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新線索？新線索在哪里？可有證人？可有證物？你掌握了多少線索？這案子快過追溯期了，你的線索可準確？能否在一個月之內找到兇手？”沈聽肆語速又急又快。

謝鶯眠：……

這么多問題，讓她怎么回答？

虞凌夜對沈聽肆道：“你問題太多了。”

他對謝鶯眠說：“封顏開一家滅門案在當時非常轟動，封家兩三百口人一夜之間全部被屠殺，無一活口，全上京震驚。”

“當年的六刑司很快就接手了這個案子。”

“只不過，六刑司始終沒有抓到兇手。”

沈聽肆很愧疚。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六刑司破案無數，捉拿的囚犯無數。”

“唯獨封家滅門案毫無線索。”

“前些年我從前任六刑司司殿手里接任司殿一職時，前司殿還叮囑過我，讓我有生之年一定要破了這個案子，否則他死不瞑目。”

“可惜，這些年過去了，我們依舊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這案子也懸而未決。”

“案件是有追溯期的，一旦過了追溯期，就算我們找到了兇手，也無法給兇手定罪。”

謝鶯眠不會無緣無故提及，興許是有了新線索。

沈聽肆迫不及待想知道謝鶯眠要說什么。

謝鶯眠將門關好。

她將錢大夫發現黑衣人，被黑衣人襲擊，又僥幸活命，錢大夫認出黑衣人是當年屠殺兵部尚書一家的兇手等等，全都告訴虞凌夜和沈聽肆。

沈聽肆坐不住了。

他想到謝鶯眠會帶來線索。

但沒想到，謝鶯眠會帶來如此重磅的線索！

目擊證人，兇手的樣貌，全都有了！

這案子有希望在追溯期真相大白。

“黑衣人在哪里？”

“可派人去追了？人證可保護好了？”

謝鶯眠道：“張遠和張渚第一時間追了上去，我看黑衣人的身手不凡，覺得張遠張渚可能不是他的對手，想派藏月去。”

“但，歲歲主動請纓，說黑衣人身上有它感興趣的東西。”

“被歲歲鎖定的人，一般跑不掉。”

“至于錢大夫，錢大夫在平價醫館休息，我叮囑過青凰，讓青凰打開偵查模式，錢大夫是安全的。”

“對了，我這里還有一些東西。”

謝鶯眠將替錢大夫擋了一下銅鏡和飛刀拿出來。

“你們看一下，這飛刀上有沒有黑衣人的身份痕跡，還有這銅鏡上的飛刀痕跡，能不能看出他的武功路數。”

沈聽肆去看飛刀。

虞凌夜去看銅鏡。

過了一會兒，兩人同時發出“咦”的聲音。

“有什么發現？”謝鶯眠問。

沈聽肆先開口：“這飛刀的鍛造方式，款式，鍛造材料，都很普通，最普通的打鐵匠就能打造出來。”

“黑衣人應該是故意選擇的這種樣式，避免被追查。”

謝鶯眠：“那你咦什么？”

沈聽肆指著飛刀手柄：“飛刀確實是普通飛刀，但，飛刀的透明魚線不普通。”

謝鶯眠這才注意到，飛刀的柄上有一小節透明的魚線，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掉。

“這魚線有什么說法？”

沈聽肆眼睛瞇起：“這魚線不是普通的魚線，是寒玉蠶絲。”

“寒玉蠶以冰苔與寒潭石衣為食。”

“蠶繭呈半透明的冰棱狀，由特殊方法剿制合股成絲，產量極少，價格昂貴，只供某些世族大家和皇族使用。”

謝鶯眠覺得這不算什么線索。

黑衣人是來監視她的。

黑衣人的身份也很好推測，要么是太后的人，要么是雨嬤嬤的人。

寒冰蠶絲的存在僅僅佐證了這一點而已。

她將自己的推測告訴沈聽肆。

沈聽肆的臉色驟然變得凝重起來。

兵部尚書封顏開，太后代表著的武將世家慕家……

一根線，似乎在冥冥之中聯系起來。

謝鶯眠又問虞凌夜：“阿夜，你發現什么？”

虞凌夜道：“這銅鏡是乞丐母子為了報答錢大夫，強行塞給錢大夫的？”

謝鶯眠：“有問題？”

虞凌夜：“有。”

“這銅鏡是多年前上京流行的款式，因鏡面照人非常清晰，能將人照得更纖細漂亮，遭到了哄搶，價格也被抬到了幾百兩銀子一枚。”

“這一枚，應該是初代銅鏡。”

“一個外地的乞丐母子，卻擁有上京二十多年前流行的銅鏡款式，還將這枚銅鏡贈與了錢大夫，錢大夫用這面銅鏡擋過一劫。”

“若是巧合的話，未免太巧合了。”

謝鶯眠將銅鏡反復看了看。

她看不出什么異常來。

只能看出銅鏡有些年頭了，看起來經常被人摩挲，磨損得厲害。

“錢大夫說乞丐母子是來上京尋親的，這銅鏡是他們珍藏之物，是為了感激錢大夫的救命之恩才給出來的。”

“我認為是巧合的可能性比較大。”

“咦……”謝鶯眠在將銅鏡對準光時，發現銅鏡上有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