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承霖覺得,徐燕就是上天給他的饋贈,長相恰是他喜歡的類型,也正好彌補了韋琳兒容色不算出眾的缺點。
他已經(jīng)開始幻想,往后坐享齊人之福的生活。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顧夫人也冷聲反對:“不行。徐燕是我的義女,我不答應(yīng)她嫁你為妾。”
這倒不是心疼徐燕。
早在徐燕算計顧姝曼婚事時,顧夫人雖看在她亡母的情分上沒殺她,卻也已仁至義盡了,只想將她嫁出去,從此斷絕往來。
但徐燕再如何也掛著她義女的名分,若是嫁給崔氏的兒子做妾,那不是無端低了崔家一頭?
顧家與崔家本就是死敵。
“不錯,既認了我娘為義母,那就斷沒有與人為妾的道理!盛承霖,徐燕的清白用不著你來負責(zé),我們顧家,自有安排。”
顧姝曼瞥了徐燕一眼,眸中掠過殺意。
她早就想讓徐燕病逝了!
要不是徐燕老拿她亡母跟顧夫人的交情哭,顧夫人又著實忘不了徐夫人臨死前的懇求,才饒了徐燕一命。
徐燕自然也清楚,自己徹底得罪了顧姝曼,也消磨殆盡了顧夫人對她的情分。
她深知,今日自己若從福清長公主府離開,回到顧家,等待她的絕對沒有好下場!
于是她緊緊抓住了盛承霖這跟救命稻草!
她咬牙,上前抱住了盛承霖的腿,嬌聲道:“盛二公子,我愿意嫁你為妾!求你救我,今日我便同你一起回侯府。”
當(dāng)時她是看到盛承霖救韋琳兒時,故意跳下去的,她會鳧水,不然僅憑盛承霖的能耐,怎么可能同時救下兩個人?
她知道盛承霖的身份,武安侯唯一的嫡子,母親是崔氏貴女,表哥是齊王,往后前途不會差,至少也能承襲侯爵。
徐燕知道,她得罪了顧姝曼,絕不可能嫁入顧家,凌翼揚又成了太監(jiān),她也勾引不到他,可她不愿聽從顧夫人的安排,嫁給一個小官之子,遠離京都繁華地。
“好,你放心,我定會對你負責(zé)!”
相對于在韋琳兒那里受挫,徐燕的識時務(wù)讓盛承霖十分受用。
他輕拍了拍她的臉,將她扶了起來。
顧夫人和顧姝曼都面色難看。
盛承霖卻很得意:“顧夫人,我與你義女兩情相悅,你情我愿的事,你們總沒有棒打鴛鴦的道理吧?”
顧夫人冷冷瞥了徐燕一眼,“從今往后,你我母女情份恩斷義絕!你不再是顧家的義女!與我顧家再無干系!”
徐燕對此無所謂,她早就受夠了寄人籬下的日子。
眾人將顧夫人和徐燕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不少人都覺得,徐燕是個白眼狼。
顧家好歹在她危難之際伸出援手,可現(xiàn)在,她竟連點表面功夫都不做。
盛承霖并不怕得罪顧家,甚至以此為榮,覺得娘和舅舅說不準(zhǔn)還會夸他。
他又看向了安慶長公主和韋琳兒,“琳縣主,我雖會娶貴妾,但絕對能保證,孩子會先從你的肚子里生出來……”
“滾!”
韋琳兒對盛承霖只有嫌惡,“我不嫁你!”
“琳兒,你說不嫁便不嫁,哥哥養(yǎng)你一輩子。”韋伯謙對她說。
福清長公主在旁看著,心下嘆了口氣。
此情此景,與此前陸明萱極為相似。
所以她很清楚,即便安慶長公主和韋伯謙能頂住風(fēng)言風(fēng)語,清遠侯也絕對會頂不住皇帝的施壓。
在她皇兄眼中,什么都比不過皇室顏面更重要。
而安慶長公主并非太后所出,甚至她生母欣太妃還曾與太后不對付,太后恐怕不僅不會幫她,還會落井下石。
她看向安慶長公主,與她低語了幾句。
安慶長公主頓時面色一沉,“怎么,你也要勸我為了所謂的名節(jié),叫我女兒嫁給那個無恥之徒?福清,我本以為,即便往日你我不對付,在此事上,你至少能理解我。”
福清長公主自然能理解她。
當(dāng)初陸明萱不就是被名聲所累,險些青燈古佛,好在他們找到了盛承熙,及時定親,又有崔家公子患花柳病之事轉(zhuǎn)移了京中風(fēng)言風(fēng)語,才得以平息。
可如今,韋琳兒之事,比陸明萱之事更甚。
“我記得,曾有大師說過,琳兒與佛門頗為有緣,不若讓她像太子妃未出閣前一樣,帶發(fā)修行幾年,為國祈福?”福清長公主說。
安慶長公主皺了皺眉,“我女兒什么都沒做錯,都是賊人算計,憑什么讓她出家?本宮可不管旁人說什么,往后,她就住在我的公主府,一輩子住著都無妨!”
福清長公主見她還是沒聽懂她話中暗示,嘆了口氣。
旁邊的韋琳兒卻是聽明白了。
她知道,若她只是在尋常人家,母親與哥哥態(tài)度強硬,便能保她一生安穩(wěn)無虞。
可她舅舅是皇帝,母親是長公主,自己也因此受封縣主。
前段時間,清遠侯府馬球賽上,太子與齊王馬匹被動手腳,險些雙雙落馬,崔家大公子還因此性命垂危。
她父親清遠侯已被皇帝當(dāng)朝訓(xùn)斥過一番,就連兄長韋伯謙這個主辦馬球賽之人,都被關(guān)入大牢,歷經(jīng)刑部與大理寺幾日幾夜審訊,洗清嫌疑才得以放出。
皇帝已經(jīng)對清遠侯府不滿,清遠侯府本就虧欠崔家,所以,若此事鬧到皇帝面前,皇帝定會為了穩(wěn)住崔家,委屈她,直接給她和盛承霖賜婚。
若是她們不愿,那皇帝正好也有了發(fā)落清遠侯府和安慶長公主的理由。
“娘,我愿意出家!”
韋琳兒頃刻間想通了許多。
安慶長公主與清遠侯世子都被嚇了一跳。
“琳兒,你莫要胡說!”
“是啊,琳兒,哥哥才不在意什么狗屁名聲!便是無人敢娶你,哥哥也能給你養(yǎng)幾個俊俏小廝當(dāng)面首!”
韋琳兒對母親與兄長的維護很感動,但越是如此,越不忍牽連他們。
“不,我想好了,我愿意削發(fā)為尼,常伴青燈古佛。”韋琳兒一臉決絕。
福清長公主都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韋琳兒竟有如此魄力。
這時,盛漪寧忽然說:“我聽聞,江南的寒燈寺,乃是佛法圣地,寺中還供奉著本朝國運。琳縣主不若便去寒燈寺為國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