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醫院·單人病房
病房里,
李湛半靠在病床上,
腰間纏著繃帶,臉色依舊蒼白,嘴角卻帶著笑意。
菲菲坐在床邊削蘋果,刀鋒在果皮上轉得飛快。
她抬眼瞥了李湛一眼,
\"湛哥,你這傷是怎么住進單間的?
是不是花錢買的?。\"
李湛懶洋洋地接過蘋果,咬了一口,
\"是真傷,只是沒那么嚴重,差那么一丟丟也是能要人命的。\"
小文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里翻著一本雜志,聞言輕笑,
\"那昨晚疼得齜牙咧嘴也是演的?\"
\"那叫即興發揮。\"
李湛挑眉,
\"再說了,
你們幾個輪流照顧我,我總得配合一下,不然不就浪費你們一片苦心。\"
莉莉端著保溫杯走進來,遞給他,
\"喏,剛泡的參茶,補補你那'重傷'的身子。\"
李湛接過,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
\"還是莉莉體貼,知道我'元氣大傷'。\"
菲菲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我看你精神好得很,還能調戲護士。\"
\"天地良心,\"
李湛舉起手,\"我可什么都沒干。\"
小文合上雜志,似笑非笑,
\"是嗎?
那我們進來的時候那個護士姐姐怎么紅著臉出去的?\"
李湛正要狡辯,
病房門被推開,阿珍拎著水果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屋內,
\"喲,挺熱鬧啊?\"
菲菲立刻站起來,笑嘻嘻地讓出位置,
\"阿珍姐來啦?
湛哥剛才還念叨你呢。\"
李湛,\"……\"
阿珍把水果放下,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湛一眼,
\"是嗎?念叨我什么了?\"
李湛干笑兩聲,
\"我說……
你買的果籃肯定比她們的大。\"
幾個女孩頓時笑作一團,病房里的氣氛輕松又熱鬧。
——
晚上,
阿珍她們都去上班了,病房里只剩下李湛一個人。
他百無聊賴地翻著雜志,時不時瞥一眼墻上的掛鐘。
十點整,護士做完最后一次查房,走廊漸漸安靜下來。
李湛的病房里也早早就黑了燈,
他側躺在病床上蒙著頭,只有一撮頭發露在被單外。
十二點,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兩個黑影閃了進來,
借著窗外的月光,他們看到病床上隆起的被褥和露在外面的一撮頭發。
其中一人掏出匕首,猛地朝床上扎去。
刀子刺進棉被的悶響剛過,
躲在門后的老周一個箭步沖出來,鐵鉗般的手掌直接鎖住持刀人的喉嚨。
隱藏在黑暗中的大勇和水生也同時出手,三兩下就把另一個黑影按倒在地。
\"帶走。\"老周壓低聲音。
大勇利落地給兩人注射了鎮靜劑,
隨后把他們塞進輪椅,蓋上毯子推了出去。
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走廊依舊靜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
此時的李湛早就離開了醫院。
夜色中,李湛身著一套黑衣,
蹲在一棟居民樓的頂樓,望遠鏡不斷的瞄向下方的光亮處。
遠處瘋狗羅拎著酒瓶搖搖晃晃地走著,嘴里不知道自言自語說著什么。
當瘋狗羅拐進一個巷子時,
兩個黑影突然從暗處竄出,一把將他拖了進去。
李湛放下望遠鏡,戴上手套下了樓,摸向那條巷子。
白天電話里斯文榮就跟他說過,在碼頭露過臉的瘋狗羅會是今晚的目標之一。
他是來送瘋狗羅最后一程的。
這段時間他的人一直在監視瘋狗羅,
基本上他每天在哪吃早點,晚上在哪個女人那住,李湛都一清二楚。
巷子里傳來沉悶的擊打聲和壓抑的嗚咽,很快歸于寂靜。
李湛走進去時,只看到瘋狗羅癱在血泊里抽搐。
他扯下蒙面巾,瘋狗羅渾濁的眼睛突然睜大。
\"兄...弟...\"
瘋狗羅顫抖著伸出左手,\"救我...是白爺...\"
李湛從背后抽出砍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瘋狗羅的瞳孔驟然收縮。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鳳凰城那天,\"
李湛蹲下身,\"當時你用右手碰的阿珍,我都記得。\"
刀光閃過。
瘋狗羅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只剩斷腕處汩汩冒著血泡。
李湛看著他漸漸不動了,又仔細檢查了下現場,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
第二天一早。
南城七叔的宅邸內,書和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不時望向內堂。
旁邊站著個鐵塔般的壯漢,是七叔的貼身保鏢。
十分鐘后,七叔才慢悠悠地系著唐裝扣子走出來,
\"書和,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書和快步上前,\"七叔,昨晚出大事了!
瘋狗羅、光頭梁,還有老鼠棠被人做了!
還有菜市場下面的賭檔,順和路上的一家按摩中心也被砸了。\"
七叔手上動作一頓,\"誰干的?\"
\"三人身上的傷口...\"
書和壓低聲音,\"都是柬埔寨彎刀留下的痕跡。\"
\"白家?\"
七叔猛地攥緊手中的佛珠,臉色陰沉下來,
\"他們敢動我的人?\"
......
——
長安醫院病房里,李湛和老周正吃著早點。
老周啃著肉包,含糊不清地說,
\"...大勇用尼泊爾彎刀留的傷口,讓他們猜去吧。\"
李湛慢條斯理地喝著白粥,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紙條遞過去,
\"斯文榮剛送來的。
這個號碼只有今天有效,會告訴你陳伯的具體行蹤。\"
老周接過紙條,挑了挑眉,\"先動那個軍師?\"
\"要是只能選一個,\"
李湛放下粥碗,\"當然是先除掉食腦的。\"
他擦了擦嘴,\"不過今天他們肯定都高度戒備,我們只要搞定一個就行。\"
老周把紙條塞進褲兜,咧嘴一笑,\"有他行蹤就夠了。\"
——
鳳凰城頂樓茶室。
彪哥快步走進來,臉上帶著幾分興奮,
\"九爺,南城出事了!
瘋狗羅和兩個場子的負責人都被做掉了,聽說是白家動的手。\"
九爺慢悠悠地沏著茶,眼皮都沒抬,\"哦?\"
\"李湛這次可算立了大功,\"
彪哥壓低聲音,\"碼頭那一仗,到底還是把白家和南城都勾出來了...\"
紫砂壺懸在半空,九爺瞇起眼睛:\"李湛那小子昨晚在哪?\"
\"在長安醫院躺著呢,\"
彪哥立即回道,\"我的人在那守了一夜,都沒見他進出。
剛才還匯報說,那小子正在病房吃早點。\"
九爺點點頭,茶湯緩緩注入杯中,\"算他這次干得不錯。\"
\"那南城那幾個場子...\"彪哥試探著問。
\"急什么?\"
九爺輕啜一口茶,\"這才剛開始呢。\"
他放下茶杯,眼底閃過一絲銳光,
\"這幾年南城可沒少給我使絆子。
等他們真打起來了,你去適當拱拱火。
畢竟那些地盤...
大部分以前可都是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