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正看著許沉,等他反應。
許沉橫了他一眼。
兩人相處很自然,顯然不是第一次這么碰面說話了。
許沉看出來了,壓根就沒有什么出差,戴放就是故意在這兒搭訕說這事。
顯得他在藍婪那兒地位重,好讓他結了婚也帶點危機感?
許沉干脆順著他的得意,“你也抓緊找一個,孤家寡人有什么意思?你不找,我替你找了。”
戴放勾著笑故意問,“我不找,怎么你比我急?”
許沉不理他,說完徑直上車走人。
戴放的車就跟在后面,進了市區才分開。
。
許沉到春山居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樓上的燈竟然也熄了。
她沒等他回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推進進了別墅,靜悄悄的,許沉換了鞋一路上樓,進入藍婪的臥室。
雖然房間里是黑的,但是一眼還是看到了坐在窗戶邊的人影。
不對勁得到了證實,許沉心底反而踏實了。
“怎么不睡?”他走過去,隨手脫掉外面的衣服,語調里的溫軟藏得好,聽起來只剩調侃。
畢竟,能讓她藍大小姐這么哀傷等夜歸的人,可沒幾個。
藍婪扭頭,看著許沉一點點走近。
許沉把陽臺的氛圍燈點亮了,低眉看向她的臉。
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張不高興,或者傷心的臉,但是沒有。
她臉上白白凈凈,神色如常,只有若有所思,這會兒正專注的看著他,陷在思考里。
對許沉來說,這不是什么好事,她一動腦子,他就不一定得動哪了。
“又怎么了?”許沉坐到她面前,的地上。
看到他坐得那么低,藍婪心底笑了一下,還挺懂,實打實的放低姿態這是,可她都還沒說什么呢。
這會兒,藍婪才眉梢輕抬,“什么叫又?”
“果然,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一樣了,這還沒得到呢,就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藍婪抬起手,打量著手上的戒指。
“你說,這個婚,結的好,還是不結的好?”
她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其實內心里是不擔心許沉不回來了的,她知道他肯定還會回來,不會像三年前一樣一走了之。
但是夜色越深,藍婪心里就越不安然,不是急也不是悶,就是說不出來的難受,突然就懷疑該不該結婚。
他們現在結婚,跟不結婚有什么區別?
如果結了婚,她多半會吹毛求疵,也不知道許沉受不受得了,到時候如果適得其反,一地雞毛怎么辦?
如果不結婚,彼此有點距離,就有新鮮感,她栓他的時間絕對長,這公司的壽命也就長。她可以一直這么馴他,一家三口,和二人世界,她都擁有。
后來她又在想,婚紗穿上會不會不好看?畢竟這個年紀了,不比人家二十五以內的小姑娘,這婚紗可是要拍下來放一輩子的,沒拍到她最美的時候,還不如不拍?
腦子里想的多了,也就睡不著了,然后就想作妖了。
還是作妖比較有生活氣。
許沉掀起眼皮看了她兩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婚前焦慮占百分之一,百分之九十九是她不作妖不舒服,說白了,就是想玩他,他不舒服她就舒服。
許沉從地上起來,順勢把她抱到腿上,坐進沙發里,“你可以覺得不好,等你覺得好了,再結?無非就是繼續每天馴我,換著花樣馴。”
藍婪咽了咽唾沫。
倒也不用每天吧,但是隔三差五不馴,確實缺點啥,婚后估計沒這樂趣了。
許沉瞧著她那小表情,暗處的嘴角扯了扯,“所以,今晚想怎么馴?”
藍婪不自覺的閉上眼,又伸手按住他的指尖,“好晚了,今晚不行,明天早起。”
接下來半個月會特別忙,藍氏有項目要對外招標了,她親自坐鎮。
以前都是她擠破頭跟其他公司一起去投標,現在位置換過來了,還有點緊張。
許沉輕輕蹙眉,“安排這么緊,這是存心不讓我辦婚禮?”
半個月一過,這個月也快過完了。
藍婪遲疑的看了看他,“要不,你再跟聲聲培養培養感情?”
“聲聲和戴放感情好一些,你總不能輸給戴放吧?”
許沉冷哼。
跟戴放哪好了?
