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洋在高空之中,俯瞰腳下的獻祭巨藤,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剛剛獻祭巨藤要回答我的問題,為何忽然就把我排斥出了它的獻祭領(lǐng)域?”
但不由得秦思洋細想,粗壯的藤蔓就又開始朝著秦思洋瘋狂攻擊。
所幸在獻祭巨藤的獻祭領(lǐng)域之中待得夠久,他的【饗邦】已經(jīng)徹底冷卻。
他連忙吞下一塊神明殘骸,發(fā)動【饗邦】,閃現(xiàn)躲避藤蔓的攻擊。
秦思洋又望向獻祭巨藤中心的骨朵位置,發(fā)現(xiàn)骨朵已經(jīng)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數(shù)根新長出的藤蔓。
雖然多了數(shù)根藤蔓,但是獻祭巨藤的攻擊明顯不如自已抵抗強大斥力與其周旋時那般犀利且具有針對性。
朝著自已攻擊,似乎是出于對周圍陌生生物的應(yīng)激性,而非知曉他是來冒犯的序列能力者、能夠破解他的技能。
獻祭巨藤仿佛再次失去了大腦一樣,秦思洋在藤蔓的攻擊中躲閃游刃有余。
秦思洋猜測,只有摘走藤蔓之心,開始【演替考核】的時候,獻祭巨藤的本體,也就是在獻祭領(lǐng)域中的那一根藤蔓,才會主動接管巨大的軀體,對參與考核的人進行攻擊。
現(xiàn)在獻祭巨藤的【演替考核】已經(jīng)結(jié)束,則又斷開了與巨大身軀的聯(lián)系。
“真是神奇……”
秦思洋在空中,遙遙望見了在遠處荒原之上靜靜停著的鉆頭艙。
“胡蟬還算守信,居然一直在外面乖乖等我,沒有開著鉆頭艙獨自離開。”
秦思洋微微一笑,又回頭看了眼瘋狂肆虐周圍的獻祭巨藤,毫不留戀地閃身離去。
大約十余秒后,秦思洋出現(xiàn)在了鉆頭艙的副駕之上。
胡蟬立刻一腳油門,駕駛鉆頭艙鉆入地下,帶著秦思洋快速逃離。
在獻祭巨藤附近一直等候,讓胡蟬從頭至尾地目睹了獻祭巨藤的可怕攻勢。
他也判斷出這一株獻祭巨藤,比自已上次摘取藤蔓之心的那株強大許多,正如秦思洋帶自已去觀察時的預(yù)判一樣。
如果他仍是序列等級五,能夠從這一株獻祭巨藤的攻擊之下活命的概率,恐怕不足兩成。
但現(xiàn)在他是序列等級六,已經(jīng)踏上了信徒之路,被神明絕對壓制。所以如果是他去摘取藤蔓之心,絕對沒有任何生路可言。
獻祭巨藤不斷釋放出來的威壓,讓胡蟬渾身上下都有種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不是來自于胡蟬的心里,更像是某種不受控制的臣服。
他看到了秦思洋得到藤蔓之心后,快要來到鉆頭艙的時候,忽然又折返了回去。
沒過多久,獻祭巨藤的藤蔓掛上了一層血紅,隨后攻擊變得更加強悍。
胡蟬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秦思洋應(yīng)該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獻祭巨藤雖然褪去血色,但攻擊依舊犀利。可胡蟬遲遲不見秦思洋的身影。
擔(dān)心秦思洋會發(fā)生意外的心情,交織著不遠處獻祭巨藤不停釋放出來的威壓導(dǎo)致的恐懼,令胡蟬越等越焦急。
在看到秦思洋身影的那一刻,胡蟬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終于松懈了下來。
他抓住方向盤,集中精力躲避獻祭巨藤的追擊。
秦思洋則看著手中的那根鐵針,暗自發(fā)呆。
那對于身后張牙舞爪的獻祭巨藤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讓胡蟬心中不覺又敬佩了幾分。
等到脫離危險之后,胡蟬問道:“秦總,你之前那段時間去哪了?”
“啊?”秦思洋剛剛回過神來,“你說什么?”
“我說你之前明明已經(jīng)從獻祭巨藤的攻擊范圍內(nèi)逃出,然后又回頭去獻祭巨藤深處的時候,是去做什么了?我發(fā)現(xiàn)有一段時間,獻祭巨藤的顏色改變,攻勢也更為凌厲。”
秦思洋并未隱瞞,看向胡蟬:“胡蟬,你知道打開第一層獻祭巨藤的骨朵之后,里面還有第二層骨朵么?”
“我知道。好像是拿掉藤蔓之心后才能打開,但我覺得沒有人能做得到。之前沒想到秦總能夠從容取得藤蔓之心,甚至有余力打開第二層骨朵,所以忘了跟你講了。”
“嗯,我知道你不是有意隱瞞,畢竟這個也隱瞞不住。你問我去哪了,我拿走藤蔓之心后,又回去把第二層骨朵打開了。”
“原來是這樣。所以,第二層骨朵里,另有乾坤?”
“是。”
胡蟬聽后目光略微黯淡,惆悵地長嘆一聲:“秦總的實力,真是讓我望塵莫及。我連盜取藤蔓之心都做不到,秦總卻能夠如探囊取物一般摘得藤蔓之心,甚至還能在更強形態(tài)的獻祭巨藤攻擊之中存活。”
秦思洋笑了笑:“實力是一方面,運氣也很重要。”
“看似秦總運氣極佳,其實沒有秦總的實力,這點運氣根本不足以扭轉(zhuǎn)乾坤。”
秦思洋沒有回應(yīng),繼續(xù)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鐵針。
過了一會,胡蟬又道:“今天,在獻祭巨藤的不遠處等待秦總的時候,我忽然發(fā)現(xiàn)了個問題——我居然在神明面前生出了一種本能的恐懼。”
“我仔細回想了以前,自已從未在神明面前感受到過這種徹骨的畏懼。踏上信徒之路后,我明明變強了,意志卻變?nèi)趿耍@真的很奇怪。”
秦思洋插了一句:“你是不能接受突破序列等級六之后,被神明壓制么?”
“不,那是我早就知道的,我也早就接受了。”胡蟬微微皺眉:“但我不能接受的是,自已實力被神明壓制的同時,心中也蒙上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尤其是這種心理上的恐懼,像一種本能,而不是后天施加的,更讓我感到心慌。”
“在踏上信徒之路以前,我感覺還能望見秦總的背影。等我踏上信徒之路后,我與秦總的差距卻如同天塹。”
“秦總,我愈發(fā)感覺信徒之路不對勁。我甚至在懷疑,信徒之路并不是正確的突破道路。”
秦思洋愕然看向胡蟬。
胡蟬卻若無其事地盯著漆黑的前方。
仿佛這一切都只是他一個人的呢喃,并不打算從秦思洋的身上獲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