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看著匍匐在自已腳邊，連頭都不敢抬的柳含煙，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指尖在煙卷上輕輕彈了彈，煙灰飄落，落在柳含煙的頭發上。
柳含煙一動沒動。
“嗯，算你識相。”他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看在你技術不錯，很會照顧人的份上，這次就先饒了你。”
柳含煙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現在才算真正明白，陸軒的可怕，遠不止于他手里的那些“黑料”。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惡魔，他精準地抓住了她的七寸，不，是扼住了她整個柳家的咽喉。
反抗？她之前不是沒想過。可后果呢？
身敗名裂，萬人唾罵，牢獄之災……這些她或許還能咬牙承受。
但父親呢？柳家呢？
正如陸軒所言，輿論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父親奮斗一生的名譽，柳家數代積累的清望，都會因為她，毀于一旦。
在這個時代，眼紅的人太多了，多的是人等著你犯錯，然后一擁而上，將你生吞活剝，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她柳含煙，曾經是天之驕女，是燕大最年輕的博士生導師，是無數學生仰望的女神。
可現在，她只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主人……主人說的是，煙煙……煙煙以后一定聽話，求主人……求主人高抬貴手，不要把我那些……那些丟人的東西發出去。”
柳含煙的聲音破碎而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來的，“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會直播了！絕對不會了！”
她一邊說，一邊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地板上，那是一種徹底放棄尊嚴的姿態。
“柳家……柳家以后也悉聽主人差遣。我……我就是主人的一條狗。”
陸軒伸手，指尖帶著一絲涼意，捏住了柳含煙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那張曾經美艷高傲的臉龐，此刻布滿了淚痕，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那雙曾經高傲清冷的鳳眸，此刻水光瀲滟，里面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只剩下近乎扭曲的崇拜和徹底的臣服。
陸軒瞇了瞇眼，仔細審視著她的神情。
“老師，我可以相信你嗎？”他輕聲問道，語氣意味不明。
柳含煙眼中那點微弱的星光劇烈地閃爍了一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陸軒暫時松開了她。
柳含煙這個人，留著確實還有用。
她的父親，燕京大學常務副校長柳杰，這塊招牌在燕京，尤其是在教育界，分量不輕。
將來無論是整合勢力，還是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會方便很多。
他現在最緊迫的，就是整合自已手中掌握的力量。
黑料APP系統雖然強大，但每揭露一個人的黑料，就等于樹立一個甚至一群敵人。
他現在手里的黑料，足以讓燕京好幾個家族對他恨之入骨。
能平安到現在，除了系統給予的掌控值起了關鍵作用外，也有一部分運氣的成分。
之前的復仇之路，他走得太急，太猛，許多細節都處理得不夠周全。
今天對柳含煙的手段，回想起來也有些沖動。
他就像在懸崖邊上跳舞，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所以，必須放慢節奏了。
將這些被他掌控的人，化零為整，編織成一張真正屬于自已的網絡。
柳含煙見陸軒似乎有所松動，心中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微微一松，求生的本能讓她立刻做出了反應。
她也顧不上膝蓋的疼痛，猛地向前挪了挪，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到陸軒腳邊，重重地磕了兩個頭，額頭撞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急忙舉起三根手指，用盡全身力氣發誓。
“主人！主人您放心！我柳含煙對天發誓，我的一切，從身到心，都是主人的！若有半句虛言，或生出半分不軌之心，就讓我柳家……讓我柳家從此雞犬不寧，萬劫不復！”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仿佛要將自已的靈魂都獻祭出去。
陸軒看著她這副賭咒發誓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他要的不是愚忠，而是絕對的控制。不過，眼下這效果，還算不錯。
“嗯，既然老師這么有誠意，我就暫時信你一次。”
陸軒微微一笑，語氣輕松了些，“現在，有件小事，需要老師你幫個忙。”
“主人請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柳含煙立刻表態，那急切的模樣，仿佛生怕陸軒不給她將功贖罪的機會。
陸軒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你也知道，我是中文系的學生。我最近事情比較多，恐怕沒那么多時間耗在教室里。”
柳含煙何等玲瓏心思，立刻就明白了陸軒的意思。
“主人是想……辦理免聽，或者長期公假？”她試探著問道。
陸軒點點頭：“聰明。能辦到嗎？”
“能！當然能！”柳含煙毫不猶豫地回答，這件事對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主人放心，我立刻就去安排。保證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主人。”
她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補充道：“那……主人的成績……”
陸軒笑了，這柳含煙，倒還真挺會“照顧人”。
系統獎勵的【燕大中文系所有課程滿分成績】還在腦子里熱乎著呢，他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個。
不過，這事也算是對柳含煙的一個考驗。
“哦？成績方面，老師有什么好建議？”他故作不知地問道。
柳含煙連忙道：“主人不必費心！期末考試也好，平時作業也罷，我都會替主人安排妥當。保證所有科目都是優秀，絕不會影響主人將來的任何發展！”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動用父親的關系，直接給陸軒安排一個保研名額，不，直接保博！
只要能讓這位爺滿意，別說這點小事，就是要她現在去校長辦公室跳舞，她恐怕也只能咬牙照辦。
“很好。”陸軒滿意地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燕園郁郁蔥蔥的景色。
游戲，才剛剛開始。而柳含煙，只是他棋盤上，一顆剛剛被激活的棋子罷了。
接下來，還有更多有趣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至于那個孫浩……陸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敢在他辦事的時候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叫，就要有被拍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