大殿之中,所謂的南越王尸骨,應該就在正中的那口棺槨之中,這才符合常理。
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有個人坐在龍椅之上,要知道龍椅這種東西,在古代封建社會,一向是代表著最高權(quán)力。
只有帝王這樣的最高統(tǒng)治者,才能坐在龍椅之上,其他人哪怕只是碰上一下,都是大逆不道,是誅九族的大罪。
而在這南越王的地宮之中,能端坐在龍椅之上的人,身份幾乎已經(jīng)是呼之欲出了。
除了那位不知道死去了幾千年的南越王,誰還有資格坐在那個黃金龍椅之上呢?
可如果黃金龍椅之上坐著的是南越王,那玉石棺槨之中又會是誰呢?
眼前的一切,都透發(fā)著一絲詭異,包括秦陽都是心神凝重。
要知道在外間的時候,他可是親眼見過那些變異尸,而且還感應到了這南山地底濃郁的陰氣。
最終他得出一個結(jié)論,在這南山地底埋得越久的尸骨,變異之后的實力就越強大。
那只被秦陽滅殺的變異尸周公策,不過埋在這里三十年而已,竟然就已經(jīng)有筑境初期的修為了。
之前遇到的那頭變異尸,更是達到了裂境中期,連莊橫這個裂境后期高手,都不能輕易將之收拾。
秦陽有理由懷疑,南山地底的陰氣,就是從這南越王墓中流傳出來的。
或許是那坐在黃金龍椅上的身影,又或許是玉石棺槨之中的存在,就是陰氣來源的關(guān)鍵之物。
在秦陽的感應之下,無論是那龍椅上的東西,還是棺槨之內(nèi),都在散發(fā)著濃郁的陰氣,讓他進一步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只是玉石棺槨跟玉石殿門一樣,上邊好像有著一層特殊的涂層,讓秦陽根本感應不出棺槨之內(nèi),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如果這內(nèi)里躺著是一具上千年的僵尸王,甚至是達到合境層次的話,那秦陽都不敢保證自己能護得了其他人的周全。
“先看看再說吧!”
李罡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他沒有第一時間去研究那具棺槨,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到了更深處的龍椅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
“應該是一具干尸!”
隨著李罡的靠近,龍椅上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那些普通的盜墓賊頭皮有些發(fā)麻。
而更讓他們郁悶的,是這偌大的宮殿之中,竟然并沒有什么值錢的金銀珠寶,或者瓷器古董之類的寶貝。
或許大殿內(nèi)最值錢的,就是這張黃金龍椅了,但這么巨大的一張龍椅,明顯是帶不出去的。
除非是將黃金龍椅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分而帶之,否則外邊的那個盜洞,肯定是容不下這座大龍椅的。
可若是將龍椅分割,價值未免大打折扣,以后最多也就只能當普通的黃金來賣了。
這些盜墓賊雖然心狠手辣,行事不講規(guī)矩,但對于這種地底下埋藏了多年的東西,卻有著一種異樣的執(zhí)著。
如此精美的一張龍椅,若是真的大卸八塊,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李罡師兄妹,明顯也不會讓他們這樣做。
“你們先別動,師妹,還有十八兄弟,跟我一起過去!”
走出一段距離之后,李罡似乎是覺得人太多了,可能會觸發(fā)某些機關(guān),便是回過頭來開口出聲。
眾人停下腳步,而此刻他們離中心的棺槨已經(jīng)不遠,但離那黃金龍椅還有一段距離。
聽得李罡的話,他們也樂得如此。
反正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值錢的東西,用不著去爭搶,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想來經(jīng)歷了外間殿門的事情之后,秦陽在李罡心中的地位已經(jīng)呈直線上升,做什么事都會將其拉在一起。
當下三人再次朝著黃金龍椅小心翼翼地走去,每落下一步都會停頓一下,生怕觸動什么機關(guān)。
“師兄,你看它的嘴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又靠近了一段距離之后,二娘突然開口出聲,說話的同時抬起手來,朝著坐在黃金龍椅上的那道身影腦袋指了指。
除了早有一些發(fā)現(xiàn)的秦陽之外,李罡身形不由一顫,然后運起目力朝著干尸的嘴巴看去。
這一看之下,只見從干尸的口中,似乎隱隱透發(fā)出一道淡淡的金光,這讓他先愣了一下,然后便是滿臉狂喜之色。
“是金丹,師妹,那就是咱們要找的金丹!”
