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王晨神情的變化，孫敏湊過來看了一眼。
“他怎么會給你打電話？不對勁啊。”
王晨嘀咕道，“我也不知道，他這么大的領導，按道理，不可能會給我打電話，更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再看手機屏幕里，“李軍書記”幾個字閃爍著。
孫敏拍了拍王晨的肩膀，王晨隨即起身，跟著孫主任走到包廂旁邊的休息室。
王晨接聽了。
且立刻換了一副神情，“李書記您好。”
“小王，你好，忙著嗎？”
“報告李書記，剛好和幾個好兄弟在吃夜宵。”
“哈哈，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李軍干笑了幾聲，“江河同志休息了嗎？”
“李省長休息了，他今天很累，睡得比較早。”
“奧，哈哈，我還說約他坐一坐呢！”
“那好，既然他休息了，就算了。”
王晨正想順著李軍的話掛斷電話時，李軍又笑呵呵地問，“我聽說有人傳，我去各地市串聯，忽悠各地市的一把手不要推動警務勤務信息化？”
王晨知道，絕對是陸主任說的。
“李書記，我之前也是聽說…所以今天才側面問了問陸主任。”
“小王，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一定要有清晰的認知，不能被一些謠言牽著鼻子走啊，要是影響了班子團結？這…”
王晨秒懂，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孫敏也聽出來了，孫敏皺著眉頭。
“您放心，就是因為我知道這些傳言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想著先問問陸主任，這些我都沒和李省長說呢。”
李軍“嗯”了一句，隨后說了句“那就好”，掛斷了電話。
孫敏拍了拍王晨，“不容易啊。”
兩人回到酒桌上，孫敏故意問，“萬總，總聽你提起李軍書記，那李軍書記和你是怎么認識的？”
“在飯局中認識的，那會他還是個市委書記。”
孫敏點點頭。
“孫主任，你怎么對這個感興趣？”
“我兄弟在江南省工作，李軍書記又是省委常委，問問，也許對我兄弟有幫助。”
萬總也喝多了，很高興，“行，有機會我一定介紹。”
“這個李軍啊，比較好強，平日里對待工作一絲不茍…他辦公室在市委常委小樓頂樓的套房嘛！小王，沒錯吧？”
王晨點點頭。
萬總很得意地說，“我常去。”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話，王晨大概率會覺得對方在吹牛。
但萬總是孫敏主任的朋友，王晨覺得大概率是真的。
“李軍這兩天也來了京城，本來約我吃飯的，但我剛好有事，沒有去陪。”
這話一說，王晨更加確定萬總確實認識李軍。
但從剛才那一刻起，孫敏好像對萬總下意識保持了點距離。
吃完飯，送王晨回招待所的路上，孫敏說，“李軍竟然親自給你打電話，確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王晨嘿嘿一笑，他此刻有點暈，怕說錯話，索性就用笑容來回答。
“小王，穩住啊！走這一條路不是那么簡單的，堅持自己的內心，堅持自己的原則。”
馮偉杰也湊過來說，“兄弟，有事就吱聲，能幫的我們肯定會幫。”
“孫主任提副部就是時間問題，我們要緊跟孫主任的步伐。”
王晨一邊點頭一邊表態，“沒錯，沒錯。”
孫主任笑了笑，沒否認、也沒直接肯定。
但王晨知道，孫主任這個位置，下一步搞個副部那真的非常簡單。
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看到有條微信消息，是陸主任的。
“我老板明天上午九點半的飛機。”
王晨回復了兩個字：收到。
轉身就睡得可香了。
吃早餐時，李省長聞到了王晨身上的酒味。
“小王，昨晚喝了多少？”
“大家都很熱情，喝了不少。”
王晨突然想起昨晚那個電話，便說了一番，李省長聽到后點點頭，“我知道了…估摸著回到省里后，還會找我！”
幾個小時后，王晨和李省長出現在章昌市。
李省長問，“小朱，這兩天在省城有沒有聽說啥新奇的消息？”
朱朗也明白，他馬上答道，“報告省長，這兩天好幾個地市的公安局長都跑來省城了。”
“跑來干啥呢？”
“不清楚。”
李省長干笑兩句，然后刷起了手機。
回到省內，李省長又嚴肅起來，也許是想到又得面對那些工作。
剛下車。
突然發現李省長愛人竟然來了。
“老伴，你怎么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和浩浩啊！”
王晨拎著李省長的包，喊了句，“阿姨好。”
阿姨點點頭，接過李省長的包，“小王，在家里吃飯，今天我做飯。”
“對，小王，今天在家吃飯，叫小朱也過來。”
朱朗放好車，走過來，看到阿姨，他也很震驚，“阿姨，您啥時候來的？您怎么不叫我去接您呢？”
“你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我又不是不認識路！”
幾人在客廳里剛坐下，李浩就跑過來了。
看得出來，阿姨來了后，李浩的膽子更大了。
“老爸，我們單位一把手想請您吃個飯。”
李省長看了他一眼，“請我吃飯？為什么？”
“上次那事之后，他一直覺得沒管好班子成員，所以想給您賠禮道個歉。”
李省長把手中的報紙扔在一邊，“理由過于牽強。”
李省長看著李浩，“兒子，你是我兒子，就應該比別人更多幾分謹慎，遇事多問幾個為什么！”
“快來吃飯了。”
阿姨一句話打斷了李省長繼續說教李浩的節奏。
李省長拍了拍大腿，“走，吃飯。”
吃飯時，阿姨一直給李省長夾菜，老兩口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阿姨，您干脆調過來得了，省長一個人太孤單了。”王晨提議道。
阿姨看了李省長一眼，“小王，有小浩在陪他，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有很多自己的工作要做。”
李省長看了王晨一眼，有點傲嬌地說，“你阿姨可是個工作狂。”
吃飯時，阿姨和李省長時不時拌幾句充滿愛意的嘴
這濃濃的愛都要溢出來了。
朱朗和王晨對視了一眼，決定一會吃完飯后趕緊回家，別耽誤李省長和阿姨…
想到這，兩人趕緊大口扒飯。
“小王，啥時候把你老婆帶到家里來，我們一起吃個飯，讓我看看。”阿姨吃完飯，說。
李省長這會變得有童真了，“要不我們請小王、小朱、小李他們全家一起吃個飯？”
“好。”
半小時后，王晨被李省長拉著在院子里散步。
“你阿姨肯定是聽說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消息，才會突然跑到這邊來，實際就是來檢查我。”
王晨突然想起去年王濤偷聽李省長家那件事啊，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李省長拍了拍他肩膀。
“小王，我這幾天琢磨了好一會，公安廳那攤子事，需要有人盯著；如果把周志勇調過來？那公安廳辦公室副主任用誰呢？”
“所以我想了很久，決定這么安排，你看看合不合適。”
王晨停下腳步，看著李省長，期待他接下來說出來的方案。
他簡單幾句話就決定的事，卻是不少干部搶破頭都想要的位置。
但李省長說的第一句話，就讓王晨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