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完虎骨酒,初正才微微一笑。
“我倒覺得不難喝,反而有別樣風味。”
說完,他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看向伙計:“再來一杯!”
伙計一怔,拿起酒壺晃了幾下,賠著笑臉往初正才酒杯里倒。
誰知只倒了半杯,伙計便訕訕一笑。
“二位爺,沒了。”他拿著酒壺,有些心虛說道。
“沒了?”
歐陽正聲音猛然拔高。
“你這么大的酒壺,就裝這么兩杯酒?”他站起身,指著伙計質問。
“噓噓”
“客官別嚷嚷,先坐下,坐下。”伙計拉著歐陽正手臂,讓他落座。
“就是這一點酒,我還是冒著生命危險,幫二位取到手的,千萬別嚷嚷啊。”
看他表情驚恐,似乎真有生命危險一般。
見此,初正才緩緩從位置上站起。
指著旁邊那把椅子說道:“來,小哥,坐下!”
“不不不,我還是不坐了。”伙計連忙擺手。
那酒壺里的虎骨酒,被他們喝光了,也算沒了證據,他打算離開了。
“實不相瞞,這虎骨酒,在下甚是感興趣,若肯相告實情,還有銀錢相贈。”
說罷,他再次掏出一張二十兩銀錢,攤開,放在案桌上。
那伙計盯著銀錢,喉頭不禁滾動幾下,咽了幾口唾沫后。
他心一橫:“二位爺,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說,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我問你,這虎骨酒既然是你們鎮店之寶,為何你取上一些,還得冒著生命危險?”
伙計再也不藏著掖著。
他走到大門后,貼著耳朵去聽外頭動靜,確認沒人經過后,方才回到位子上。
“二位爺,方才說到了虎骨酒功效,你們知道是什么不?”伙計神秘兮兮,帶點謹慎,又帶點賣弄。
沉吟片刻,初正才出言答道:“虎骨酒,顧名思義,用虎骨釀造而成,虎骨性極陽,應該有暖身通絡之功效。”
聞言,伙計立刻豎起大拇指。
“這位爺,果然見多識廣,這虎骨酒,不僅活血通絡,還能強身健骨,最為關鍵的是,對痹癥有絕佳療效。”
“什么?還能治療痹癥?”
痹癥,即后世的風濕關節炎。
發作時,骨頭酸疼無比,痛不欲生。
被稱為不死的癌癥。
能治痹癥,這是初正才和歐陽正,萬萬想不到的。
“當然,要不怎么說,這是本店的鎮店之寶。”
伙計提到這點,似乎還有些得意。
“既如此,我們花錢,你理應取來招待我們,為何遮遮掩掩,這樣的酒壺,只裝了這么一點?”初正才再度問道。
“唉!”
伙計嘆了口氣。
“二位爺不知,這店里的虎骨酒,都被...”
說到這,伙計不由自主瞥了軍營方向一眼。
隨后,他捂著嘴巴,低聲繼續道:“都被一個將領給強要走了。”
“哦?”
聽到這話,初正才心中大喜。
他立刻知道了緣由,而且心中隨即萌發一個計策。
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繼續問道:“既然都被要走了,你這酒壺里的虎骨酒,又是哪來的?”
“二位爺容秉,這虎骨酒釀造材料不凡,久久才能釀得一壇,我所取的虎骨酒,正是剛要開封、卻早已被那將領預訂走的虎骨酒。”
難怪了,初正才兩人恍然大悟。
這伙計方才聲稱冒著生命危險,偷了將領預訂走的虎骨酒,確實是冒著風險。
“這壇虎骨酒,本來是昨日便要來拿走的,不知為何,那將軍沒來取,一直存放在掌柜房間里,方才我是借著打掃房間的名義,才敢進去沽了一兩出來,希望不要被那將軍發現才好!”
說完,他雙手合十,不斷向上蒼祈禱。
初正才雙眼盯著他,心中念頭閃過。
隨后,他故意出言感嘆。
“這將軍也當真霸蠻了些,如此佳釀,竟然一人獨享。”
“嗐,這位爺,你不知道,他是...”
說到這,伙計似乎意識到自已說漏了,連忙捂住嘴巴,停下話頭。
“是什么?”初正才逼問。
“沒什么,沒什么...”伙計訕訕一笑,連連擺手。
見狀,初正才假裝嘆了口氣。
“看來,這二十兩,你是不想要了。”
說完,他裝著要將二十兩銀錢,重新揣進懷里。
“別別別,爺,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他緊緊拉著初正才手臂。
歐陽正見狀,趕緊將他手放開。
“你說,別動手動腳的。”
“是是是。”
那伙計點頭哈腰應承著,隨即低聲出言。
“小人聽掌柜說,那將軍早年上戰場,受了刀傷,現下正是天氣轉冷之時,他舊傷發作,痛楚異常,前些時日,得知我們店有虎骨酒,他便來試飲,你們猜怎么著?”
那伙計眼珠子轉來轉去。
初正才卻是翻了個白眼:“這還用猜,那將軍飲用了虎骨酒之后,痛楚大減,這才要了你們店的虎骨酒。”
“正是,這位爺真是聰明絕頂,佩服佩服。”伙計生怕初正才不給他那銀錢,這種低劣的馬屁開始安排上。
“行了,我知道了。”
初正才已經胸有成竹,心情大好。
隨后將那二十兩銀錢,遞給那伙計。
接過銀錢,那伙計似乎還不敢相信,他狠狠咬了自已手臂一口,痛楚傳來,方覺真實。
“多謝二位爺,多謝。”
他跪倒在地,不斷叩謝。
“行了,起來吧,不瞞你說,我乃游方術士,這痹癥,我多有研究,特別是受過刀劍之創的舊傷,若有機會,在下倒想會一會那將軍的痹癥。”
他試探著說道。
伙計卻是撓著頭笑道:“爺,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軍營誰都不敢靠近,小人可不敢替您傳話。”
初正才并不打算讓他替自已傳話,只是為后面的計策做鋪墊,免得太過突兀。
“既如此,也罷,這種富貴強求不得。”
“多謝爺體諒,多謝。”
伙計訕訕一拱手,隨即轉身。
“爺,如果沒有什么事,小人就不打擾你們用飯了。”
“等等!”
初正才再度叫住了他。
“爺,還有什么事?”伙計一怔。
“我走南闖北,也見過行軍,從未見過軍營防衛如此之嚴密,這里頭是不是藏著什么潑天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