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都沒看身前的陳俞冰，目光越過她，直直地落在門口那個不速之客的臉上。
他的眼神里沒有被撞破的驚慌，也沒有絲毫愧疚，只有一片冰冷的、被打擾了興致的不悅。
這個姜書怡，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自已沒把她的那些破事捅出去，讓她在學校身敗名裂，她反倒自已找上門來發(fā)脾氣了？
看來，是上次給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他輕輕推開懷里的陳俞冰，像是拂開一片羽毛，動作從容不迫。
“沒事。”他對陳俞冰低語一句，聲音不大，卻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隨即，他邁開步子，一步步朝著門口的姜書怡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皮鞋踩在厚軟的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姜書怡的心尖上。
那股滔天的怒火和委屈，在陸軒冰冷的注視下，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迅速熄滅。
姜書怡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她想后退，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干什么？”陸軒走到她面前，兩人之間只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他微微俯身，灼熱的氣息噴在姜書怡的臉上，話語卻冷得像冰，“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想干什么。”
他抬手，不是打她，而是伸過去抓住了門把手。
“這里人來人往，你這么大聲，是想讓所有人都來看熱鬧嗎？”
話音未落，他手臂用力，直接將還處在震驚中的姜書怡一把拽了進來，反手“砰”地一聲關上了試衣間的門。
厚重的實木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也隔絕了姜書怡所有的退路。
“咔噠。”
一聲清脆的落鎖聲，讓姜書怡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這一次，陸軒特意轉動了兩下，確認門已經(jīng)鎖得嚴嚴實實。
狹小的空間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陸軒……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姜書怡臉色煞白，剛才那股興師問罪的氣勢蕩然無存。
她慌亂地擺著手，聲音帶著哭腔，“你別生氣，我真的只是……只是太久沒見到你了，我有點著急……我怕你不要我了……”
她看著陸軒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又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像個女主人一樣抱著雙臂、冷眼旁觀的陳俞冰，心里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你跟陳主任在一起，我沒意見，我真的沒意見！”
她急切地解釋著，上前一步，伸手就想去挽陸軒的胳膊，那姿態(tài)卑微到了極點，“求求你，別把我一個人丟下，好不好？求你了……”
這一瞬間的變臉，快得讓陳俞冰都有些咋舌。
姜書怡討好地看著陸軒，見他依舊不為所動，她心一橫，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竟然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
“做什么都行……帶……帶我一個。”
說完，她的目光轉向陳俞冰，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祈求和一絲認命的屈辱。
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有陸軒身邊的這個女人點頭，她才有一線生機。
她深知自已和陸軒之間，不過是靠著那些見不得光的主仆的脆弱關系。
“陳主任……”她放下了自已所有的驕傲和尊嚴，聲音都軟了下來，“看在……我們都是同事的份上，你就……帶我一個吧。”
陳俞冰徹底愣住了。
她做夢也想不到，在學校里和自已一樣，被無數(shù)學生和男老師奉為高冷女神的姜書怡，竟然和陸軒也是這種關系！
而且看樣子，姜書怡在這段關系里，比自已還要卑微，還要沒有底線。
一個念頭瞬間劃過陳俞冰的腦海：難道姜書怡，也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落在了陸軒手里？
這個男人，到底掌握了多少人的秘密？
饒是她陳俞冰，見慣了風浪，此刻被姜書怡用這種眼神看著，聽著這種露骨的請求，一張俏臉也“唰”地紅了起來。
太荒唐了！平日里在學校走廊里遇見，最多是點頭之交的兩個人，現(xiàn)在卻要在這種地方，討論這種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震動，將目光投向陸軒。
“姜老師，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
她將皮球踢了回去，語氣意味深長。
“得看他的意思。他要是同意，我……我什么都可以。”
這句話，既是表明了立場，也是一種宣示。
她告訴姜書怡，在這里，她們都一樣，唯一的裁判，只有陸軒。
姜書怡瞬間就明白了陳俞冰話里的潛臺詞。
她知道，陳俞冰和自已是一類人。
最后的希望，還是在陸軒身上。
她猛地回頭，看向陸軒，沒有絲毫猶豫，“噗通”一聲，雙膝一軟，竟然就這么跪在了陸軒的腳邊，雙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褲腳。
“陸軒，我求你了，你別趕我走！”她仰起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我很有用的，我對你真的很有用！姜家！我跟你保證，姜家我一定能幫你弄到手！我說到做到！”
她這么一鬧，動靜不小。
隔壁的試衣間里，那原本就斷斷續(xù)續(xù)的奇怪聲響戛然而止。
沒過多久，就傳來一聲不耐煩的開門聲。
一個男人的聲音模糊地響起：“真他媽掃興，走了走了！”
緊跟著是一個女人小聲討好的聲音，和急促的腳步聲。
試衣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陸軒低頭，看著跪在自已腳下，哭得梨花帶雨的姜書怡。
他伸出手，彎下腰，用食指勾起她光潔的下巴，逼她與自已對視。
“姜老師，倒是比我想的要懂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語氣里滿是戲謔，“知道主動找上門來領罰了。”
他指腹在姜書怡嬌嫩的皮膚上輕輕摩挲，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
“那么好，”他湊到她耳邊，聲音輕得仿佛惡魔的低語，“今天，我就大發(fā)慈悲，賞賜你一次。”
“同時你也用你的行動來證明你自已，證明你的價值。”
陸軒的目光越過跪在腳下的姜書怡，饒有興致地看向不遠處的陳俞冰，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
“冰兒姐，看來有人想跟你爭一爭。”
他用一種近乎挑釁的語氣說道。
“你可得拿出點真本事來，不然，我的獎勵可就沒你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