李罡的聲音響徹在這密閉的大殿之中,似乎四周都傳回了他興奮的聲音,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激動。
之所以會來這南越王古墓之中找金丹,那是因為李罡從一本古籍之中得知了南越王墓的大致方位。
自那之后,李罡就查閱了更多的古籍,終于讓他找出了一些關(guān)于南越王相關(guān)信息。
數(shù)千年前的南越國,差不多就是江南省的地界,而楚江則是南越國的國都所在之地,這里自然就成了南越王的埋骨之所。
當然,南越王未必就只有一個,但這里埋葬的南越王,應該是比較特殊的一位。
從那些古籍之中,李罡得知這位南越王最迷戀丹砂,曾經(jīng)請了無數(shù)的術(shù)士替他煉制延年益壽的丹藥。
在李罡看來,這位南越王甚至可能想要長生不老。
可這種事連那位一統(tǒng)天下的秦王都沒有做到,更何況是偏居一隅的南越王了。
但丹藥之屬,未必就沒有效果,就干尸嘴里的這枚金丹,或許就是保證它沒有變成一堆白骨的真正原因。
干尸身上的皮膚肉身,只是失去了水分,卻并沒有腐爛消彌,甚至走近細看的話,都能依稀看出此人生前的大致模樣。
李罡師兄妹二人就是來此尋找金丹,想要去救治自己的師父,現(xiàn)在終于親眼看到了金丹的光芒,他們又怎么可能不激動呢?
只不過在秦陽看來,就算那是一枚藥性不俗的金丹,但從一具已經(jīng)不知死了幾千年的老干尸口中挖出來,難道不嫌惡心嗎?
反正秦陽是下不去這個嘴的,但他卻能理解李罡和二娘的心情。
畢竟有的時候,跟性命比起來,莫說是從干尸嘴里掏出的金丹了,就算是一坨屎,恐怕也要硬著頭皮咽下去吧?
“只是……事情恐怕并沒有這么簡單啊!”
然而當秦陽仔細感應了一下那具干尸的氣息之時,卻是能感應出李罡是師兄妹二人看不到的一些東西。
這讓秦陽心中暗自戒備,卻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跟著李罡師兄妹二人不斷朝著龍椅靠近。
無形之中,似乎有一種詭異的氣息正在緩緩升騰。
而隨著秦陽三個活人的靠近,屬于生人的氣息也在不斷散發(fā)而出,跟那股詭異的氣息產(chǎn)生了一種特殊的融合反應。
但這些東西只有秦陽才能感應出來,李罡和二娘早就已經(jīng)沉浸在找到金丹的激動和興奮之中,對于某些危險的感應,也變得遲鈍了起來。
又或者說直到現(xiàn)在,那具干尸都還沒有任何動靜,讓李罡下意識認為這就是一具死去不知多少年的干尸,而且沒有發(fā)生尸變。
身為盜門嫡傳,這些年李罡下墓,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粽子僵尸。
但那些尸體在尸變之前,都會有一定的跡象,絕不會毫無動靜。
“這不會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南越王吧?”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二娘口中再次發(fā)出一道疑惑之聲,還側(cè)過頭來看了師兄李罡一眼。
“看來應該是了,那具玉石棺槨,很可能是一種障眼法!”
李罡點了點頭,畢竟在他心中,千年不腐的金丹才是最珍貴的東西。
而現(xiàn)在金丹卻在這具干尸的口中,答案似乎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兩位,小心一點!”
聽得師兄妹二人的對話,秦陽終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只是這個時候的李罡二人,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管其他事情了。
又或者他們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足夠小心,根本不需要一個外人來提醒。
更何況在他們看來,這個十八應該只是機關(guān)之術(shù)厲害,本身并沒有太強的實力,大概率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或者說普通的盜墓者,在遇到這種干尸的時候,難免會心情緊張,說出這樣的話也在情理之中。
可李罡自己是斗境大圓滿的古武高手,二娘也是沖境巔峰的古武者,就算這干尸有什么變故,他們也自信能應付得過來。
“十八,你要是怕的話,就站在那里等我們!”
