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璋的話還沒說完,
一根嬰兒手臂粗的棍子重重落到他臉上。
那棍子很粗,砸來的力道也很重。
被砸過的地方生疼生疼,謝寶璋疼得跳起腳來。
“你敢打我。”
“謝鶯眠,你竟然敢打我。”
“你這個賤人,你個卑鄙小人,我是謝寶璋,我是謝家三公子,你敢打我,我讓你吃不了……”
謝鶯眠才不慣著他。
謝家人來一個算一個,誰敢惹她,她就打誰。
“我打你怎么了?”
“你長了三頭六臂我不能打你?”
“我不僅要打你,我還要狠狠地打你。”
謝鶯眠拎著棍子。
這根打狗棍是她來謝府之前專門跟乞丐換的。
打巴掌累手,還打不疼,浪費力氣。
用棍子打人就方便多了。
打狗棍如雨點一般往謝寶璋身上落。
謝鶯眠對人身體的穴道了如指掌。
她落棍的地方很巧妙,除了臉之外,她打的都是外表看不出傷,內里檢查不出傷,但巨疼無比的地方。
不過眨眼功夫,謝寶璋就挨了十幾棍子,那張臉都腫得跟豬頭一樣。
他被打蒙圈了:“謝鶯眠你個賤人,你瘋了?”
“你對我下這么狠的手,反了天了。”
“我要弄死你!”
“這張嘴巴這么愛噴糞啊。”謝鶯眠的打狗棍戳到謝寶璋嘴巴里,“那我成全你,這打狗棍沒少沾糞,好好品嘗品嘗吧。”
一股惡臭涌上來。
謝寶璋眼睜睜地看著打狗棍塞進嘴巴。
狗屎味,餿臭味,還有一種奇怪的腥臊味道在口腔里充斥。
謝寶璋忍不住吐出來。
謝鶯眠嫌棄地離遠一些。
“謝家真是好家教,謝家公子隨地嘔吐,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謝寶璋快被氣瘋了。
他身體顫抖地指著謝鶯眠,“你,你這個賤人……”
謝鶯眠將打狗棍往前一送。
惡臭再次襲來,謝寶璋一個沒忍住,又吐了出來。
“謝鶯眠,你這么惡毒,你做這么多壞事,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報應?”謝鶯眠一臉嘲諷,
“謝寶璋,你覺得自己很正義是吧?”
“你二姐,自己弄壞了衣服非要說是我弄壞的,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罵我,還不準我反駁,我反駁兩句就是頂撞長輩。”
“你三姐,想霸凌我,想將我從樓梯上推下來,被我躲過去,她倒打一耙說是我推她,還哭哭啼啼去告狀。”
“我說出真相,你們一家人調查都不調查就說我污蔑她,說我嫉妒她,說我想害她。”
“你們不辨是非就說我惡毒?既然你們那么希望我惡毒,我就惡毒給你們看。”
“還有你,謝寶璋。”
“往大里說,我是凌王妃,你見了我要行大禮。”
“往小了,我是謝家嫡長女,是你的姐姐,都說長姐如母,我就是你的長輩。”
“你,一沒地位,二是小輩,有什么資格狗叫?”
“你應該慶幸這是公共場合,若不是公共場合,我今天非要把你抹了脖子,尸體扔到亂葬崗喂狗。”
謝寶璋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
這么多人看著,他臉都丟盡了。
謝鶯眠的話他也無法反駁。
只能怒聲對門房和小廝說:“你們都是死人嗎?”
“看見本少爺被打,你們就在那站著看?”
眾位門房和小廝面如土色。
謝鶯眠出手實在太快了。
那打狗棍一下一下往下打,根本沒給人反應時間。
等他們反應過來想過去幫忙時,
謝鶯眠身邊的丫鬟跟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們跟前,
下一刻,他們就動彈不了了。
他們動彈不了,自然不能去幫忙,只能眼睜睜看著謝寶璋被當街暴打。
“少爺,不是我們不上前。”
“是我們根本動彈不得。”
“我們跟中邪一樣,真的不怪我們。”
聞覺夏在一旁附和:“的確不能怪這些草包。”
“這些草包十個人加起來都打不過我一個人。”
“眠眠姐,這些人我看著礙眼,可以滅口嗎?”
謝鶯眠不能真將人打死了。
不是怕,是嫌麻煩。
真要殺人,也得找個夜黑風高的好日子,找個沒人的地方,讓人找不到證據才行。
眾目睽睽之下殺人,處理起來多麻煩。
“瞎說什么呢。”謝鶯眠認真道,
“我們是守法好公民,不能動不動喊打喊殺的,更不能隨意殺人。”
聞覺夏道:“眠眠姐教訓的是,那今天先不殺他們。”
謝寶璋和門房們臉都白了。
瘋子。
兩個瘋婆子!
為什么討論殺人就跟討論今天吃什么一樣!
謝鶯眠教訓謝寶璋,看起來時間長,實際上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一炷香時間。
這一炷香,已經圍了不少馬車。
人人都有八卦的天性。
貴婦人們也不例外。
看到謝鶯眠當場暴打謝家公子,都忍不住駐足觀看。
謝鶯眠笑著說:“讓諸位看笑話了。”
“實在是家弟被慣壞了,老太太壽宴這種大事上犯下大錯。”
“我沒忍住淺淺教訓了他一下。”
“時辰不早了,諸位趕緊進府吧,老太太她們應該等急了。”
謝寶璋差點氣死。
什么叫淺淺教訓他一下?
他渾身上下都要疼死了。
他還當眾嘔吐。
他已經能想象到,今天之后,他會遭到多少人的嘲笑和鄙夷。
“對了。”謝鶯眠眼見著眾人要進府,又道,“老太太今兒特意吩咐,除了凌王殿下之外,其他人不能走正門。”
“這不,我雖是凌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也沒資格從正門進。”
“作為小輩,我也不好去駁老太太的面子,畢竟我代表不了凌王,諸位貴客也代表不了凌王,所以,委屈你們從側門進了。”
謝鶯眠這話一出。
馬車里的諸位臉色都不好看。
謝家雖有忠義侯這個侯爵在。
但,這個侯爵是謝家先輩出生入死掙下來的。
老侯爺還在世的那會兒,謝家還勉強算是鼎盛。
老侯爺死后,謝家每年都在走下坡路,到現在差不多就剩了一個空殼子。
來參加壽宴的諸位,都是看在死去老侯爺的面子上來的。
在遍地權貴的上京,
一個三等侯爵,還真不算什么高門貴地。
就這樣的一個地方,竟還不讓他們走正門?
謝家如此不將她們放在眼里。
她們也沒必要上趕著去給人家祝壽。
已經有心氣高的貴客命車夫掉頭離開。
一個人帶頭離開,其他貴客也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