是他給寶寶的教的游泳,學會之后不還是更喜歡和他游,和戴放周末游泳游不兩圈,小家伙就跑了,別以為他不知道。
不過,既然她這么說了,許沉也不急,讓她心里沒有顧忌,婚禮才會皆大歡喜。
對外招標這事,藍婪要跟著整個公司上上下下做各種考察,尤其定價方面,不能過高讓別人都夠不著,也不能過低讓人撿了便宜。
這還挺難的。
她帶著團隊整整忙活了一周,算是初步敲定結束。
周日藍婪請客,喝得微醺。
工程部新招的一批設計師里有一個長得又帥,又愛健身的男生,正跟藍婪敬酒。
藍婪對他有點印象,好像是戴放的校友,戴放還稍微給他引薦了一下的。
本來藍婪不喜歡走關系,不過這孩子確實優秀,破例給了機會。
藍婪剛準備拿酒杯,一個手憑空伸出來搶先她一步。
她一回頭,看到許沉帥氣的臉,以前沒怎么留意,今晚這一眼,突然發現他的氣質早就變了很多。
帥氣之余全是久經沙場的沉穩,確實比青澀小伙有魅力呢。
“許先生,要不坐著喝兩杯?”有人出聲。
到現在為止,藍氏有些人是知道許沉這個人的,但也只是知道,知道他在研究室工作,也聽說以前當過藍總的保鏢,還有點曖昧,至于他們近期的發展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都稱呼為許先生。
藍婪笑著看著他,“你替我喝不太合適吧?”
許沉思量了兩秒,“也是,那你喝。”
別人都以為許沉會把酒杯還給她,但不是。
他只是把嘴里的酒給藍婪還回去。
藍婪下巴被他握住的時候,心里就驚了一下,好歹是這么多人在場,但她又不能直接揮開他的手,不然肯定記仇。
只能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許沉在眾多人的面前得逞的使壞,宣告自己的地位。
之前藍氏那幫心懷不軌的老人被許沉清了一大批之后,現在藍氏注入了不少新鮮血液。
年輕人們可沒有那么迂腐,看到老板被強吻渡酒,除了一開始的兩秒驚怔之外,竟然開始笑呵呵的鼓掌起來。
然后都嚷嚷著今晚就當喜酒了,全都要跟許沉喝一杯。
許沉一開始肯定沒料到會這樣,但是一群人真心想跟他喝酒,他又不能拒絕。
這一趟下來,難得的真正有點喝多了。
所以,本來許沉過來接人,最后成了王都負責把他們倆一塊兒送回去。
車上,許沉讓她靠在肩上,中途哼了一聲,“戴放沒安好心。”
藍婪聽見了,知道他說的是介紹設計師進公司的事。
不過她說句公道話:“天底下不超過三個比戴放心眼好的人。”
他是那種真的毫無壞心的人,哪怕對許沉,戴放都從來沒說過一句壞話的。
許沉閉著眼,一想他出意外后戴放第一次把他攔在郊外,一聊就是三小時來看,倒也對。
所以沒搭腔了。
可是今晚許沉那點憋屈還沒地方咽呢,公司里的小年青,別說她了,他自己看著都覺得帥氣。
嫉妒。
回到春山居,睡不著。
藍婪被他弄得也睡不著。
許沉低低的問了句:“標價最后敲定多少?確定是最合適的價格了?”
這么一問,藍婪醒了一半,第一次做,不是很確定,尤其他這么一問。
“你有數?”
許沉唇角略勾,在她唇邊蠱惑,“有,但是……看你能不能看見。”
藍婪頓時睜開眼,房間里的燈還沒滅,他要是寫出來,她能看不見才怪。
她在等他寫,他卻無動于衷,只有作亂的指尖沒停下。
在藍婪有些混沌的時候,才聽到許沉突然在她耳邊說了句:“寫完了,要看看?”
她略微回神,緩緩低頭,看向自己裙擺下的腿。
他剛剛的手一直在裙擺下……
藍婪很無語,他寫在她腿上了。
讓她現在看,豈不就是給他喂食?
果然是個記仇的,今晚非得看她主動不可。
能怎么辦呢,怪她事業心強,不看到了今晚是真睡不著覺了。
許沉擁著她上下調換了位置,自己靠在枕頭上,目光幽暗又炙熱的看著她。
起初藍婪不太好意思,不過為了看標價,沒什么豁不出去的,那個姿勢剛好。
只不過,標價是看到了,也看到了不該看的,臥室里的溫度瞬間節節攀升,壓都壓不住。
藍婪自稱馴狗大師,但是實在弄不清許沉到底屬于哪一類,只肯定一點,他絕對是心機狗。
在她靈魂都在顛簸飄飛的時候,他問她:“月底辦婚宴?”
她在哼哼唧唧中回復了“嗯。”
他問她:“大辦太高調,不對外行不行?”
藍婪沒有太多思考的余地,依舊是“唔”。
“到時候送你份大禮。”他喘著聲,但語調還算清晰。
藍婪知道沒聽錯,稍微睜開眼,有點不確定他所謂的大禮,怕到時候受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