下一刻李罡還是回過頭來說了一句。
一來是覺得這個年輕人膽子小,再者也不想等下真的發(fā)生變故,有個普通人在自己旁邊礙手礙腳。
到了這個時候,秦陽的使命已經(jīng)算是完成了,這一目了然的龍椅和干尸,也根本用不到他的機關(guān)之術(shù)。
這就是李罡師兄妹心中的想法,讓秦陽留在原地,也是為了保護后者,這算是一種兩全其美的好心。
秦陽從善如流,真的在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只是他的精神念力半點都沒有放松,一直都在感應著那具干尸的變化。
過得片刻,李罡和二娘已經(jīng)靠近了那座龍椅和干尸,而二娘竟然搶在李罡之前,抬起手來朝著干尸伸去。
這個時候李罡正好站在二娘的身后,所以他只能看到二娘抬手的動作,對此他并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勁。
沖境大圓滿的二娘,就算發(fā)生什么變故,也完全足以自保。
反正都是為了拿到金丹,倒也不用在意誰先動手。
“嗯?”
然而一直釋放著精神念力的秦陽,卻在下一刻眼神一瞇,似乎感應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就在二娘將手指伸進那干尸口中的時候,她布條包裹下的手掌傷口,赫然是滲出了一滴殷紅的鮮血,落在了干尸的嘴唇之上。
秦陽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二娘的無意之舉,還是有意為之?
但如果是后者的話,那這其中可能就蘊含著一些不為人知的貓膩了。
之前秦陽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實力更強的李罡身上,倒是沒有過多關(guān)注一個沖境大圓滿的二娘。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二娘的身上也有很多秘密,甚至可能這些秘密連李罡這個師兄都未必知道。
在秦陽的感應之下,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滴落在干尸嘴唇之上的鮮血,下一刻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滲進了干尸的皮膚之內(nèi)。
而這滴鮮血的滲入,就好像一個導火索一樣,又仿佛觸發(fā)了某一道機關(guān),讓得干尸的身上,陡然爆發(fā)出一股磅礴的氣息。
轟!
當這一道磅礴而詭異的氣息從干尸身上爆發(fā)而出之后,李罡不由大吃一驚。
二娘也在這個時候及時縮回了手臂,自然也沒有拿到那枚金丹。
“二娘,小心!”
李罡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他在示警出聲的同時,已是伸出手來抓住了二娘的肩膀,然后兩者急退數(shù)米,都退到秦陽面前不遠處了。
“怎么回事?”
這一刻李罡的臉色變得極度陰沉,他沒有想到終究還是發(fā)生了變故/
看來想要拿到那枚金丹,又得多上許多的麻煩了。
現(xiàn)在李罡最怕的就是那干尸將金丹一口嚼碎吞掉,那樣就會讓他們所有的計劃功虧一簣,而且再也得不到那枚金丹。
二娘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驚悸之色,讓得秦陽都有些不太確定自己剛才的猜測了。
難道這二娘真是無心之失?
但這個時候并不是追究這些細節(jié)的時候,在附近三人還有遠處諸人目光注視之下,那具干尸身上的氣息,已經(jīng)是達到了一個極致。
滋滋……
而下一刻呈現(xiàn)在所有人眼中的一幕,讓得他們臉色大變,心頭更是發(fā)毛。
當一道道輕響聲傳出之后,他們赫然是看到那具原本端坐在黃金龍椅之中的干尸,竟然緩緩站了起來。
如此詭異而可怕的一幕,讓得那些普通的盜墓賊都有一種想要奪路而逃的沖動。
可現(xiàn)在大門緊閉,宮殿之內(nèi)又沒有窗戶,他們就算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該死,碰到大粽子了!”
老三忍不住驚呼出聲。
在場這些都是資深的盜墓賊,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大粽子”,指的就是尸變的尸體,也就是傳說中的僵尸。
僵尸這種說法,其實是有一些現(xiàn)代科學解釋的。
那就是常年待在一個密閉空間內(nèi)的尸體,突然被人打開棺材,接觸到外邊的新鮮空氣時,整個身體都會發(fā)生極大的變化,甚至可能暴起傷人。
但這種情況下的尸變,之所以會被稱為僵尸,那是因為他們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做出正常的動作。
比如說他們的雙手雙腳,就不能彎曲,只能用蹦跳來移動身體,攻擊方式也比較單一。
可現(xiàn)在那具干尸卻并非是在密閉的棺槨之中,而且宮殿大門也已經(jīng)打開這么久了。
如果要尸變的話,應該不會等到這個時候啊。
或許只有秦陽才隱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一來是他們?nèi)齻€活人不斷靠近,活氣和死氣相互沖擊之下,產(chǎn)生了一種變異。
再加上剛才二娘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滴落在干尸嘴唇上的一滴鮮血,恐怕才是這具干尸突然“活”過來的重要因素。
而且這具干尸看起來也跟正常的僵尸不太一樣,至少它站起來的動作,昭示著它的膝蓋是可以彎曲的。
好在離得最近的三人都不是普通人,這個時候李罡也沒有看到秦陽那平靜的臉色,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具已經(jīng)站起身來的干尸身上。
唰!
