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道了一聲謝。
璐王妃喜不自勝,領著陳觀樓離開。
并且捐了一大筆香油錢。
不愧是王府,香油錢都是千打頭!
知客僧當即笑得見牙不見眼!那殷勤諂媚的模樣,當和尚太屈才。應該去宮里當公公!
燒香,肯定要吃素齋!
留在廂房,等候開齋。
陳觀樓順口問道:“王妃信那禿驢!”
“休得胡言亂語!智通大師乃是得道高僧,是有真本事的,絕非沽名釣譽之輩。你年紀小,缺少敬畏之心,這一點不好。大師的批語肯定沒有錯,他說甚好,必定是好極了。”
陳觀樓輕咳一聲,表示受教。
“敢問王妃,智通大師什么修為?”
“修為,你是指武道?”
“對!”
“智通大師應該不是武者,沒聽說他會武道!”
怎么可能!
陳觀樓一個字都不信。
他的眼睛就是尺!
智通禿驢如果不是武者,不是宗師級別的武者,他將頭擰下來當球踢!
這禿驢瞞得也太嚴實了。
“王妃可曾記得,智通大師何時來到鎮江寺,何時擔任主持?”
璐王妃仔細回憶了一下,又問了身邊伺候的嬤嬤,才說道:“大約是十幾年前,肯定沒有二十年,估摸十七八年前吧。他來此講經,所有人心服口服。后來就留在了鎮江寺。鎮江寺也因他而知名!上一任主持圓寂后,智通大師毫無意外成為了新任主持!”
“王妃的意思,智通大師來之前,鎮江寺只是普通小寺,沒有名氣,香火也不旺。”
“那是當然!沒有智通大師,就沒有鎮江寺今日的鼎盛!他當主持,所有人,包括王府,都毫無意義!”
鎮江寺在璐王府封地內,僧道之流,自然也歸王府管!
“他算命果真靈?”
“當然!他對你的批語,你也聽見了。你覺著可有道理?”
甚好二字,籠統的說就是樣樣好,命好,運氣好,身體好,心想事成……
回望過去那么多年,陳觀樓承認,自已的經歷的確配得上‘甚好’二字。但是,這個甚好,乍一聽真的有忽悠人的嫌疑。
他忽悠人的時候,也喜歡用一些特別漂亮夸張耀眼的詞匯,給人畫餅!
論畫餅的功夫,在他看來,智通禿驢還不如他。
至少他會耐心的給人分析其中利弊。
智通禿驢純粹就是敷衍了事,換個詞,就是愛裝!
他最討厭裝的人。
真正能稱的上“靈”的人,陳觀樓只認安平王!第一回見面,他還什么都沒說,對方就看透了自已的本質,生生不息!
智通禿驢,無非就是靠著外在的包裝忽悠人,偏偏璐王妃信了。
璐王妃的相信,是最好的廣告。
璐王妃都相信智通禿驢,其他人豈能不信。就算不相信,也不會說出口,以免觸王府霉頭,給自已帶來麻煩。
“我感覺他像騙子!”
“慎言!”璐王妃很是嚴肅,“不可胡言亂語!智通大師是真正的得道高僧。若非他的指點,王府不會有世子女。你懂嗎?”
陳觀樓恍然大悟!
智通禿驢有點本事啊,成功戳中璐王妃的心事。
當年,或許璐王妃還沒下定最后的決心,要不要魚死網破。關鍵時候,智通禿驢仿佛一道智慧光芒,給璐王妃提供了新的思路,于是有了世子女!
有點意思!
“王爺信他嗎?”
“王爺不信佛門,只信道門!”
言下之意,璐王沒跟智通禿驢打過交道。
“世子女信嗎?”
“自然是信的。觀樓,你可以不信,但是本王妃希望你能尊重智通大師!”
“王妃放心,我肯定尊重他。”
吃過齋飯,啟程回王府。
當晚,陳觀樓喬裝打扮,潛入鎮江寺,直奔智通禿驢歇息的廂房。
“小友既然來了,何不露面。藏頭露尾大可不必。”
“大師果然是高人,修為精深,令人佩服。不知鎮江寺內,可有人知道大師乃是宗師!宗師,多么高深的修為。大師為何隱姓埋名,藏于小小鎮江寺?莫非大師犯過事?”
陳觀樓從黑暗中走出來。
“陳小友深夜來訪,貧僧歡迎1貧僧不曾隱姓埋名,更不曾犯事。陳小友誤會了!”
智通和尚盤腿坐在床榻上,手中一串佛珠,閉著雙眼,嘴里念著經文。
陳觀樓頓時有點后悔,喬裝改扮純粹多余。無論多么精妙的易容,在宗師面前,無所遁形。宗師看人,不是看表面,而是一眼看透本質。每個人都有特殊的氣息,鎖定了氣息,外表無論怎么變化,都能一眼被看穿。
他就站在門口,既不靠近,也不后退。
“大師果然是宗師?”
“阿彌陀佛,區區修為不足掛齒。小友深夜前來,莫非是好奇貧僧為何身居鎮江寺?以小友的經歷理應明白,每個人都自已的道。這里就是貧僧的道!”
“你的道,包括璐王府?”
智通和尚直接說道:“在貧僧眼里,沒有王府,只有人!”
“你是在玩弄王府?你會傷害王府?”
智通和尚突然睜開眼,終于肯拿正眼看向陳觀樓,“陳小友多心了,貧僧與王府無冤無仇,何來玩弄,何來傷害?你那兒子,是個命好的。”
“你真會看相算命?”陳觀樓不信。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不會看相,但是貧僧能勘破命理!”
胡扯!
陳觀樓一個字都不相信。
“敢問大師,在此之前,你在何處掛單修行,你出身哪座寺院?或許,改日有空,我可以登門拜訪。”
“阿彌陀佛,小友還是不信任貧僧。”
陳觀樓呵呵冷笑。
你一個沒來歷的禿驢,哄哄普通人就算了。想要哄騙他,不可能。
他在天牢多年,見過成千上萬的妖魔鬼怪。智通禿驢這一類的不多,卻也不是沒有。招搖撞騙,不肯吐露來歷,背后必有見不得光的事!來歷成謎,更是可疑!
“你連來歷都說不清,我如何信你。”
智通和尚面露慈悲,眼神含笑,“陳小友自個都說不清楚自已的來歷,你又何必追蹤我的來歷。”
陳觀樓大皺眉頭,“我的來歷清清楚楚,何來說不清。”
“當真?”智通和尚依舊是那副慈悲模樣,“貧僧說能看見一個人的命理,并非虛言。你究竟是何來歷,你心頭自然清楚。你身懷異寶,此乃你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