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留這片竹舍生活區(qū)域的，大部分人資質(zhì)應(yīng)該都不怎么樣。很多人跟李青云差不多，在觀中屬于閑客弟子，只是家里有錢有背景，搞到“道緣”，入觀求個身份靠山，或混個安逸。當(dāng)然大家也心懷一絲修行上的僥幸。萬一就踏過那門檻，修真入道了呢！李青云并沒有在這里看到，像林萬錦那等氣勢的弟子，可見生活在這后山東舍的，基本都是渣渣。有不錯道骨靈根的，要不被盧南陵這樣的道師收為親傳弟子，要不可能就是直接進入背后真正的靈寶宗山門。“何師弟，晚上接著論道接著飲，如何？”“這位是新來的李青云師弟吧，長得倒是蠻俊秀的，就是看起來有點虛啊！”“聽說西舍那邊，下午來了一位非常有氣質(zhì)的俏麗小師妹，是扶風(fēng)林家的嫡系……”楓林暗紅，燈影晃動，在去膳堂的路上，交游廣闊的何逍不時停下，與一些熱情的同門攀談。也把李青云介紹給大家。他清河侯府三少的身份，還是比較管用的，大家顯得都很熱情和善。他初來靈寶觀，多認識些朋友也是必要的，想打聽點什么，都會更方便。夜色暈染，燈光亮起，照出一座頗為熱鬧的建筑。靈寶觀后山膳堂，設(shè)在一處山坳間。專為還不能辟谷服氣的弟子開設(shè)。在聊天中，李青云也得知，原來觀內(nèi)修煉有成的精英弟子，都有獨立私密的住所，平常少于露面，更幾乎不會出現(xiàn)在膳堂中。“那些師兄啊，氣海都凝出了寶爐雛形，法力精深，他們平日里都呆在住處埋頭修煉，都是奔著年底入宗門的幾個寶貴名額去的！”“哎，可不是嘛，人比人氣死人，我等資質(zhì)有限，卻只能徐徐圖之……”提到那些修為有成的師兄師姐，何逍及新認識的殷歡等人，神情間都難掩羨慕，以及絲絲嫉妒的顏色。倒是那“年底入宗門的名額”，讓李青云心中一動，暫且記下來。算是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靈寶觀果然擁有強大的宗門背景！他與何逍他們?nèi)×瞬途撸_始打飯菜。膳堂食物品類相當(dāng)豐富的，各種肉食蔬菜琳瑯滿目，香氣四溢，色香味俱全。在李青云看來，不少都算得上是凡間真正的山珍海味，一般人吃不起，也接觸不到。甚至，還有少數(shù)幾種真正的靈食，比如靈米粥、赤鹿肉之類。就是價格相當(dāng)驚人！如果消費水平能更平易近人一點，李青云還真覺得，這里是個躺平養(yǎng)老的好地方。檔口那些凡間的“山珍海味”，動輒每份幾兩銀子，最貴的幾種甚至只能以金子購買。那兩三種靈食，更需要靈石才能購買。此外，李青云還看到一個免費食物的檔口，飯菜與普通百姓的家常便飯差不多，粗糧菜蔬而已，看不到肉食。而這個免費食物檔口，在他的觀察中，很少人光顧。出現(xiàn)在這個膳堂中的弟子，大部分人都是家里有礦，都是通過不同渠道獲得靈寶觀的“道緣牌”。入觀之前，一個個生活優(yōu)渥，又哪里會去吃粗糙寡淡的免費食物。那處免費食物的檔口，是為觀內(nèi)混得最不如意的那一類人準備。李青云看到，偶爾有一兩個身著發(fā)舊道袍的道人，卑微地低著頭，迅速打了免費食物，然后毫不停留，匆匆離開。在旁人帶著嘲諷的談笑中，他聽到這些打免費食物的弟子，以前出手也是很闊的，只是他們凡世的家族陸續(xù)遭遇變故，沒落了甚至直接消亡了，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供養(yǎng)他們。妖魔詭怪出沒的世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發(fā)生，甚至清河侯府一個不慎，都有可能突然沒落。“人世莫測，變幻無常，這個世界，生命無疑是脆弱的……”李青云心里想著，然后也花了十兩銀子，照著何逍他們的伙食標準，入鄉(xiāng)隨俗地打了份“山珍海味”。他們這幾個剛認識的道友坐了一桌，低聲談笑，吃喝起來。第一次來膳堂，李青云為了保持侯府三公子的人設(shè)，不想在何逍他們面前“露怯”。在心里，他卻盤算著，自己那點私帶的錢財，能維持這樣“入鄉(xiāng)隨俗”的生活多久。“兩千銀票，五十兩黃金，還有一些珍珠與珠寶等……”這是他勉強保留下的最后一點積蓄。也許陰尋山早就發(fā)現(xiàn)包袱有異，但可能知道靈寶觀財字當(dāng)?shù)赖膬?nèi)幕，所以不屑奪走。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不夠花的。按現(xiàn)在這種花錢速度，他不開源節(jié)流，在靈寶觀搞點活路的話，就靠這點錢財，還真過不了幾年好日子。靈寶觀觀如其名，處處都要花錢。生活要花錢，修煉要資源，有錢有各種便利，沒錢什么事都難。比如何逍這位室友，李青云看得出，對方已經(jīng)修煉出一些法力，以后可能打算專精符法一道。以后即便修為難以精進，但憑一手畫符的手段，下山入凡，也能賺出可觀身家。民間詭妖陰影籠罩，百姓需要大量的像安宅符、驅(qū)邪符之類，來避鬼驅(qū)邪。但何逍要有所成，在符紙、金粉、丹砂等上面的花費，一年下來肯定不是個小數(shù)目。據(jù)何逍顯擺透露，他還修煉了兩門法術(shù)，但還沒有真正領(lǐng)悟與掌握，要達到順利施法的火候，還得不斷投入資源。如果沒有靈石或丹藥快速回滿，光靠打坐導(dǎo)引恢復(fù)，何逍要將法術(shù)磨煉到純熟境界，那是猴年馬月！在李青云看來，藍山何家的底子，比起清河侯府來都要弱上幾分。即便何逍是家中嫡系子弟，家族舍得花大價錢，硬著頭皮堆錢培養(yǎng)，但沒個五六年以上，何逍依然可能連入門標準的一爐法力都達不到！“諸位師兄，我等既已入觀修行，那就不能全靠家族供養(yǎng)，不知師兄們可有好的活路，為青云指點一二？”“哈哈，青云師弟剛上山，就感到壓力了？清河侯府家大勢大，你堂堂三公子，前面幾年的修行所需，侯府總會滿足吧！”“呵呵，師弟莫慌，觀內(nèi)自有各種開源門道，且聽我們一一說來……”李青云心有憂慮，吃飯聊天中，也就不時巧妙地帶帶話題，問起觀內(nèi)混生活的門道來。這才得知，原來觀內(nèi)也會給觀內(nèi)弟子提供各種賺錢的門路。比如后山各種雜活，前觀諸般工作等。修為有成的話，還能在觀中外務(wù)堂口接任務(wù)，下山做法事，抓鬼除妖安民等，可以獲得金銀、靈石與貢獻點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