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宴義正言辭的否認(rèn),眼眸深得似是一汪深潭。
醉酒后發(fā)生了什么,他的記憶雖然模糊,但做了什么,傅程宴還算有印象。
但,他和葉銘澤第一次見面,對方就用這一陰招,沖著什么來?
如果只是沖著他也就算了,但讓傅程宴擔(dān)心的,是葉銘澤的目標(biāo)是沈書欣,這人畢竟幾次提到過。
這一點,傅程宴心中沒有定論,他原本也打算借此機會在這兒調(diào)查清楚。
“那……那沈小姐可能會誤會……”特助說到后面的時候,覺得車內(nèi)的空氣都變得稀薄。
他倒吸一口涼氣,只恨當(dāng)時和沈書欣打電話的時候,沒有再堅定一點幫傅程宴說清。
傅程宴抬手捏了捏眉心,心中的情緒逐漸低沉。
她現(xiàn)在情緒敏感,最忌諱大喜大悲影響身體……
“立刻訂最近的航班回國。”
特助被他森冷的語氣驚得后背一涼,連忙應(yīng)下:“是,我這就安排。”
傅程宴垂眸看著手機,屏保是他和沈書欣的合照,女人在照片中笑容甜美,像是沒有什么煩惱一樣。
他的眼神漸漸柔和,手指輕輕點了點沈書欣白皙的臉頰:“等我。”
同一時刻,F(xiàn)國機場的VIP候機室。
程馨月看見傅成玉剛發(fā)來的消息,紅唇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他買的和你一班航班,把握機會。”
把握機會?
程馨月想起那晚的經(jīng)歷,雙手慢慢的捏緊。
即便成了那樣,他嘴中念著的,也只有沈書欣一人。
那女人怎么對他的影響這么大?
……
京城。
沈書欣這兩天幾乎是昏睡過去的,她像是忘記了白天黑夜,除了吃飯的時候會下樓,剩下的時間都在臥室里面待著。
窗簾一拉上,她似乎與世隔絕。
叩叩。
忽然,房門被人敲響,女人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疤铱唇裉焯鞖膺€不錯,太陽也沒有很曬人,您要不出去走走?一直悶在房間,不好。”
沈書欣迷迷糊糊的扒拉開被子,她盯著窗簾的方向,厚重的窗簾透過一點暗暗的光。
她的確不能繼續(xù)悶在房間里面了。
出去走走,也當(dāng)散心。
沈書欣開了燈,她隨手將頭發(fā)挽起,鏡中的女人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唇色也蒼白。
她抿了抿唇,涂了點潤唇膏,總算添了些氣色。
別墅外的陽光溫和,風(fēng)里帶著夏季特有的草木香。
沈書欣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竟到了附近的中央公園。
這里有一片人工湖,湖面泛著細(xì)碎的陽光,波光粼粼的,像撒了一把鉆石。
她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看著不遠(yuǎn)處嬉鬧的孩子。
有個小女孩摔倒了,哇哇大哭,年輕的媽媽趕緊跑過去將她摟進懷里哄著。
沈書欣不自覺地?fù)嵘献约旱男「梗睦锓浩鹨唤z酸澀。
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她在等他解釋。
沈書欣打開手機,看著上面空空的聊天框,秀眉微皺。
……
眼看太陽要落山,沈書欣也不想在外面散步了,她正打算離開公園,忽然,一陣熟悉的氣味飄過。
是他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香氣!
她猛地回頭,卻只看到匆匆而過的行人。
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沈書欣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估計是累著了,居然還出現(xiàn)了幻覺。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起來,是保姆發(fā)來的消息。
沈書欣還沒來得及看,忽然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秒,一只溫?zé)岬拇笫指采纤氖滞蟆?p>“書欣。”
男人低沉的嗓音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她所有壓抑的情緒。
沈書欣僵在原地,不敢回頭,生怕這又是幻覺。
傅程宴繞到她面前。
他風(fēng)塵仆仆,眼下帶著疲憊的青黑,向來一絲不茍的襯衫也皺了幾分。
可那雙眼睛依然深邃,此刻正緊緊盯著她,像是要把她刻進骨子里。
“我回來了。”他說。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沈書欣鼻尖一酸。
她想質(zhì)問,想發(fā)脾氣,可最終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傅程宴眉頭微蹙,伸手想撫她的臉,卻被躲開。
“程馨月呢?”沈書欣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她語氣卻有些故意,“沒和你一起?”
傅程宴眼神一沉:“書欣,我和她不熟。”
“那為什么接電話的是她?”沈書欣終于抬頭,眼里閃著水光,“為什么騙我說是工作?傅程宴,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她不喜歡被人隱瞞。
在沈書欣的觀念中,有問題應(yīng)該一起面對,而不是一味蒙蔽她。
公園里的喧鬧仿佛瞬間遠(yuǎn)去,兩人之間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傅程宴喉結(jié)滾動,聲音沙啞:“那晚,他們給我喝的酒有問題。”
沈書欣瞳孔一縮。
他上前一步,不容抗拒地將她摟進懷里,快速說道:“書欣,我和她什么都沒發(fā)生。”
沈書欣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
熟悉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她突然就沒了力氣。
“為什么不早說?”她悶聲問。
“我想查清楚再告訴你。”傅程宴的下巴抵在她發(fā)頂,“不想讓你多想。”
沈書欣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
這幾天懸著的心,在此刻終于落下。
他說,她信。
人活得太清醒,什么事情都刨根問底,似乎也不太好。
遠(yuǎn)處,程馨月站在樹蔭下,死死盯著相擁的兩人,紅唇抿成一條直線。
她千里迢迢前往F國,怎么能讓這精心設(shè)計的局被化解?
“程宴哥!你不小心忘了胸針,我想來給你,路過這兒剛好看見你,正好。”
程馨月小跑著過來,墨綠色連衣裙在風(fēng)中輕揚。
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
“沈小姐也在啊。”她笑著打招呼,語氣熟稔又自然。
沈書欣身體微微一僵。
傅程宴眉頭微蹙,他下意識緊了緊摟著沈書欣的手:“滾。”
“……”程馨月臉上有一瞬的尷尬,腳下卻不肯離開,“那晚,你非要摘下來給我,說讓我替你保管。”
忽然,她像是后知后覺想起什么,又轉(zhuǎn)向沈書欣,眼神無辜。
“沈小姐別誤會,程宴哥那晚喝多了,可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