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嫵沒再繼續(xù)說下去,只是看向秦淑婉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憐憫。
她緩緩蹲下身,將白翊鐸的那張卡遞給秦淑婉,“其實你想錯了,我沒那么恨你,因為我……從來都沒對你抱有過任何期待。”
沒有期待過,何談失望?
更不會有恨。
秦淑婉眼睫狠狠震顫,猛地抬起頭來。
秦嫵目光平靜地回望著她,低聲道:“這里面的錢足夠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以后……別那么傻了,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能靠得住。”
靠男人?
呵……
直到秦嫵走遠,秦淑婉都沒回過神來,她愣愣地看著秦嫵離開的背影。
等那抹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才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到自己的手掌心里,那里赫然躺著一張黑金色的銀行卡。
秦淑婉呆愣在原地,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忽然痛哭出聲。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哭這些年的歲月白白蹉跎,還是在哭別的什么。
當然,這些都與秦嫵沒關(guān)系了。
該說的她都已經(jīng)說了,言盡于此,如果秦淑婉還繼續(xù)犯蠢,再跑來找她的不痛快,她就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秦嫵穿過白家院落里竹亭回廊,往里面走去。
走到一個拐角處,忽然看到不遠處站著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
看清那人的模樣,秦嫵嘴角微微上揚。
司御寒也看見了她,立刻邁開步子走過來,他拉著秦嫵仔細上下檢查,“秦淑婉沒欺負你吧?”
秦嫵哭笑不得:“她打不過我。”
這句話一點都沒謙虛,秦淑婉一個柔柔弱弱的家庭主婦,自然和接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她無法相提并論。
司御寒的目光緊緊落在秦嫵瓷白如玉的臉頰上。
見她眼底沒有半點悲傷之色,才悄悄松一口氣,“沒事就好。”
秦嫵一邊和他往里面走,一邊道:“如果秦淑婉識趣,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再來找我了。”
司御寒挑眉:“那如果不識趣呢?”
秦嫵捏了捏指骨,骨節(jié)處傳來咯咯作響,她唇邊勾起冷笑:“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女孩臉頰白皙,精致的眉眼低斂。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隱隱有冰冷的寒芒閃過,透著絲絲殺氣。
這時,陸淮銘恰好跑出來找人,一打照面就對上了秦嫵冰冷的視線,嚇得他打了個哆嗦。
“嫂子,這是誰又惹你了?”
怎么感覺有人要遭殃了?
秦嫵回過神,緩緩收斂了周身的氣勢,道:“沒什么,你怎么跑出來了?”
陸淮銘忙道:“午飯做好了,外公讓我來叫你們。”
“嫂子咱們商量個事。”
秦嫵眨了眨眼,眼神茫然:“什么?”
陸淮銘非常不怕死地道:“嫂子,下次要是有人惹你不高興了,你先通知我一聲,我保管跑得遠遠的!”
秦嫵:“……”
秦嫵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有這么嚇人嗎?”
陸淮銘重重點頭:“當然有!不信你問寒哥!”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司御寒。
秦嫵也偏過頭。
司御寒對上兩人眼巴巴的目光,一本正經(jīng)道:“嚇人嗎?我沒覺得。”
得到他的回答,秦嫵立刻朝陸淮銘揚了揚下巴。
只有他一個人這么覺得!
司御寒又道:“分明很可愛。”
陸淮銘:“……”
不是他說,他寒哥這濾鏡未免也太厚了吧!
但對上司御寒漆黑如墨的眸子,他頓時就不敢反駁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道:“飯……飯菜快涼了,趕緊去吃啊!”
秦嫵和司御寒相視一笑。
*
研究解藥的過程很順利,短短幾天就成功了。
甚至整個實驗過程都非常的順。
白翊鐸拿到解藥的時候,那張一向嚴肅冷沉的臉上,難得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
“竟然這么快就研究出來了,比我預想的要快好幾天。”
秦嫵也跟著笑:“服下解藥,爺爺就能好起來了。”
白翊鐸聞言,一顆心瞬間像是被泡在水里,泛起一陣酸脹來。
他伸手揉了揉秦嫵的發(fā)頂,笑著道:“這次多虧了有你,否則憑借我一人之力,恐怕很難這么快研究出解藥來。”
“你爺爺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秦嫵感受著頭頂傳來的溫熱,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揚:“爸爸,我們回家吧。”
體內(nèi)的毒多拖延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她不想讓老爺子陷入危險之中。
白翊鐸立刻將手中的解藥裝進一個透明玻璃瓶里,為了避免碰撞,又專門讓人去拿了個泡沫盒子裝起來。
等做完這一切,兩父女一起離開了白氏。
見秦嫵眼瞼處青黑,白翊鐸頓時有些心疼:“阿嫵先在車里休息一會,到了我叫你。”
“好。”
秦嫵坐在副駕駛,打著哈欠,緩緩閉上眼休息。
這段時間為了研究解藥,的確已經(jīng)很久沒休息好了。
不過她很喜歡跟白翊鐸一起做實驗。
白翊鐸比她年長,經(jīng)驗和閱歷比她更多,在她思路遇到卡頓的時候,總能為她提供靈感。
她不知道的是,白翊鐸和她的想法簡直如出一轍。
他和秦嫵不愧是父女。
哪怕前20年沒有一起生活過,但做實驗時卻有種天然的默契,這種默契是他和其他人沒有的。
讓他產(chǎn)生了久違的酣暢淋漓之感!
白翊鐸專注地開著車,在路過市中心大橋的時候腳踩油門,。
然而很快他就察覺出了不對,臉色驟變。
“糟了,剎車被人動過手腳!”
秦嫵雖然睡著,但時刻保持著警惕,聽到白翊鐸的話,她猛地睜開了雙眼,眸底劃過一抹寒光。
白翊鐸冷沉著臉,強撐著鎮(zhèn)定道:“阿嫵,這輛車很危險,你快跳車!”
“剎車已經(jīng)失靈了,前面就是車流,要么造成連環(huán)追尾,要么……就是往路邊的護欄上撞。”
不管選擇哪一種,他們父女的生存幾率都很渺茫!
如果跳車到護欄邊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不能讓秦嫵出事!
秦嫵看了眼窗外,抿唇道:“來不及了。”
后視鏡里,一輛黑色的面包車,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們的車子撞過來。
有人想要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