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抬起頭,眼神在夜色中顯得很堅定:
“想……說實話,哪個爺們兒不想?”
“心里跟貓抓似的。但是,大茂,我馬上要結(jié)婚了。”
“翠蘭妹子……人家是個好姑娘,對我也實心實意。”
“我不能……不能干這種對不起她的事兒。”
“哪怕只是去看看,我心里也過不去這個坎兒。”
許大茂還在試圖說服:
“哎呀,你想那么多干嘛?”
“你們又還沒結(jié)婚,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翠蘭又不會知道!”
“你就當(dāng)……就當(dāng)是結(jié)婚前,哥們兒帶你開開眼,長長見識!”
傻柱堅決地搖了搖頭:
“大茂,你別勸了。”
“今天早上我就沒答應(yīng)你。咱先不說對不起翠蘭這事兒。”
“你就想想我大哥……這事兒要是讓他聞到一點兒風(fēng)聲,別說真去了,就是有這念頭,他知道了,非得把我腿打折不可!”
“我大哥啥脾氣你不知道?”
提到何衛(wèi)國,許大茂縮了縮脖子,心里也有點發(fā)怵。
傻柱繼續(xù)說道:
“還有,我說的是真心話。我要結(jié)婚了,我覺得翠蘭妹子真好。”
“我現(xiàn)在就一門心思等著把她娶進門,好好過日子。”
“我要是現(xiàn)在跑去干那種事,那我成什么人了?”
“跟我那不著調(diào)的爹何大清有什么區(qū)別?”
“我現(xiàn)在最恨的就是他那種管不住自個兒褲腰帶的人!”
“我傻柱絕不能變成那樣!”
聽傻柱提起何大清,許大茂大概明白傻柱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其實許大茂自已也沒什么太壞的心思,他就是覺得這種“好事兒”,哥們兒之間應(yīng)該一起分享,一起去“見識見識”,算是年輕人之間的胡鬧。
他自已其實也沒真去過,只是聽別人吹得天花亂墜,心里癢癢,又有點慫,所以才想拉著傻柱做個伴。
他本以為這是給傻柱的“福利”,沒想到傻柱態(tài)度這么堅決。
仔細一想,許大茂也覺得自已這事兒辦得有點欠考慮。
傻柱眼看就要成家立業(yè)的人了,自已還拉著他去那種地方,確實不太地道。
他訕訕地笑了笑,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柱子,這事兒……確實是哥們兒想岔了,太沖動,沒替你考慮。”
“我就是……就是覺得有好事兒得想著兄弟。你別往心里去啊。”
傻柱擺擺手,語氣緩和下來:
“沒事兒,大茂,我知道你沒惡意。”
“要是擱以前,我大哥沒回來,我沒相親,沒攤上何大清這些破事兒,我指定腦子一熱就跟你去了。”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認真:
“我大哥回來了,他一心為我好,我不能讓他失望,不能給他惹事兒。”
“其次,我要結(jié)婚,我得對得起人家姑娘。”
“所以這事兒,以后咱倆誰都別再提了,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
說完,傻柱像是想起了什么,反過來提醒許大茂:
“對了,大茂。婁小娥那姑娘,我瞧著也挺不錯的,雖然你倆現(xiàn)在還沒定下來,但你爸不也老催你嗎?”
“你小子自已也上點心,這種時候可千萬別犯糊涂。”
“萬一弄出點什么風(fēng)聲,傳到小娥耳朵里,或者讓她家里知道了,到時候這么好的對象黃了,可有你哭的!”
許大茂被傻柱這么一說,心里也是一凜,連忙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柱子,你說得對!”
“是得注意點兒……”
他心里那點蠢蠢欲動的小火苗,也被傻柱這番話和寒冷的夜風(fēng)吹滅了不少。
兩人不再說話,悶頭推著車,沉重的煤車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緩緩向著家的方向移動。
何衛(wèi)國跟在拉煤隊伍的末尾,目光偶爾掃過前面并排推車的傻柱和許大茂。
這倆小子從煤站回來這一路上,腦袋就幾乎沒分開過,一直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密謀些什么。
何衛(wèi)國雖然注意到了,但也沒太在意。
年輕人之間有點自已的小秘密很正常,只要不惹出大亂子,他也懶得事事過問。
一行人拖著沉重的煤車,吱吱呀呀,總算看到了95號大院那熟悉的門。
還沒到門口,就看見院門前已經(jīng)聚了不少人。
都是各家各戶等著接應(yīng)的老人、婦女和半大的孩子,有的手里還端著熱水。
這年頭就是這樣,家里面有重活兒壯勞力出去干,但是家里的人也不會歇著。
看到拉煤的隊伍回來,人群立刻涌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招呼著,夾雜著小孩子的奔跑和歡叫,昏黃的門燈下,場面頓時熱鬧起來:
“哎呦!可算回來了!這么晚,凍壞了吧?快喝口熱水暖暖!”
“光天!快來,媽幫你抬進去!看你這一身煤灰!”
“解放!把扁擔(dān)給我,你去歇會兒,鍋里給你留著飯呢!”
二大媽嗓門最大,一把拉過劉光天,又是拍灰又是遞水。
三大爺閻埠貴也背著手在旁邊看著,嘴里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精于算計的他難得沒說什么掃興的話。
一時間,院門口充滿了煙火人間的溫暖氣息。
這些半大小子們則一邊搓著凍僵的手,一邊興奮地跟家人講述著路上如何“擊退”98號院插隊者的“英雄事跡”,尤其把何衛(wèi)國如何鎮(zhèn)住劉新的場面描繪得活靈活現(xiàn),引來陣陣驚嘆。
雨水那丫頭也擠在人群里,小臉凍得通紅。
看到大哥二哥回來,趕緊小跑著湊上來,伸手就想幫忙抬煤。
何衛(wèi)國見狀,連忙攔住她,語氣帶著點寵溺:
“雨水,你旁邊兒站著看就行!”
“這煤疙瘩沉得很,灰又大,弄臟了衣服不好洗。”
“你一個丫頭家家的湊什么熱鬧?”
“大哥二哥這么大勁兒,還用得著你幫忙?”
在何衛(wèi)國心里,這種臟活累活,有他和傻柱這兩個壯勞力在,根本輪不到她伸手。
這一點,何家和其他家確實不太一樣。
傻柱別的或許不靠譜,但論起力氣和對妹妹的疼愛,那在院里也是數(shù)得著的。
就在這時,人群里傳來兩個稍微有些陌生的女聲。
何衛(wèi)國循聲望去,看見兩個年輕姑娘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年紀跟雨水相仿,對著正吭哧吭哧卸煤的許大茂喊道:
“哥!爸讓你趕緊回家吃飯,婁叔叔他們都在家等著呢!”
開口的是許大茂的妹妹,許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