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精神一震。
雨嬤嬤身邊的女官!
今天的收獲真不錯。
找到了藏得比耗子還深的偃凌岳,還找到了雨嬤嬤身邊的女官。
偃凌岳道:“雨嬤嬤是太后身邊的紅人,身份地位極特殊,長樂宮里的人都在傳,雨嬤嬤才是長樂宮真正的主人,太后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梧桐,哦,梧桐就是我救下的宮女的名字。”
“我是從梧桐樹下救的她,索性就喊她梧桐。”
“梧桐原先是雨嬤嬤身邊的左膀右臂,不知為何會被雨嬤嬤處理掉。”
“她擅長蠱蟲。”
“也多虧了她,她用蠱蟲壓制住了我的頭疾,若不是她的蠱蟲,我怕是早撐不住了。”
“門口那只幻霧蠱也是她留下來的。”
“那扇門連同著皇宮許多地方,偶爾會有誤入的宮女太監,雖然不至于闖到院子里來,但若是被人傳出去總會露出破綻。”
“幻霧蠱裝神弄鬼將人嚇唬走。”
偃凌岳笑道:“人人懼怕鬼神,敬畏鬼神,誤入的宮女太監看到嫁衣女鬼后,全都嚇得病個一兩天,再也不敢提及這個地方。”
“至于門口的對聯,更簡單了,那些文字是雨嬤嬤一族所使用的文字。”
“大部人見了門口的對聯,以為這小院子是雨嬤嬤所設,不敢輕易靠近,更不敢亂說,是以,這小院子至今無人發現。”
謝鶯眠問:“那位宮女,還活著對嗎?”
偃凌岳應了一聲:“她就在另外的房間里。”
謝鶯眠:“我可否見見她?”
偃凌岳:“你無法跟她交流。”
“她無法說話,無法聽見,寫的字我不認識。”
“我平常也不與她交流,有事的時候也是她聽我說,哦,她能讀懂一點唇語,能根據我的比劃和唇語勉強看懂我的意思,這僅限于比較簡單的交流。”
“你要是想問她問題,怕是問不出來。”
謝鶯眠道:“我想見見。”
偃凌岳拽了身邊的一根繩子。
一個大約三十多歲,衣著樸素,長相姣好的宮女慢慢吞吞走過來。
她長得很好看。
雖已不算年輕,但自帶一股清新典雅的特殊氣質。
已縮成中指大小的幻霧蠱就趴在她的頭上,遠看上去就像別了一朵白茶花一般。
宮女的腿是瘸的,走路非常慢。
只有不足十米的距離,她走了接近半盞茶時間。
偃凌岳對謝鶯眠解釋道:“梧桐活是活了過來,但雙腿被打斷,我給她治療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恢復到這種程度。”
梧桐似乎很久沒見到生人了,整個人有些緊張。
她手指捏著衣角,身體微微顫抖。
“別怕。”偃凌岳道,“她不會傷害你的。”
梧桐很聽偃凌岳的話,點了點頭,乖乖立在一邊。
謝鶯眠看出了梧桐的警惕和緊張。
這個時候問她問題,怕是問不出什么來。
謝鶯眠笑道:“你別緊張。”
“我就是路過這里。”
“我看你走路有點問題,我是大夫,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讓我看看你的腿可好?”
梧桐遲疑了一下,看向偃凌岳。
偃凌岳不知道謝鶯眠會醫術的事,他很驚喜:“這太好了。”
“梧桐,你的雙腿因治療不徹底,每到了陰雨天就痛苦難耐,若是能治療一下,那最不好過了。”
梧桐默默地提起了裙腳,對謝鶯眠行了謝禮。
謝鶯眠捏了捏梧桐的腳腕。
確實是治晚了,骨頭明顯錯位。
梧桐不僅會在陰雨天感覺到痛苦,骨頭成刺還會刺痛她的腿部。
每走一步路都像被凌遲。
隨著骨刺越來越重,痛苦也越來越重。
謝鶯眠道:“斷腿的時候沒有接好,導致骨頭嚴重錯位,錯位生長后,骨頭成刺,與你腿部的肉不斷摩擦,導致你越來越痛苦。”
“想要根除這種痛苦,只有一個辦法。”
她望著梧桐的眼睛,盡量放慢語速:“把錯位的骨頭砸斷,重新接骨。”
梧桐看懂了這句話,臉色泛白。
當年的斷腿之痛依舊清晰在目,她沒有勇氣和信心再次承受二次斷腿。
偃凌岳嘆了口氣。
他在御藥房里待了幾年,也略懂一點點醫術。
他知道謝鶯眠的診斷是對的。
像梧桐這種情況,只有長痛不如短痛這一條路。
謝鶯眠給梧桐診斷完,又對偃凌岳說:“偃前輩,請您把手伸出來,我給您把把脈。”
偃凌岳伸出胳膊:“有勞了。”
觸及到偃凌岳的脈搏后,謝鶯眠的臉色越來越嚴肅。
許久后,她換了一只手重新把脈。
等給偃凌岳把脈結束,謝鶯眠神色復雜,不知該如何開口。
偃凌岳笑呵呵道:“沒事,我對自己的身體有數,有什么話盡管說。”
謝鶯眠嘆了口氣:“那,我就直說了。”