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劉佳慧開始說起她的家世。
是一個很狗血也很普通的故事。
她家本是書香門第,其父當(dāng)過北洋政府皖系軍隊的團長,在直皖戰(zhàn)爭中陣亡,從此家道中落,她跟著母親來上海,上過學(xué)堂,母親去世后,她為了生活選擇當(dāng)舞女……。
李季心里冷笑,這女人明顯是腦補過頭了,居然跟他聊這些事情。
一會兒后。
張瘸子把兩碗熱乎乎的餛飩端上來:“您二位慢用。”
兩人吃了餛飩。
劉佳慧主動付了餛飩錢,兩人結(jié)伴返回租住的房屋。
張瘸子看著兩人的背影,一臉的惋惜:“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李先生多好的人,年輕英俊,為人謙和有禮,怎么就和她混一塊兒去了。”
張瘸子打定主意,改天一定要提醒一下李先生,省的他上了劉佳慧的當(dāng)。
回到租住的房屋中。
兩人各自道了一聲晚安,各入各屋,各睡各覺。
第二天。
李季出門在弄堂口吃了早飯,騎著自行車去看了一眼死信箱,接著去第一行動小組駐地,交給許經(jīng)年兩千塊法幣,讓他去盤燒餅鋪和酒樓,然后去了第二行動小組駐地,和行動人員們對練了幾個小時。
他吃的是特工這碗飯,殺人放火是常態(tài),敏捷強悍的身手,能增加他在這個行當(dāng)活下來的幾率。
下午的時候,他騎著自行車來到霞飛坊吳玉坤家中。
吳玉坤把收集的親日派份子資料交給他。
“這是兩名親日派份子的詳細資料,其他三人的資料正在派人搜集。”
“我建議行動隊先拿這兩人開刀,一個商人、一個下野的名人,安保措施都不是很嚴格,只要行動計劃得當(dāng),可以一擊得手。”
“其中,叫黃士仁的商人,明晚要去參加何公館的酒會,是行動隊下手的最好機會。”
吳玉坤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把收集的資料交給李季。
“黃士仁,范南捷。”
李季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若是沒記錯的話,大概半個月前,黃士仁公然在租界報紙上呼吁停戰(zhàn),說什么日本人是來促進大東亞共榮的。”
“沒錯,這話就是他說的。”吳玉坤清聲道。
“好,拿他先開刀。”
李季看過黃士仁的背景資料,道:“此人身邊有四名保鏢,常規(guī)的暗殺手段不可取。”
“你的意思是?”吳玉坤挑眉問道。
“一顆手榴彈能解決的事情,干嘛要費力去搞暗殺。”李季才不會浪費時間精力去琢磨如何暗殺一個漢奸。
“會不會動靜大了點兒,若是上峰追責(zé)下來?”吳玉坤美眸閃過一絲遲疑。
“上峰不會管這種小事兒,他們要的是結(jié)果。”李季心想戰(zhàn)爭到了關(guān)鍵當(dāng)口,上峰哪有心情關(guān)心一個小小親日派份子是怎么死的。
“你是行動隊長,聽你的。”吳玉坤輕輕點了下頭。
李季看了另外一名親日派的資料,冷笑道:“范南捷失勢隱居這么多年,沒想到,賊心不死,居然想借著日本人的勢力復(fù)出。”
“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像范南捷這種想借日本人之勢復(fù)出的人,不在少數(shù)。”吳玉坤道。
“此人平日里幾乎不怎么出門,要想干掉他,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收買他家的保姆,一個是派人潛入他的公寓下手。”李季提出兩種辦法。
“我覺得收買他家保姆比較保險一些,這里是租界,巡捕房那幫黑皮狗的鼻子很靈,若是潛入公寓下手,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吳玉坤清聲道。
李季沒有說話,他在考慮兩個行動方法的利弊。
收買保姆是一把雙刃劍,倘若保姆向范南捷告密,老家伙有了防范之心,屆時再想采取暗殺行動,無疑會有失敗的風(fēng)險。
“明天先干掉黃士仁。”
李季決定干掉黃士仁之后,再商量針對范南捷的暗殺。
“明天我陪你一塊兒去。”吳玉坤純粹是閑著無聊,想親眼看一下李季的手榴彈行動。
“黃公館門口見。”李季丟下這句話,起身離開。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埋藏手榴彈的地,取了三顆手榴彈,又去了一趟第一行動小組,把手榴彈交給了一名叫熊高的行動人員。
此人放羊出身,扔手榴彈的準(zhǔn)頭十足,在匯山碼頭陣地的時候,他扔出去的手榴彈,炸死了多名日軍士兵。
翌日。
氣溫驟降。
街上的行人們穿上了外套,摩登女郎也披上了皮貂。
李季戴著一頂帽子,外面穿著一件黑色風(fēng)衣,來到第一行動小組,帶上熊高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
兩人來到黃公館附近,一邊觀察周邊地形,一邊監(jiān)視黃公館的外出人員。
“隊長,你認識目標(biāo)人物不?”熊高撓了撓頭問道。
“目標(biāo)人物出現(xiàn),我會告訴你的。”李季看過黃士仁的照片,大概率是不會認錯的。
“是。”
熊高點了點頭。
兩人在黃公館附近溜達了幾個小時。
吃過下午飯,兩人來到黃公館門口,等著黃士仁出門。
這時,一輛黑色小汽車飛馳而來,停在李季面前。
吳玉坤從車中下來,她穿著一件咖色風(fēng)衣,戴著一頂棕色帽子,邁著筆直渾圓的大長腿走過來。
“我就知道你會帶他執(zhí)行任務(wù)。”吳玉坤看了熊高一眼,一點兒也不意外,熊高扔手榴彈的準(zhǔn)頭,她可是親眼見過。
“吳長官好。”熊高憨厚靦腆的打招呼道,在他這種普通人而言,吳玉坤就像是畫上的仙女一般,長的賊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