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傅程宴也不想讓沈書欣熬夜,他小心地?fù)碇上拢駥Υ姿榈恼鋵殹?/p>
男人的一只手臂為她枕著,另一只手則輕柔地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他感受著掌下偶爾傳來的輕微胎動,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真實的弧度。
“寶寶今天好像很活潑。”沈書欣輕聲說,帶著初為人母的柔軟。
“嗯,像你一樣活潑就好了。”傅程宴低語,吻了吻她的發(fā)頂,“睡吧。”
沈書欣打了個哈欠,她的確很困了。
在令人安心的氣息包圍下,沈書欣很快沉入夢鄉(xiāng)。
這一夜,無夢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沈書欣醒來時,傅程宴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站在床邊系著袖扣,動作矜貴而優(yōu)雅。
“醒了?”他俯身,指尖拂過她臉頰,“約了九點的產(chǎn)檢,起來吃早餐。”
“好。”
沈書欣點點頭,她摸了摸肚子,嘴角微揚。
再做幾次產(chǎn)檢,就能夠和孩子見面,真好。
九點,醫(yī)院VIP通道安靜私密。
沈書欣躺在檢測儀下,當(dāng)顯示屏上出現(xiàn)清晰的胎兒影像時,兩人都屏住了呼吸。
小小的身影蜷縮著,能隱約看到輪廓。
醫(yī)生笑著指給他們看:“看,寶寶很健康,這是小手,這是小腳……”
沈書欣眼眶微微發(fā)熱,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充盈心間。
她下意識地看向傅程宴,只見他素來清冷的眸子緊緊盯著屏幕,專注得仿佛在看世上最重要的項目,緊抿的唇線柔和下來,眼底是她從未見過的,近乎虔誠的柔光。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打印出來的影像報告,指腹輕輕撫過那片模糊卻珍貴的小影子,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很像你。”他低聲說,語氣篤定。
沈書欣失笑:“現(xiàn)在哪里看得出來?”
“感覺。”傅程宴將報告仔細(xì)收好,攬住她的肩,“我們的孩子,自然會像你。”
見傅程宴懇切的模樣,沈書欣忍俊不禁。
她想,只要是她和傅程宴的孩子,什么樣都好。
產(chǎn)檢順利結(jié)束,沈書欣的身體還算不錯,醫(yī)生給了些孕晚期的建議。
離開醫(yī)院上車后,沈書欣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思念。
她轉(zhuǎn)頭,輕聲對傅程宴說:“程宴,我想回家看看爸媽了。”
這個“家”,指的是沈家。
傅程宴幾乎沒有猶豫,吩咐前座的保鏢:“去沈家。”
保鏢立馬轉(zhuǎn)彎,車很快到了沈家,早接到消息的白玲正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車剛停穩(wěn),她便迎了上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喜和關(guān)切。
“書欣!程宴!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白玲小心地扶住女兒,目光慈愛地在她臉上和隆起的腹部流連,“看著氣色還好,也長了點肉,不錯。”
“媽媽,放心吧,我很好,寶寶也很好。”沈書欣笑著挽住母親的手臂,感受著母親的溫度,心里暖暖的。
傅程宴跟在身后,對著白玲微微點頭:“媽,書欣就麻煩您照顧了。公司還有個會議,我晚點來接她。”
“好好好,你去忙,書欣在我這兒你放心。”
白玲連連點頭,看著女婿挺拔冷峻的身影,眼里滿是欣慰。
她深知傅程宴對女兒的珍視。
目送傅程宴的車子離開,白玲才攜著沈書欣走進(jìn)溫暖明亮的客廳。
家里布置得一如既往的溫馨雅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和點心甜香。
“你哥和云梨去試婚紗了,他們很重視,非要親自盯著每一個細(xì)節(jié)。”白玲笑著給沈書欣倒了杯溫?zé)岬男尤什瑁罢茫裉炀驮蹅兡概畟z,好好說說話。”
沈書欣接過茶杯,暖意從指尖蔓延到心底。
她環(huán)顧這個從小長大的家,每一處都充滿了回憶,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徹底放松下來。
“也好,能安靜地陪陪您。”
母女倆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fā)上,陽光透過玻璃灑進(jìn)來,暖洋洋的。
白玲細(xì)細(xì)問著沈書欣孕期的反應(yīng),傅家老宅的情況,語氣里滿是心疼。
聊著聊著,白玲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語氣帶上一絲遲疑和困惑。
“書欣啊,媽前兩天跟朋友她們?nèi)炔瑁孟瘛匆娧运径Y了。”
沈書欣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指尖微微收緊。
她知道媽媽經(jīng)常去的那個會所,是京城頂級的私人場所,能進(jìn)出那里的非富即貴。
言司禮?
他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那里?
她抬眸看向母親,臉上是驚訝和否定。
“媽媽,您是不是看錯了?他……刑期還沒滿,不可能出來的。”
白玲蹙著秀氣的眉,努力回憶著:“離得是有點遠(yuǎn),而且就瞥見一個側(cè)影,但那個身形氣質(zhì),真的很像……旁邊還跟著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看著挺嚴(yán)肅的。”
她頓了頓,嘆了口氣,見沈書欣眉宇間凝著一抹擔(dān)憂,她又后悔一時嘴快。
“也許真是我眼花了吧,只是看到的那一瞬間,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不太安穩(wěn)。”
沈書欣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緒。
理智告訴她,母親看錯的可能性極大。
言司禮的刑期是她親自確認(rèn)過的,傅程宴也絕不會讓他有提前出來的機(jī)會。
可內(nèi)心深處,一絲難以言喻的不安悄然滋生,像蛛網(wǎng)般輕輕纏繞上心臟。
她想起不久前收到的那些來自監(jiān)獄的信,雖然看都沒看就直接扔掉了,但那種被舊日陰影窺視的感覺并未完全消失。
難道……
不,不可能。
沈書欣迅速壓下這個念頭。
傅成玉已經(jīng)進(jìn)去了,言司禮絕不可能還認(rèn)識什么能幫他的人!
她重新抬起頭,臉上露出寬慰的笑容,反手握住母親的手。
“媽,您肯定是看錯了。他現(xiàn)在肯定還在服刑呢,那種地方,又不是想出來就能出來的。您就別胡思亂想了,放寬心。”
白玲看著女兒美麗的臉龐,立馬回答:“是,應(yīng)該是我想多了,過去那些糟心的事情,我們就不說了。”
“嗯。”
沈書欣應(yīng)了聲,理智告訴她不該多想,但心里的想法卻不受控制。
陪著白玲坐了一會兒,沈書欣站了起來,她找借口離開,去給保姆打電話。
“前兩天我丟的信,是不是早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