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地看著那只面露兇相的狗,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就在那只狗快要撲到我身上的時候,顧時序一聲冷清的命令,讓它一下子蔫兒了。
“大白,回你的狗窩去!”
他說完,那只狗瞬間停住,然后聽話的一步步撤退,往自己狗窩的方向走。
我有點震驚,這只狗狗好像訓(xùn)練了很久,跟他們都很熟一樣。
可明明它才被牽回家里沒多久,怎么會這樣聽話?
朵朵見狀,格外不服氣地撅撅嘴,道:“爸爸,這個女傭欺負了我媽媽,你為什么不懲罰她?”
直至目前,我在朵朵的認知里,還是女傭。
顧時序給她灌輸?shù)母拍睿瑧?yīng)該是蘇雅欣才是這里的女主人。
這時,蘇雅欣又在顧時序懷中嗆咳了幾聲,格外柔弱地開口道:“時序哥,我好難受……”
顧時序?qū)⑺驒M抱起來,冷沉的眸光落在我身上,道:“佛堂已經(jīng)修好了,去跪著。”
說完,他便讓司機備車,打算帶蘇雅欣去醫(yī)院。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和毫無理由的偏心,讓我委屈又憤怒,忍不住對著他的背影罵道:“顧時序,你渾蛋!”
他回頭,本就冰冷的目光像是含了把刀,仿佛我再多說一句話,這把刀都要把我給刺穿。
我道:“你這么愛她,難道她剛出道時的電影你都沒看過?演一個水性很好的游泳教練,里面都是沒有替身的,是她真人出演。這游泳池的深淺,別說會游泳的,不會游泳的人都不會淹死。”
我不想被他看到我不爭氣的眼淚,說完就轉(zhuǎn)過身,拖著濕噠噠的身體,一步步往別墅里走去。
被我揭穿后的蘇雅欣,依然被顧時序親自照顧著,冰箱里最后一塊生姜也被拿來給她熬了姜湯。
我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蘇雅欣的這些小伎倆或許顧時序全都知道。
他這樣聰明的男人,在商界翻云覆雨、運籌帷幄,又怎么會看不清蘇雅欣的套路?
但他根本不在乎誰對誰錯,只因為那是蘇雅欣,所以他可以無底線地包容。
……
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有點低燒,但想到下午的面試,我還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自從我離開主臥,就把自己的所有衣服搬到了客房衣柜。
可衣柜里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去年剛買的那身適合出席正式場合的小西裝。
應(yīng)該是不小心落在衣帽間了。
我只能去二樓的衣帽間,想把那身衣服找出來。
剛走到衣帽間門口,我就看見蘇雅欣拿著幾條圍巾和毛衣往主臥的方向走。
隱約聽見她說:“時序哥,這些是你的東西嗎?也太不符合你的品味了,穿上好掉檔次的。不然,我給扔了吧!”
“你看著處理就好。”
顧時序語氣隨便的像是今晚要吃什么飯?
我心一緊,這些東西,是我親手給顧時序織的。
只因他上大學后,跟我提起過一次,他哥們兒的女朋友總喜歡織各種毛衣手套的,這樣的禮物很用心。
當時才上高中的我,下了課就去商店買毛線,用晚自習的時間在毛衣店跟店主學織毛衣。
那段時間,我成績一落千丈,老師還喊了家長。
但因為我記得他那句話,每年他的生日,我都會親手織些東西送他。
盡管,我很少見他戴過,我也只是安慰自己,他衣服和配飾多得戴不過來了而已。
直到現(xiàn)在,我看見我送他的所有東西都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呆著。
才發(fā)現(xiàn),從很早開始,他就不在乎了。
又或許,他從沒有在乎過。
而這個原本屬于我和他的衣帽間,已經(jīng)變成了他和蘇雅欣的。
就在這時,蘇雅欣拿著那幾條圍巾回到衣帽間。
見我在,她笑笑,道:“葉小姐,你的衣服不是已經(jīng)搬到客房了嗎?”
言外之意是,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衣帽間?
我面無表情地說:“我出現(xiàn)在我家里的衣帽間,還要征求你的同意?”
蘇雅欣臉色微變,隨即,擠出一抹微笑,道:葉小姐,你誤會我了。只是這次出國時序哥給我買了不少衣服,我怕這衣帽間放不下了。”
我看了眼全是國際大牌包裝的袋子,冷冷道:“放不下就擠擠唄!兩個人的感情都能擠進第三者,更別說區(qū)區(qū)幾件衣服了。”
蘇雅欣臉上的笑就快維持不住,隨即,她看看手里我給顧時序織的圍巾,直接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她別有深意地說:“與其擠一擠,還不如把那些淘汰的、不符合時序哥品味的舊貨給扔了。”
她繼續(xù)整理著顧時序放在角落的我給他織的毛衣,仿佛閑聊似的道:“這些東西,真不明白怎么會出現(xiàn)在時序哥的家里。太不入流了!”
我想到葉夫人和葉父口中提到這個“未來的嫂子”,突然覺得蘇雅欣目前的一切舉動都十分滑稽。
我從她手中將我給顧時序織的毛衣圍巾全都拿了過來,道:“衣服不入流,至少還能給流浪漢御寒;要是人不入流,無論去哪里都是垃圾!”
下周等她跟著我哥出現(xiàn)在葉家的時候,這個垃圾應(yīng)該就能現(xiàn)出原形了。
我自顧自地在衣帽間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我下午面試要用的小西裝。
而我之前給顧時序織的毛衣和圍巾,我都抱走了。
我離開衣帽間剛走幾步,朵朵就進去了,十分羨慕對她媽媽道:“哇,媽媽,你的衣服好漂亮啊!這個裙子穿在媽媽身上像是仙女一樣!”
蘇雅欣像是故意要讓我聽見似的,道:“都是爸爸給媽媽買的。”
我扯了扯唇角,將我手中這些對顧時序毫無意義的‘過時衣服‘投進了別墅門口的衣物捐贈箱。
這些,現(xiàn)在哪怕穿在流浪漢身上,對我來說都比穿在顧時序身上有意義!
我投完衣服回來,顧時序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客廳。
見我進來,他主動開口道:“明天有時間嗎?我們一去給孩子下葬,我讓孫杰挑了一塊風水好的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