再下一刻,眾人再次身形一震。
因為他們赫然是看到站起身來的干尸,雙眼竟然睜將開來,看得眾人天靈蓋直冒涼氣。
尤其是當他們定神看去,發(fā)現(xiàn)那具干尸的眼眶之中,竟然沒有眼珠的時候,更覺得可畏可怖。
站起身來的干尸,腦袋竟然緩緩轉(zhuǎn)動了起來,似乎是在用那空洞的眼眶,打量著這些不速之客。
這里很可能已經(jīng)有幾千年的時間沒有人進來過了,又或許數(shù)千年的時間以來,它一直都在等待著這個時刻。
不知為何,在秦陽的感應之中,總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具干尸身上的生機正在一絲絲地增長。
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這具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年的干尸,都有可能真正重生血肉,徹底復活。
饒是秦陽見慣了變異界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眼前發(fā)生的這件事,也是他從所未見,甚至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這讓秦陽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一次南山公墓發(fā)生的事情,或者說進入這地底宮之中發(fā)生的事情,正在向他昭示著這個世界的另外一面。
這也讓秦陽有一些擔憂,他感覺這個世界正在發(fā)生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
而這種變化,對普通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災難。
如果南山公墓發(fā)生的事情,并不僅僅是個例,而是全國甚至全世界都正在發(fā)生的事情,那又將是一個何等可怕的后果呢?
一旦讓這些變異尸破土而出,在人類世界肆虐的話,必然生靈涂炭,血流成河。
秦陽更知道變異尸不會僅僅只有兩只,更不會只有筑境和裂境,其中一定還有更加強大而恐怖的存在。
遠的不說,就此刻干尸身上升騰起來的氣息,就遠在那頭裂境中期的干尸之上,甚至都沒有比斗境大圓滿的李罡弱多少。
斗境大圓滿,也就是融境大圓滿,這就算拿到整個地星的變異界,也都不是墊底的存在了。
秦陽有理由相信,如果單打獨斗的話,同境同段之下,李罡未必會是這只變異干尸的對手。
畢竟相比起人類,變異尸沒有痛覺神經(jīng)/
你一拳一掌打在它身上,它渾然不覺,更不會受傷,可它一擊打在你身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連那頭只有筑境初期的變異尸周公策,莊橫想要將其殺死也沒有輕易辦到,最后還是秦陽出手才將其滅殺。
由此也可以見得在同境同段之下,變異尸的戰(zhàn)斗力絕對比人類變異者和古武者更強,甚至比變異獸都要詭異強悍。
好在秦陽的感應之下,這突然復活的變異尸,并沒有打破融境大圓滿的桎梏,局面倒也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竟然是斗境大圓滿,這下麻煩了!”
在這邊秦陽心念轉(zhuǎn)動的時候,李罡自然也感應到了干尸那磅礴的氣息,這讓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不是說他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這么一頭同境同段的干尸,真要戰(zhàn)而勝之,恐怕至少也得花費他一大半的力量吧?
在這詭異的宮殿之中,李罡并不確定是不是只有這頭干尸,畢竟那邊還有一座巨大的玉石棺槨呢。
誰也不知道棺槨之中到底裝了什么,萬一就是比這具干尸更加強大的存在呢?
到時候消耗完了所有的力量,又該如何面對呢?
只可惜此刻擺在李罡面前的已經(jīng)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先收拾了這頭干尸再說。
畢竟看那干尸的樣子,絕對不會放過他們這些擅自闖入的外來者。
甚至從干尸的身上,李罡還感應到一股隱隱的興奮。
似乎這頭干尸對他們這些活人的血氣極度覬覦,接下來就要把所有人的氣血吸光,將他們變成一具具干癟的人干。
安靜的大殿之中,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