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好的。”謝鶯眠開口時,聲音有些嘶啞。
她嘗試著坐起來。
奈何人虛得厲害,她又重新躺了回去。
“先別起身。”虞凌夜道,“你昏迷了三天,這三天只喝進去一點點水,身體虛得厲害。”
在那個夢里,謝鶯眠感覺到只過了很短很短的時間。
現實中卻已過三天。
“難怪。”她捂著扁扁的肚子,“難怪我餓得想吃一頭牛,原來是昏迷了三天。”
虞凌夜跟謝鶯眠商量:“你餓得太久,不適合吃牛肉,先喝一點瘦肉粥如何?”
“行。”謝鶯眠輕笑。
她不是真的想吃牛,也就虞凌夜當真。
喝了些粥之后,謝鶯眠終于恢復了些許力氣。
“歲歲呢?”
“妹寶,我在這里。”
“妹寶,我來了。”謝鶯眠話音剛落,早已感應到謝鶯眠醒來的歲歲風風火火闖進來。
“你可算醒了。”歲歲嗷嗚一聲撲到謝鶯眠懷里。
“你知道你昏迷了足足三天么?”
“三天啊,你少吃了十五頓飯,你虧大了!”
謝鶯眠:……
誰家好人一天吃五頓。
“歲歲,你應該已經檢查過了,我的記憶有被人為鎖定的痕跡。”謝鶯眠說,“我在思考與沈瑜有關的事時,碰觸到了被鎖定的記憶,遭到了反噬。”
“你,有辦法嗎?”
歲歲:“抱歉,我解不開。”
謝鶯眠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
要是歲歲能解開,她也不至于睡三天。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里,我聽到了一首兒歌。”
“那首兒歌我從來沒聽過,我卻很熟悉。”
謝鶯眠輕輕地哼著兒歌的歌詞。
歲歲精神大震:“下面一句是不是,夢里兩朵小花開,寶寶伸個小懶腰?”
謝鶯眠:“你也會?”
歲歲眼淚汪汪:“會。”
“這首兒歌是媽媽寫的。”
“媽媽在制造我的時候,經常哼唱這首歌謠。”
謝鶯眠怔忡。
也就是說,她看到的是她在沈瑜肚子里的場景?
“歲歲,你知道不知道沈瑜懷的是單胎還是雙胎?”
歲歲愣了一下:“單胎吧。”
“從沒聽媽媽提過雙胎什么的。”
謝鶯眠眉頭蹙起。
她將她夢境的內容告訴歲歲。
歲歲眼睛瞪大:“媽媽的肚子里除了你,還有另外一個人在?”
謝鶯眠點頭:“我夢到的是這樣的。”
“祂和我都不能說話,我卻能聽懂祂的意思,祂和我之間的交流,更像是心靈感應。”
歲歲捏著下巴。
它不太確定媽媽肚子里是不是雙胎。
它只記得,媽媽給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叫年年,說要組成歲歲年年什么的,寓意好。
歲歲是哥哥,要照顧年年什么的。
等等……
莫非,歲歲這個名字不是給它取的?
而是媽媽給肚子里的雙胎取的名字,歲歲是哥哥的名字,年年是妹妹的名字?
歲歲如遭雷劈,整只龍都不好了。
它深受打擊,蹲在角落里面壁抑郁。
謝鶯眠:“歲歲?”
歲歲撇著嘴,將它的猜測告訴謝鶯眠。
謝鶯眠:……
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
虞凌夜道:“謝敬昀的日記里,只提過女兒,并未提過兒子。”
謝鶯眠:“確實。”
“也可能是我的夢出錯了。”
話雖這么說,但謝鶯眠和歲歲都知道,她的夢不是夢,是被被封鎖的記憶泄露。
出錯的概率很小。
也就是說,她,可能真的有個孿生哥哥。
謝鶯眠莫名想到了奇怪的雙蓮教。
就很莫名。
雙蓮教是針對雙胞胎的存在,會與沈瑜有關系么?
謝鶯眠無法知道答案。
她只是隱隱覺得或許有關聯。
看來,她有必要加快調查雙蓮教和沈瑜的進度。
謝鶯眠問虞凌夜:“天甲回來了嗎?”
虞凌夜:“尚未。”
說起天甲,虞凌夜有些擔心。
天甲是在所有暗衛中武功和應變能力排行第一。
天甲三日未歸,這三日沒有一點消息,這不符合天甲的作風。
他已派出去別的暗衛,暫時也無消息傳回來。
“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門。
“王爺王爺。”扶墨的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天甲大哥回來了。”
“老天啊,我從來沒看到天甲大哥這個樣子,我一開始以為是乞丐闖進我們凌王府了,天甲大哥情況不太好,您出來看看吧。”
謝鶯眠在喝了粥和服下藥丸后,已能夠行動自如。
她隨著虞凌夜出去。
屋外。
天甲依舊帶著金面具,只是金面具已經看不出是金色的。
金色斑駁,上面還沾染上了不少臟污和爪印。
其中最深的一道爪印幾乎將金面具給撓破。
天甲的衣服橫一條,豎一條,堪堪只能遮住關鍵部位。
天甲的皮膚上同樣橫一道豎一道,露在外面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
他疲憊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偶爾起伏的胸膛告訴眾人,他還在努力活著。
謝鶯眠去給天甲把脈,越把脈她臉色越嚴肅。
“天甲中了至少十幾種毒,這些毒讓他內功嚴重受損,他三天三夜沒吃沒喝沒睡,身體上的傷是被動物抓的。”
看樣子是遭了大罪了。
扶墨在一旁感嘆:“不愧是天甲大哥,都這樣了他能堅持到回凌王府。”
謝鶯眠:“藏月,去請我師兄來幫天甲處理傷口。”
“扶墨,你去找青凰,讓青凰給我拿一支特效狂犬疫苗來,速度要快。”
“扶風,找幾個人將天甲抬到房間里,燒大量的熱水。”
謝鶯眠吩咐后,眾人各司其職。
崔毅今日不當值,也沒在平價醫館坐診。
崔家距離凌王府很近,他是最快過來的。
崔毅看到天甲的樣子嚇了一跳:“小師妹,他這是闖進狼窩了?”
歲歲耳朵一動。
啥玩意兒?
這糟老頭子喊妹寶小師妹?
憑什么這糟老頭子喊妹寶小師妹?
歲歲斜眼看崔毅:“你憑什么喊我妹寶叫師妹?你師父是誰?”
“誰在說話?”崔毅四下看了看。
“老頭,你往哪里看呢,歲歲大人我在這。”歲歲一邊說一邊往上蹦。
崔毅終于看到了歲歲。
他盯著歲歲看了好一會兒,揉了揉眼睛,對謝鶯眠說:“我今日不當值,跟老寧喝了點酒。”
“可能喝得有點多,都出現幻覺了,我怎么看見一頭豬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