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的內心,的確有那么點惆悵。
他心心念念的想要到副省級,現在倒好,還是功虧一簣。
究其根本,是秦牧這個混蛋。
即便是在政協,都不安分,還想著插手江州的政務。
“譚書記,秦牧這個人,還是要小心謹慎一點,他在政協,表面看著很安分,但其實,依舊是賊心不死,還在插手江州的事情,并且和慶安集團來往甚密,我擔心,他的存在,還是會攪動江州大局。”
薛剛小心翼翼的,又提醒了一句。
“這個問題,我知道,他調往省體育局擔任局長的事情,已經在走流程了,省委組織部的人會找他談話的。”
電話里的譚興元似乎有些不滿,淡淡的說道:“薛剛同志,我希望你要把目光看的長遠一點,你的舞臺,是要面向全省的,對一個秦牧始終如此忌憚,是不是有些過于膽小了。”
這話一出,薛剛的心里立馬咯噔一下,他知道,是自已一直在頻繁的強調秦牧,讓譚書記產生了點反感。
想想也是,之前為了解決秦牧這個問題,譚書記已經下了很大的力氣了,都強行將一個背景深厚的政壇新星安排到政協了,結果現在還出問題,還需要他這個省委一號人物來解決,顯得薛剛這市一把手有些過于無能了。
“書記,您說的對,是我對秦牧這個問題太執著了,請您放心,我一定改進。”
薛剛連忙承認了自已的錯誤,并且表明了自已的決心,“有您出手,秦牧去了體育局,就能高枕無憂了,以后肯定不會再有什么威脅。”
“嗯,你最近低調一點,跟智跑汽車那邊,保持點距離。”
譚興元簡單吩咐了一句,就掛掉了電話。
薛剛也是松了一口氣,心里還真有些后怕,自已仗著有譚書記的信任,就在譚書記的面前,顯得有些毫無顧忌,什么話都敢說,過于大膽了,這一點,是要改一改了。
跟省一打交道,還是不能太隨便。
不過,只要能確定把秦牧調走,薛剛還是很滿意的,這家伙在政協的位子上瞎蹦跶,這下好了吧,去了省體育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蹦跶。
……
有一把手發話,省委組織部的動作也很快,立馬找到了政協,跟秦牧談了起來。
去省體育局?
秦牧聽完,都忍不住笑了,認真的說道:“我現在還處于省紀委調查期間,就讓我去省體育局,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起碼要等省紀委那邊調查結束,確定我沒問題了,再調動吧?”
反正他是沒見過,在被紀委調查期間,還能走調動流程的,這不是瞎扯淡嗎?
“秦主席,省紀委那邊的調查肯定是沒問題的,您不用擔心,我們省委組織部,也是接到上級領導的要求,對您的安排,做提前告知,提前談話,詢問您的個人意愿。”
組織部的工作人員笑了笑,簡單的說了一下。
“我沒有問題,我是組織的一員,隨時聽從組織的安排,省體育局主抓全省體育工作,在當前提倡全民鍛煉的大背景下,體育局有新時代的任務和責任,如果我能為全省的體育事業做一份貢獻,那自然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秦牧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非常順利的答應了下來。
這就答應了?
省委組織部的兩個工作人員都驚呆了。
是個人都知道,進了省體育局,這個仕途生涯,基本就等于是廢掉了。
留在江州,以秦牧這個年紀,興許還能有機會重新出山,擔任市長,去了省體育局,是很難直接擔任市長的。
但秦牧的反應,實在是太配合了,以至于省委組織部的兩個人都愣在原地,遲遲沒有說話。
“還有問題嗎?”
秦牧看著兩個不說話的工作人員,非常直白的說道:“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就到此為止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那……那好吧!”
“秦主席,我們會把您的意見匯報給上級領導,關于調動的問題,一有消息,我們會通知您的。”
被下達了逐客令,兩個工作人員也只能告辭離開。
有意思!
秦牧知道,這肯定是譚書記的手筆,薛剛目前遇到了困境,擔心自已繼續留在江州,會破壞江州的大局,所以才要把自已調到省里去,體育局,這個地方,對于秦牧而言,說是流放之地,也沒什么區別了。
“啊……去體育局?”
回到家里,跟老婆思怡提了一嘴,后者的反應那叫一個激動,“你怎么不拒絕一下,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
秦牧這么年輕,從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的位子上調去市政協,就已經是非常欺負人了,現在倒好,還要調去省體育局,這是侮辱人啊!
在市里,秦牧還有點影響力,到了省里,那跟被囚禁起來有什么區別?
就在譚興元的眼皮子底下,等于一點活動的空間都沒有了。
“拒絕什么?”
秦牧微微一笑,“拒絕一個省體育局,還會有檔案館,氣象局,地震局,我能全部拒絕嗎?”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答應了呢,反正答應歸答應,至于能不能成行,還是個問題!”
這么一說,祝思怡就明白了。
不管什么崗位,先答應了,省的拉扯,因為最后去不去,決定權在秦牧手里。
如果不想去,那就該搞點小動作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計劃了?”
祝思怡連忙問道。
“計劃肯定是有了,但還在觀望,要不要實施。”
秦牧微微點頭,解釋道。
“這有什么觀望的?你肯定不能去省里啊。”
祝思怡急了,連忙說道:“去了那邊,你的仕途,可就真的沒了。”
“不會,即便真去了省里,對于我而言,依舊有著大好前程。”
秦牧卻是有著不同的想法,“我三十四歲,正廳級,即便是去省里,當個體育局長,那也是獨一無二的,譚書記在省里也呆不了多久,等他走了,我的機會,肯定會有。”
說白了,秦牧的級別和年齡擺在這里。
只需要一個機會,就能讓秦牧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所以,秦牧才不急,對去體育局,也沒有太多的抵觸心理。
“那你在觀望什么?”
祝思怡疑惑了起來,對去體育局都無所謂,那應該也沒什么好觀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