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區，荒原。
狂風卷起漫天沙塵，在這片鉛灰色的天幕下肆虐咆哮，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荒原的中心，
一片巨大的空地上，上百名工作人員正緊張地忙碌著。
數十根巨大金屬立柱，圍成一個巨大的環形陣列，靜靜地矗立著。
立柱之間，能量交錯，發出低沉的嗡鳴。
幾名看起來像是高級工程師的職業者，正聚精會神地盯著一塊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無數復雜的數據流如瀑布般飛速滾過。
“7號能量柱輸出功率已正常?！?/p>
“核心激活，目前空間穩定系數99.8%?！?/p>
“道標鎖定完畢，坐標確認無誤，隨時可開啟裂縫?！?/p>
一名工程師對著對講機平靜地匯報著。
在環形陣列外圍，一處臨時的避風棚下。
兩位老者悠閑地坐在躺椅上。
其中一位老者穿著樸素中山裝，手里穩穩地端著一個泡著枸杞的保溫杯，時不時吹一口熱氣，姿態悠然。
另一位則穿著一身筆挺的軍綠色舊制服。
他胸前的幾枚勛章被擦得锃亮，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榮耀。
此時，
一名工程師走了進來，匯報道：
“李老，張老，測試全部完成，隨時可以開啟‘遠古試煉場’空間裂縫！”
穿著中山裝的李老聞言，只是慢悠悠地抬起眼皮，輕輕點了點頭，隨后平靜下達命令：
“最后再檢查一遍，確認絕對安全后，所有人原地待命。”
“是！”
工程師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快步退了出去。
避風棚內再次恢復了安靜。
等到工程師退出去后，身著軍服的張老，緩緩抬起了自已的手腕。
那是一塊看起來頗有年頭的機械表，表盤已經有些泛黃，但指針依舊在精準地走動。
他看了一眼時間。
那雙總是帶著幾分銳利的老眼瞬間就皺了起來。
“哼！”
“這都九點五十五了，魔大這群小家伙還沒來？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想當年聶帥帶我們出任務，那都是提前半小時到場！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缺了點紀律性！”
張老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一旁的李老慢悠悠地開口：
“老張，你急什么？不是說十點前到就行了嘛。再說，你拿聶帥跟這些孩子比，那不是欺負人嘛?！?/p>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感慨，“整個龍國，又能有幾個聶鎮國？”
“那倒也是。”
一提到聶鎮國的名字，張老整個人似乎都精神了起來。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里散發出驚人的光彩。
“600級和600級之間，亦有差距?。 ?/p>
“聶帥啊，那可是咱們龍國最接近神的人了，吸收了整整28塊神格碎片。”
張老搖了搖頭，一臉不屑道：
“你看看魏征那老小子，就吸收了10塊碎片，現在都笑傲全球了，聶帥的強大，是現在這些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張老的神情滿是激動，活脫脫像一個追星的小迷弟。
李老看著老伙計這副模樣，只是笑了笑。
他很清楚，聶鎮國這個名字，是刻在張老骨子里的信仰。
他沒有反駁，好奇地問道：
“老張啊，你說聶帥他……現在到底在哪？已經……好久好久沒聽說過他老人家的消息了，難道已經……?！?/p>
張老臉上的激動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分享一個天大的秘密。
“噓……這事可不能亂說?！?/p>
“我聽上面的老伙計提過一嘴，好像是……一個人，在深淵禁區最深處，鎮守著什么。”
深淵禁區這四個字一出口。
李老只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那是連魏征這等級別的強者，都輕易不敢涉足的、真正意義上的生命禁區。
“深淵禁區……”
李老喃喃道。
他嘆了口氣，仰頭望著那片鉛灰色的天空，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老張，你說……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神啊？”
“聶帥吸收了28塊神格碎片，實力強的可怕，可終究還是人。真正的神，又該是什么模樣？”
張老沉吟片刻，緩緩道：
“美帝國那邊不就有一個傳說嗎？”
“一千多年前，一次超大規模的秘境暴動差點把他們滅國了，結果出現了一群背后長著翅膀的神秘人，才平息了那場災難?！?/p>
“按照他們說的那樣，那群神秘人的實力恐怕每一個人都比聶帥要強大數倍。”
這番話說完。
李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低聲問道：“老張，你是說那群天使就是神？”
然而，
一旁的張老聞言，嗤之以鼻，臉上滿是不屑：
“美帝那幫人最會吹牛逼了！誰知道是不是他們自已編出來穩定人心的故事？他們歷史才多少年？全靠一張嘴編！”
他梗著脖子反問道：“他們有神，咱們龍國呢？咱們的神在哪？怎么沒見出來溜達溜達？”
“你這話倒是在理。”
李老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美帝那幫人，最擅長的就是講故事，搞輿論包裝?！?/p>
“還記得他們三百年前‘英雄凱恩’那事嗎？一只幾乎達到滅世級別的深淵魔獸出現在西海岸，被凱恩一人擊斃，還拍了一大堆的動畫片和電影，嘖嘖嘖……”
“可結果呢？”
李老輕笑一聲，笑聲里滿是嘲弄，“最后時隔多年被爆出來，當初那只滅世級魔獸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那什么凱恩，不過是去補了最后一刀罷了?！?/p>
“哪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戰，分明就是撿了個漏，還是個天大的漏！”
“哈哈哈哈——”
這番話說完，張老也被逗的哈哈大笑。
二人笑了一會。
李老搖了搖頭，話鋒一轉：
“咱們龍國有沒有神我不知道，”
“但我覺得，楚辰這小子將來的成就，未必會比聶帥差。”
“楚辰？等會要來遠古試煉場秘境的那家伙？”
張老眉頭一皺。
李老聞言，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張老冷哼一聲。
“老李，我看你是喝多了吧？聶帥是什么人物？那是時代的豐碑！那小子也敢碰瓷聶帥？！”
“我可沒喝多，我說的是事實。”
李老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這次的全國大比，你沒看直播？”
張老聞言，脖子一梗，哼了一聲：
“看了幾眼，怎么了？不就是贏了個京大的小崽子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當年聶帥第一次進遠古試煉場，24小時內殺穿了青銅試煉場和白銀試煉場，在黃金試煉場升了42級?！?/p>
“他楚辰要是有這個能耐，也闖到黃金試煉場，我就承認，他有追趕聶帥的資格！”
李老哈哈大笑道：
“老張，你話可不要說得太滿啊。”
說罷，他又話鋒一轉：
“唉，可惜啊，時代不一樣了?！?/p>
“現在的神格碎片，是越來越少了，幾十年都未必能再發現一塊?！?/p>
“這些后輩就算天賦再高，沒有足夠的神格碎片支撐，終究是達不到聶帥他們那個高度的?！?/p>
他搖了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感慨。
“同樣的600級，吸收了神格碎片的，打沒吸收的，那就跟大人打小孩一樣，一巴掌一個，完全不是一個概念?！?/p>
張老聞言，也沉默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機械表，皺眉道：
“已經58分了，還沒來？”
話音落下。
嗡隆隆——?。?/p>
一陣巨大的飛機轟鳴聲，徐徐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