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收回思緒,緊接著高朗又遞過來一個邀請函,道:“還有這個,是海城商業交流會的邀請函。”
我看著那個燙金信封,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我當然知道這個宴會,是海城頂尖企業的交流盛會,參會的都是行業內的大佬。
我們公司的規模和檔次,根本沒資格收到邀請。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沈宴州破例給我弄來的。
他沒有解釋,也沒有道歉,不停地用這些糖衣炮彈來攻陷我,讓我心軟。
我斂去眼底的波動,平靜的語氣微微帶著一絲僵硬:“替我謝謝沈總。他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公司目前還有事要處理,可能沒時間參加這個交流會。還有這些點心,你也拿回去。”
說完,我別開臉,重新拿起手機點開外賣軟件。
高朗站在原地,進退兩難,最終只能嘆了口氣,勸說道:“沈總說,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沒必要因為私人恩怨影響您的事業。這個宴會對您拓展人脈、推動公司發展都有好處,您還是收下吧。”
不等我反駁,他已經退了出去。
我盯著那只保溫桶,心口像是被兩種情緒拉扯著,一邊是意外的感動,一邊是未消的芥蒂。
他記得我的生理期,記得我生理期會喝紅糖姜茶;卻也記得幫霍明曦打官司,記得在我最狼狽的時候選擇跟霍家兄妹應酬。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杯紅糖姜茶的原因,這次我生理期沒有這么死去活來的痛經了。
下午時分,我手機響了,是老夫人打來的電話。
剛一接通,老夫人便用神清氣爽的聲音對我道:“昭昭啊,你在哪兒呢?我閉關回來了!這大周末的,怎么你們都不在家呀?一個人都沒有。”
我頓了頓,到了嘴邊想搬出去的話變成了解釋:“哦,我……我今天加班,朵朵去她爸爸那兒了。沈律師應該……應該帶珊珊出去了吧?”
“你們不在一起啊?”
沈老夫人道:“我還以為你們一起帶孩子出去玩兒了!宴州帶珊珊去哪兒了,他沒跟你匯報啊!”
“沒……”
我說完,老夫人就不高興了,“真是我離開幾天都不行!這小子要上房揭瓦呀!你等著,奶奶幫你好好教育他。”
“奶奶,你……”
我話未說完,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沈宴州就給我發來一條信息:“你什么時候下班,我去接你?”
我想,他大概是被老夫人逼的。
因此回過去:“我說不準,你先帶珊珊回去陪奶奶吧。我們的事,我晚點回去跟奶奶說清楚。”
沈宴州沒再回我信息。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我揉了揉發僵的脖頸,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辦公室。
夜幕剛剛降臨,天氣不太好,飄起了不小的雨。
剛走到公司門口,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賓利停在雨幕里。
我裝作沒看見,徑直往對面停車場走,可沈宴州已經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上車。”
他撐著傘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在一片陰影里。
我冷冷地說:“我車就在對面停車場。”
“昭昭,有話我們回去說。你知道,我是不會讓你走的。”沈宴州目光緊鎖在我身上,道:“我好不容易把你從那段婚姻里帶出來,你現在又想回去。你覺得,對我公平嗎?”
我一愣,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什么意思?”
沈宴州一字一句道:“我不能忍受我的女人跟他前夫牽扯不清,你聽明白了?”
“神經病!”
我忍不住吐槽道:“我還不能忍受我的男人跟他前女友糾纏不清呢!”
說完,我就想甩開他。
可他握住了我的胳膊,不讓我離開。
終于,我還是拗不過他。
坐進車里,疲憊瞬間翻涌上來。
沈宴州發動車子駛離了公司。
車廂里很安靜,只有雨點擊打車窗的聲音。
“霍明曦在圈子里放的那些話,我知道了。”
他率先開口,打破了車廂里的死寂,“我已經讓高朗去處理了,很快就會結束。”
我沒說話,只是望著窗外飛逝的霓虹。
“還有,”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你說的那件事,我同意了。霍明曦的離婚官司,我會轉給其他律師,不再接手。”
我這才轉過頭,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雖然我很想他這么做,但我沒想到他會妥協。
心頭涌上一股復雜的情緒,有釋然,有委屈,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你不用這么勉強自己,”我落寞地開口道:“如果你覺得是我在逼你,那你大可不必這樣。畢竟,霍明曦親口告訴我,當年是她一時任性嫁了別人,你就一直沒結婚,等她回心轉意。如果你忘不掉她,那我們就……”
“葉昭昭。”
沈宴州突然打斷了我。
他眉頭蹙緊,沉聲道:“她還跟你說了什么?”
我一字一句道:“她還說,你們一起留學,你為了她放棄頂尖律所的offer,她生病你通宵守在床邊……這些,都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她在氣你,故意說這些話刺激你,這都看不出來嗎?”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決絕,還有一絲被誤解的慍怒,“我們確實是從小認識,但所謂的我不結婚是等她回心轉意,全是她一廂情愿的胡說八道。”
說完,沈宴州將車停在路邊,轉過頭,伸手輕輕握住我的手。
他掌心溫熱,帶著安撫的力量。
“昭昭,”他的聲音放得很低,褪去了平時的清冷和強勢,多了幾分沙啞,“我承認,當年和她有過一段短暫的相處,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果不是因為她丈夫有家暴史,我根本不會接手她的案子。我從沒想過,會因為這些事讓你受委屈。”
我看著他眼底的真誠,心里的堅冰一點點融化。
這些天的委屈、憤怒、不安,在這一刻仿佛突然得到了宣泄。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我別過臉,不想讓他看到。
沈宴州卻突然傾身靠近,伸出手臂,將我摟進懷里。
他下巴抵在我的發頂,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發絲上,帶著淡淡的須后水味道。
“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頭發,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我趴在他的肩頭,恨恨地說:“沈宴州,我討厭你騙我,討厭你和霍明曦牽扯不清。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絕不會再原諒你!”
他收緊手臂,將我抱得更緊,低低地說,“以后不會了。”
我心底那絲擁堵和難受終于得以宣泄,想起他昨晚的質問,我小聲道:“我昨晚在以前的房子里睡的,沒有去顧家,安染可以作證。”
沈宴州微微一頓。
下一秒,他忽然吻住我。
曖昧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里蔓延。
意識到他想做什么,我心跳不禁加快了些,趕忙推開他,紅著臉道:“先回家。”
接下來的路上,沈宴州車開得飛快。
到家時,沈宅靜悄悄的,老夫人和孩子們已經睡了。
臥室門鎖咔嗒落下的瞬間,沈宴州從身后輕輕環住了我。
他掌心貼著我腰間的肌膚,帶著滾燙的溫度,順著衣料縫隙往里滲,惹得我脊背一陣發麻。
“昭昭,這幾天,我好想你。”
他下巴抵在我頸窩,濕熱的呼吸掃過敏感的肌膚,嗓音啞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