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偃青指著其中一個組合,“金庫盡頭處折角。”
這話沒頭沒尾的。
眾人一頭霧水,偃青卻一臉振奮。
“折角是一種特殊機關術。”偃青道,
“顧名思義,就是通過特殊機關術將角折起來,從表面看,那里就是一個墻角,如果不懂機關術的人或者機關術水平一般的人,無法發現那里的特殊機關。”
“只有知道折角的人,才能打開折角機關。”
偃青找了金庫的四個墻角。
果然從東南角找到了折角機關。
偃青打開機關。
伴隨著咔嚓咔嚓幾聲響,一條狹窄的通道出現。
偃青往通道中扔了一個火把。
火把沒有熄滅,說明里面有氧氣,可以進。
他率先鉆進去。
歲歲摩拳擦掌:“我們也去看看吧。”
“我有預感,這里面有寶貝。”
謝鶯眠也有此意。
有歲歲在,能避開很多危險,還能照明。
照明是最主要的。
如果燃燒火把,火把會消耗氧氣。
空間狹窄,如果火把將氧氣消耗掉,偃青和他們都有危險。
歲歲牌照明燈安全又可靠。
歲歲不知道謝鶯眠將它當成了照明燈,興沖沖走到前面。
通道一開始很窄,窄到只能容納一個人前行。
越往前,空間越寬敞,能夠容納兩人并行。
走了好一會兒。
偃青停下來:“到盡頭了。”
“這里……被金子堆滿了。”
歲歲驚嘆出聲:“好多好多金子啊。”
“這小房間不算大,幾乎整個房間都被金子堆滿。”
“金燦燦的,妥妥治好了我的密集恐懼癥。”
附近有熄滅的火把樁子。
陸九淵看了看上面的火把,火把還能用。
此處能感覺到有風吹進來,不用擔心缺氧的問題,他將火把全都點燃。
火把燃亮后。
空間一下子亮堂起來。
金子占據了空間和往前的路,他們只能先處理金子。
陸九淵和偃青在發愁金子如何挪出去。
虞凌夜問謝鶯眠:“你還能放得下?”
謝鶯眠看向歲歲。
歲歲:“可以。”
“之前拒絕那些黃金進入,也不是我主動拒絕的,是我的程序全部加載完成,自動進入重啟狀態。”
“我放黃金的倉庫還沒裝滿呢,再多一倍也能裝進去。”
謝鶯眠道:“全都收走。”
歲歲滿面春風:“好嘞!”
這一次,謝鶯眠沒有背著偃青和陸九淵。
她憑空收走那么多金子,只要偃青和陸九淵不是傻子就能知道她這里有特殊容器。
大家心知肚明,瞞著反而沒意思。
眨眼間,歲歲已將金子收完。
金子消失后,空間瞬間空曠了。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
房間有床,有一張小桌子,小桌子上還有筆墨紙硯和碗筷。
床上躺著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躺著一具白骨。
偃青看到白骨上腐爛到幾乎看不出模樣的衣裳時,眼眶通紅。
他跪在地上:“父親……”
“青兒,終于找到您了。”
偃青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歲歲沒心沒肺開口:“都變成骷髏了,你怎么認出他是你父親的?”
謝鶯眠拍了拍歲歲的腦袋:“別說這么掃興的話。”
歲歲吐了吐舌頭:“我這是合理疑問。”
偃青很快就斂起了情緒。
他道:“白骨上的衣裳上,依稀能看出偃家的特殊紋路。”
“左手的白骨手指有六根,六指是偃家的標志,也是我父親的標志。”
偃青將他的六指展示給歲歲看:“偃家的人,除了女子之外,男子的左手都有六指。”
歲歲捏著下巴。
話雖如此,它還是覺得,這尸體并不是偃青父親的。
因為,他掃描房間里的金子時,也掃描到了這具尸體。
這具尸體雖已成白骨,但白骨中一些物質尚未腐化,可以簡單分析一下基因片段。
它覺得,白骨的基因片段與偃青并不匹配。
謝鶯眠知道歲歲的能力。
歲歲這么說,一定有這么說的道理。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白骨,尤其是手骨。
六指其實是一種畸形。
這種畸形并不多見,尤其是化為白骨后,更難以分辨。
謝鶯眠道:“你父親離家時多大年齡?”
偃青正準備找合適的東西為父親收尸,頭也沒抬起:“三十歲。”
“歲歲,鑒定一下這具尸體的死亡時間。”謝鶯眠道。
歲歲很快給出結論:“從白骨鈣化的程度推算,這人死了大約二十年。”
偃青一怔。
父親三十歲離家,三十年未回。
也就是說,父親死的時候,才四十歲?
四十歲啊,比現在的他還年輕。
偃青雙手微微顫抖。
父親離家時,他才十幾歲。
一晃多年,他終于找到了父親,卻也天人永隔。
偃青將衣裳脫下來,小心翼翼地將父親的尸骨收到衣服里。
每拿起一塊,他的心就顫抖一次。
謝鶯眠轉向一旁的筆墨紙硯。
時隔多年,上面布滿了厚厚一層灰塵。
謝鶯眠簡單清理了一下。
筆墨已全部廢掉。
紙也腐爛,上面的字跡已看不清楚。
硯臺是唯一保存比較完好的物品。
謝鶯眠將硯臺拿起。
想要放下時,個頭矮的歲歲看到了硯臺底部:“這硯臺底部好像有機關。”
謝鶯眠翻過硯臺,果然看到了硯臺底部的小機關。
這機關并不復雜。
歲歲很快就解開了。
硯臺里面是空的,里面赫然藏著一封信。
那封信沒有暴露在空氣中,依然嶄新。
信上寫了幾個大字:“偃青親啟。”
“偃管家。”謝鶯眠道,“這有你的一封信。”
偃青已收尸完畢。
聞言一怔:“我的?”
謝鶯眠:“對,信上寫了你的名字。”
偃青擦干凈手,將信打開。
“寫了什么?”歲歲非常好奇。
它個子矮,跳著去看。
跳起來高度依然不夠,索性爬到了偃青的肩膀上。
歲歲撓頭:“這信寫得過于文縐縐,你們這個時代的人都這么寫信的么?明明說話挺正常的。”
“我翻譯一下,大意是,當你拿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死了,對不起,這些年我最虧欠你和你母親,想當年,我與你母親一見鐘情,你母親十六歲嫁于我,十八歲難產而亡,只余我們爺倆孤苦相依……”
歲歲念著念著有點念不下去。
因為一直在強忍悲傷的偃青在看到這封家書時,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